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就是你當年救的那個男孩。”步封黎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何珍兒震驚。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依舊難以置信:“真......真的嗎?”
步封黎並沒有正面回答她:“你被賣去的青/樓可是怡紅院?”
“是......是的。”何珍兒點頭。
“當時,是不是怡紅院的幾個護衛在追那個男孩,男孩躲到了你的房間?”
“嗯。”何珍兒怔怔望著步封黎,繼續點頭。
大概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一張臉瞬時紅到了耳根,她別過眼,低頭,咬唇。
“是我。”步封黎篤聲。
何珍兒又抬眼朝他看過來。
滿臉滿眼都寫著欣喜激動。
“我叫步封黎,是大燕的皇帝。”步封黎又道。
何珍兒再度震驚。
“大.....大燕的皇上?”
看看他,又側首看看青檸,一臉的不敢相信。
青檸汗噠噠。
尼瑪,就算是恩人,也沒必要一下子交心至此吧。
不是說微服私訪嗎?就這般迫不及待告訴她自己是帝王,生怕她不知道他有多厲害似的。
“你......真的是當今聖上?”何珍兒又再次確認了一遍。
步封黎“嗯”了一聲。
“這......我......”
何珍兒激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後知後覺應該行禮,作勢就要拂裙下跪,並步封黎揚袖止了:“出門在外,沒那麼多禮節,不必多禮。”
“謝皇上。”何珍兒還是鞠了鞠身。
步封黎指了指桌上的針袋:“施一次針就可以嗎?還是要施很多次?”
何珍兒眸光微閃,恭敬回道:“起先七日一次,後面症狀得以緩解,可以一月或者三月一次。”
“嗯,”步封黎點點頭,“可姑娘與朕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了,後面的針如何施?”
“這個......”何珍兒一副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樣子。
“姑娘不是說自己是去京城投靠親戚的嗎?如果姑娘願意,姑娘可以留在朕身邊,做朕的專醫。”步封黎建議。
何珍兒面露意外。
青檸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
專醫?
讓一個女的做專醫?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檢查他的身體,光明正大地碰他的身體,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是嗎?
這跟留在後宮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剛剛他說封何珍兒貴妃還是婕妤,可能是在逗她,跟她開玩笑,那麼此時,他都當著人家的面這樣講了,總不可能是假的。
君無戲言。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青檸在心裡默唸。
強自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才勉強沒讓自己發作。
步封黎,你等著!
“謝皇上收留。”何珍兒自是欣然接受。
末了,又轉眸看向青檸,笑道:“所以,夫人便是皇后娘娘了?”
問完,也對她深深一鞠:“謝皇后娘娘!”
青檸訕笑擺手。
心道:別謝我,我可不想收留你。
“那現在施針吧。”
步封黎長指靈活地解了腰間錦帶,將外袍,中衣,裡衣的上半截全部褪到了腰間,露出對女人來說,有著致命/誘/惑,對男人來說,有著致命殺傷力的上半身身子。
問何珍兒:“就坐著嗎?”
何珍兒還未回答,青檸先出了聲:“你還想躺著嗎?”
母體solo、鋼鐵直男的某人似是沒聽到她話裡的不悅,還回了她:“嗯,應該躺著舒服。”
何珍兒微笑:“不用,就坐著好施。”
邊說,邊開啟針袋,自針袋裡取針。
在步封黎和青檸看不到的方向,何珍兒眸色轉深,唇角一翹,又很快掩去。
看來,她的任務完成得很順利。
接近這個男人,取得這個男人的信任,打入到這個男人的身邊,三步一步到位。
接到這個任務時,她還以為以民間對這位帝王,以及對這對帝后的傳聞,她這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沒想到,事實上遠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得多嘛。
是的,她並不是當年救這個男人的小女孩。
救他的,是疾婉晴。
她不過是利用了疾婉晴救他的這個故事而已。
她是疾相的人,所以知道這些。
都是疾相告訴她的。
此次任務也是疾相下給她的。
疾相說,疾婉晴懸樑自縊前,跟他說的這件事。
疾婉晴說她一直不知道,那個男孩就是步封黎,還是藍椒跟她說的,藍椒說看在她曾救過步封黎的份上,留她性命,放她回府,她才知道。
那一刻,疾婉晴才知道,步封黎曾對她的一點點好,只是在報恩。
也是那一刻,疾婉晴才明白,為何步封黎對她沒有一絲絲動心,因為步封黎見過她在怡紅院學媚術,覺得她不是正經女子。
也是那一刻,疾婉晴徹底絕望,一個她有恩於他的男人,竟然還判了她全家流放,可見他對她做狩獵山山洞假證一事,已懷恨在心。
為了報她找人冒充水餃未婚夫一事的仇,他讓曲煥斷了她指。
那她做假證,將他往死裡推,他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而且,原本相府衣食無憂,她跟她娘就處處被疾婉煙她娘欺負,被判流放,她跟她娘更不會有好日子過。
人生無望,所以流放的前一夜,疾婉晴選擇了自盡。
這是疾相告訴她的。
疾相說,步封黎當年並未見到疾婉晴真容,只是憑傷疤認人,便讓她偽裝成當年救他之人。
她手臂上的傷是故意弄的,才弄了一年多,雖然已經特意做舊了,但其實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只不過,她沒有給他們細看的機會,在他們發現之後,就立馬藉口自己要換衣服回了房。
昨夜大堂發病的人是她安排的,今晨來鬧事的人也是她安排的。
天衣無縫。
掩去心中得意,她自針袋裡取出一根針,捻在手上,轉身,面色恢復一如既往的冷靜、沉著。
“先施皇上的背。”
何珍兒正欲走到步封黎的身後,經過其身邊時,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何珍兒心跳一滯。
青檸亦是錯愕。
竟然還拉上手了!
竟然當著她的面拉上手了!
正欲喊一聲皇上警告,步封黎驟然用力一拽,將何珍兒拽向自己的同時,伸手點了何珍兒的定穴。
聲如寒冰:“你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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