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此次交換，一直到今日宮宴，這個女人穿回去，四嫂穿回來結束，也即第四排序結束。”步颯塵接著道。
皇帝“嗯”了一聲。
“所以這個順序說明了什麼呢？”
他方才說步封黎沒有告訴他順序，然後又如此詳盡地給他講解了這幾個順序，想必是有所發現。
“父皇有沒有發現，她不僅跟四嫂交換的字數最多，也交換的時間最長？”步封黎問。
皇帝點點頭：“發現了，所以呢？”
“所以，他們自己也應該在摸索穿越的規律，且已發現了規律。”
皇帝一震。
是嗎？
“父皇想啊，如果沒有任何規律，且他們沒有摸索規律，應該不會跟四嫂互換兩次。”
“而且，從出征那次水餃跟四嫂同時出現，四嫂沒有揭穿水餃，還說水餃是自己的婢女，且後來甚至寧願自己離開，也讓水餃以其身份繼續呆在四哥身邊來看，四嫂肯定知道事情始末，並對此是理解的。不然，以四嫂的性格，父皇說，她會如此？”
“的確不會。”皇帝道。
宮宴上他也提出過此點。
“是啊，所以，四嫂等於也參與了其中啊，換句話說，今日她在宮宴上所表現的一問三不知，是假的，是撒謊。就算她沒有在那個時空的記憶，但在這邊的記憶她有啊，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帝眸色轉深，微微眯起了眼睛。
對哦。
而且，他還想起一件事，其實，排序不止四次。
還有一次。
就是出征前，他賜虎符給步封黎，步封黎因在宮裡還有事，讓那個女人帶著虎符先行回府。
為了讓她早日用掉手裡的那張空白聖旨，他故意派了兩龍衛在她回府的途中伏擊奪虎符。
結果，她無事，龍衛死。
在賜虎符之前，她跟步封黎進宮是獻那個高階小秤的，說明那時，她是水餃。
而被龍衛伏擊，讓她遇性命危險，穿回去了，換回了武功高強的宮千暮，龍衛不敵她身手，所以，龍衛死。
因為虎符在水餃身上，便被她帶去了她們那邊，沒有虎符的步封黎才會制個假虎符去軍營調兵。
最後那個女人送來了虎符，那時應該是又跟宮千暮換了回來。
是的，就是如此。
當時那般趕著來軍營送虎符，如果是宮千暮，肯定會自己打馬前來，而水餃不會騎，只能跟鍾力同乘一騎，甚至都顧不上男女大防和尊卑有別。
所以，正確的順序應該是，先換了婢女青檸，接著換了宮千暮，然後交換結束，再又換了一次宮千暮，才接著換的曲煥，最後又換的宮千暮。
所以，的確跟宮千暮換得時間最長，也最為頻繁。
所以，面前的這個假兒子說的對，宮千暮騙了他，她實則也是參與者，是知情者。
鳳眸更加危險地眯起，他出聲問向步颯塵：“你覺得宮千暮知不知道水餃穿越交換的規律？”
“知道，不然最後一次，也不會又是跟她交換的，兒臣懷疑，曲煥那次是個意外，應該是哪裡出了差錯，才會換錯人。”
“嗯，”皇帝點點頭，隨著又嘆出一口氣，“但宮丫頭的性子，要讓她如實交代，恐怕很難。”
“是的，她肯定不會說的，但沒關係，四哥在這邊，水餃就一定會回來，畢竟兩人有情。而且，從這麼幾次交換來看，兒臣深深覺得，或許又是跟四嫂交換，父皇覺得呢？”
皇帝沒做聲。
他也覺得有可能。
所以，他得想個法子。
揚手示意步颯塵：“你暫時回去天牢，朕若有事，會下召讓人前去提你，你若有事，也可如今日這般，讓人傳信過來。”
“兒臣遵旨。”步颯塵恭敬行禮，垂眸頷首之際，在殿中三人看不到的方向，唇角輕勾，眸中掠過一抹陰狠得意。
......
四王府，步封黎廂房
宮千暮身穿青檸的那套睡衣，手拿著一本書卷，坐在燈下，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看。
湯圓坐在她對面穿針引線，在縫一個錢袋。
感覺到宮千暮明顯心不在焉，湯圓忍不住問道：“小姐是不是有什麼小道訊息，王爺今夜會被釋放回來？”
“沒有啊，”宮千暮怔了怔，“你為何這般以為？”
“小姐一回府就立馬來王爺廂房，換上了水餃的這套奇怪的、其實並不好看的衣服。然後也不出房門，就一直坐在這裡，晚膳也沒吃幾口。如今，手裡雖拿著書吧，應該也沒看進去，看到小姐一直在翻呢。反正，給奴婢的感覺就是，小姐心裡有事，小姐像在等人。”
“我有這麼明顯嗎？”宮千暮合上書卷，索性也不看了。
湯圓笑：“有，都寫在臉上呢。”
宮千暮抿唇想了想，決定跟湯圓實講：“湯圓。”
反正一會兒交換了，湯圓也會知道，還不如先讓她有所心裡準備。
“嗯？”
“其實，我是在等水餃，等著跟她交換。”
湯圓手一抖，針尖刺到指頭上，痛得她瞳孔一斂，連忙將手指放進口中。
吮了吮，見指尖沒出血了，將手指拿出來，皺眉問：“又交換？”
宮千暮點點頭：“嗯，可能。”
其實，現在並不適合交換，青檸換過來會很危險。
但，她擔心青檸有自己的打算，想穿過來。
如果青檸那邊想換，結果她這邊沒做好準備，會誤了青檸的事。
所以，她能做的，只能是配合，換好衣服等著。
反正換不換，不是她這邊決定的，而是青檸那邊。
青檸願換便換，不願換也沒事。
她在這邊還算安全。
畢竟老皇帝要的不是她的血，而是青檸的。
“對了，小姐，聽說，水餃還跟曲煥曲幫主交換過，所以，曲幫主曾給過奴婢一錢袋銀子，還有，奴婢寫信給他，控訴青檸試圖用符咒阻礙小姐轉世投胎，他替奴婢懲治了那個壞透了的青檸，讓大家誤會她失了清白，這兩次的曲煥，都是水餃嗎？”
“嗯，是她。”
“哦。”湯圓點頭。
當她得知那女人跟曲煥交換過時，就知道這兩次肯定是她！
果然沒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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