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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不服的憋著!

作者:昭昭
平陽侯夫人早年出嫁的時候,因為孃家顯赫,嫁妝亦是不俗,不過後來好似不善經營,那些比較有出息店鋪都多有虧損,或關掉或賣掉不少,後來居於佛堂,僅剩的那些,大多數都被周姨娘奪了去,就剩下的寥寥的一些,實際上呢,自然並非如此。
在魏亭裕尚且年幼的時候,平陽侯夫人就能行那李代桃僵之計,將魏亭裕安然的養在外面,且請了堪比大儒的老先生教導,還能拿出“假死藥”那等東西,豈非是泛泛之輩,所以,明面上的損失,不過是故意為之,早就已經改頭換面,另投他處。
而這些東西,在魏亭裕回來之後,就全部交到了他手中,這也是在這三年裡,魏亭裕暗中能那麼快發展人手資本所在。
不過,到底是周姨娘心太狠,在魏亭裕歸來之後,他外祖停靈期間就趁機下毒手,壞了他的身體,如果能多給些時日,魏亭裕豈會中招,至於一年多前,又中招斷腿,其實是有魏亭裕故意的成分在裡面,因為那次受傷,得了不少好處不是,還名正言順的走到宣仁帝跟前。
魏亭裕幼時對外宣稱不時的居住在莊子上,那莊子,在後來,算是平陽夫人明面上最有價值的一樣嫁妝了,那是替身在外居住的地方,魏亭裕如今所在,自然不是那裡。
莊子就在城郊,位置很好,一個來回,也無需太長的時間,小草接到親孃的傳喚,下午就回來了,這一問,小草也沉默了一下,“在我去見亭裕確認他身份之前,定北王的確是與我提過,不過當時就拒絕了,因為說過不再嫁人,我也只當定北王已經打消了念頭。”
“不是打消了念頭,是他有孝在身,你既然說了不嫁,他自然也就能安然守孝,待出孝再說,現在明面上,你可能迫嫁,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娘將亭裕的身份與他說了?”
韓氏頷首。
“那應該就徹底打消念頭了吧。他之所以提出想娶我為妻,大概也就是定北郡王府必須有個女主人,相較其他人,我可能更合適一些,如今不成了,自然就不會再提了。”
韓氏心道:這可未必。韓氏聽自己閨女之言,定北王似乎只是“覺得合適”,但在韓氏看定北王卻並非如此,如果真的只是覺得合適,那麼會打消念頭,但如果自己動了心思,在之前就不介意萱兒嫁過,在之後,未必等不得魏亭裕離世。
當然,這個前提是魏亭裕活不了多久,定北王或許可以等一年半載的,但不會一直等下去,不管他對萱兒的心思是深是淺,他還揹負著穆家的責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韓氏這麼想著,卻沒有告訴小草的意思,著實沒有必要,不過還是告訴她,日後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與她說一聲,免得猝不及防惹來尷尬。
小草失笑,“我又不是什麼天仙,這種事怎麼可能還有下回,娘你想太多了。”
話雖如此,不過世事無常,誰能保證就沒有下回了。“你記著我的話就行了。”
莫可奈何,小草只能應應承下來。
“魏亭裕身體如何了?”如果可以,韓氏還是希望魏亭裕能好起來的。
“還在尋找治療方法。”小草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韓氏心下了然,要知道,在之前,但凡是萱兒遇到的病人,基本傷都是成竹在胸,便是定北王那樣斷了氣的,都能叫她救回來,現在,瞧著對魏亭裕的病情卻似沒有半分把握,那隻能說明,當真是屬於那種不可醫的範疇。
想想也是,不管是太醫院還是其他大夫,都早早的判定了他的死刑,就萱兒不肯放棄,不過,只要人還活著,就有一線希望不是,萬一就被萱兒找到方法了呢?
韓氏也不忍看到女兒傷患,寬慰了幾句。
她跟魏亭裕的婚事,韓氏也讓她不用操心,雖然現在似乎依舊沒有定論,不過敦王插一手,有些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而魏亭裕那邊,人雖然不在皇城,但是,這邊的情況自然是一直關注著,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到魏亭裕手中。
認真說起來,鬧的動靜可不小,而且敦王下水摻一腳,是個什麼心思,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又怎麼會讓他得逞,少不得讓宣仁帝得到一些訊息。
然而,有些事情,魏亭裕早就在宣仁帝跟前報備過了,所以,宣仁帝很清楚,那不過是設計的一齣戲,吃虧的是平陽侯,平陽侯在他心裡可沒什麼地位,雖然說兒子算計老子,多有不孝,不過,魏亭裕的所作所為,在宣仁帝眼中到底不算什麼,畢竟,他壞了身體傷了腿,沒將罪魁禍首如何,明明是有能力報仇的,卻沒有,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宣仁帝還覺得他有些心慈手軟,所以,怎麼鬧騰,宣仁帝都有沒當一回事。原本就是平陽得罪人在先,想要娶人家姑娘,吃吃苦頭,也是理所當然的。
——魏亭裕如果報了仇,宣仁帝或許又會覺得他心狠手辣,血緣親情都半分不顧戀,難免壞了印象,所以說,平陽侯府的人,魏亭裕不會輕易要他們命的,尤其是平陽侯。
這些且不說,宣仁帝對於敦王摻和近這件事中,卻有幾分不喜。
敦王看到的,或許是聞人家的那姑娘影響挺大,嫁入了平陽侯府,不過一個廢物世子,成了世子夫人,依照他與平陽侯府的關係,最終還不是為他所用,以為就能多少跟其他幾家拉近關係,當真是愚蠢至極。
不管是甄承恩公府,平津侯府,還是定北郡王府,這一個個的,地位跟影響力都非同凡響,最有權勢的恆王都沒能染指,他又算得什麼。幾家因為受恩於聞人四姑娘,適當的時候願意站出來相助於他,那也是因為平陽侯府沒什麼能耐,就算是對上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想要依憑那關係,將幾家拉入皇權之爭,多天真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對於這個兒子的愚蠢以及彰顯出來的野心,都讓宣仁帝不高興,不過,倒也沒有就此發作敦王,兒子們想要拉攏勢力,想要爭奪皇位,這些宣仁帝都知道,你要跟他說沒那心思,他大概還不會相信,只要不超過底線,宣仁帝也向來不太過問,而對於兒子跟臣子的掌控,宣仁帝挺自信。
沒有發作,這自己送上去別人給利用一把,宣仁帝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所以這件事情,就算是傳到耳中,他也半點反應都沒有,這態度,卻又讓其他人忍不住有些多想,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宣仁帝全無動靜,順妃娘娘卻止不住的有些不安,別看她能將宣仁帝對後宮嬪妃的態度把握幾分,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她就摸不準了,她又不是個聰明的,所以,她從來就不過問那些事情,甚至都不會去當那解語花。
兒子的野心跟實力不行匹配,只是一些不現實的想法而已,皇上或許因此不與發作,但是,如果表現得太過呢?
從來沒在兒子“爭奪皇位”的事情上摻言的順妃娘娘,這一回卻忍不住將兒子叫進宮中,隱晦的提醒了幾句。
然而,敦王聽得半懂不懂,讓人腦仁疼,然後順妃娘娘有些煩躁的將他給攆了出去。
要說敦王心裡對順妃娘娘,其實是又幾分怨氣的,在他看來,母妃明明是受寵的,甚至可以說是獨一份的,卻從來就不給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爭取什麼,不能給他強有力的外家就算了,有能力也不幫他,如何能不怨。
然而,有怨氣也沒法子,他母妃始終無動於衷,而如果他跟他母妃鬧翻了,說不得還會被父皇訓斥,其他兄弟怕是都會跟著看笑話。
這後宮的妃嬪有沒有寵,對兒子的影響還是巨大的,就好比現在對我誠王,認真論起來,敦王其實比他強不了太多,但是,母妃在宮中的地位不同,他們的處境也就千差萬別。
敦王莫名其妙的入宮,又不明不白的帶著一肚子氣離開皇宮。
所以說,在不能全面瞭解事情的情況,還真是很傷腦筋,很多東西都止不住的複雜化,不會想到事實或許很簡單。
這人簡單,也並非是沒有好處的。
敦王登門威脅聞人家,哪怕是無形中助了一臂之力,魏亭裕也不會高興,不過因為大概能知道宣仁帝的想法,魏亭裕暫時不會做什麼,反正,魏錦程在他手上吃了虧,周姨娘想要報復,只能透過敦王,如果敦王出手,他自然就能予以還擊,只要把握好了那個度,皇上都不會說什麼。
事實上,有時候魏亭裕都會覺得皇上與常人有些不同,對於有人能適當的給他兒子們一定教訓,他新路其實還蠻高興的。
不過,僅僅是一點點的教訓,對於魏亭裕來說又怎麼能夠呢?讓別人出手,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並非做不到,只不過須得更加的小心謹慎才是。
當然,如果敦王不摻和進平陽侯的事情才是最好的,然,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了點。
小草在家中僅住了一晚,第二日又離開了皇城,去了魏亭裕那裡,婚事的事情,韓氏讓她不要管,當真就半點不過問了。
女生外嚮,韓氏這個當孃的,也是惱怒又無奈。
後面幾日,敦王倒是沒再出面,不過,於敦王比較親近的幾家,“在外”,聞人泰伯受到不少的“熱情”,在“內”,韓氏也受到不少的“勸慰”。
聞人家“迫於壓力”——鬧這麼一出,他們家女兒是沒法嫁到好人家了——終於同意了這門婚事,不過,敦王許諾的好處,聞人家硬氣的始終沒接,便是有人想要對聞人家的其他幾房的人“下手”,聞人泰伯也明確的警告過他們,誰要敢接了,就立馬從家裡分出去,日後,休想從他這裡得到任何幫助。
只要是不蠢得徹底,就該知道,敦王給出的好處,只是一時的,如果沒有他們長兄(大伯)相助,或許也就到頭了,所以說,就算是心動,也只能忍痛不受誘惑。
說白了,聞人家就是不想跟敦王扯上關係而已,而且,收了好處,這門婚事大概就會徹底演變成“賣女求榮”,那可就完全的違背了事情的初衷。
對此,敦王有些惱羞成怒,他勢力本來就不強,要知道有些“好處”他要拿出來也是不容易,可是聞人家居然完全不領情,也就導致了他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還落得一個強勢欺人的名聲,他要能心平氣和的接受才叫奇怪呢!
敦王沒少被其他兄弟明裡暗裡嘲諷,區區三品官員就能跟他硬槓,他堂堂親王,後宮“第一寵妃”的兒子,也太窩囊了一點。
敦王被氣得險些吐血,聞人家已經不是第一次拂他面子了,這一回可以說是徹底的給記恨上了。
不管敦王是什麼心情,平陽侯府迫不及待的請了媒人,當然啦,這回請的人比上回的靠譜多了,不會再鬧出么蛾子——敦王所言的“做個媒”媒人會將這話當回事兒——聞人家這邊,雖然拉著個臉,該走的流程還是比較的順利。
然而在這婚期上,聞人家卻咬死了不鬆口,他們女兒才歸家沒多久呢,家裡人都想要再多留她兩年,讓想要儘快將人給娶回去的平陽侯算盤落空。
對於這件事,對外壓根就沒有隱瞞,所以說但凡是知曉的人,瞬間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聞人家這是擺明了要拖死平陽侯世子。
不少人沉默了,所以說,聞人家可沒妥協呢,這是要硬氣到底呢,嘖,還真是沒看出來呢。
在這事上,原本就跟魏亭裕有默契在先,不過,按照原本的計劃,關於這一點,不過也就兩家人自己知道,事情發展到今日的局面,聞人家或者說韓氏,可就做得理直氣壯。
不服的,憋著!
平陽侯就頭禿了,這算是完成了那孽障的要求還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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