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現代人,於他而言,於這個時空的人而言,她只是一個過客,自來且自去,什麼也帶不走,什麼也留不下,名分、名聲、清譽,對她來說,她根本不在乎。
他何必為她做到這般地步!
步封黎未看她,依舊睥睨著前方跪在那裡的男子:“說吧,你身後之人是誰?是誰指使你來演這出戏的?說出來,本王會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男子臉色一變,眾人亦是大驚。
言下之意,橫豎都是會要這個人的命,不說的話,連全屍都沒有?
男子冷笑:“所以,四王爺不僅強搶民女、奪人未婚妻,還要殺其夫是嗎?”
“你知道本王為何要殺你嗎?”步封黎問,末了也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自顧自,一字一句,一句比一句聲沉:“因為你褻瀆了她!你是個什麼東西!就算是做戲,你也不配稱她是你的未婚妻!”
話落,沉聲吩咐左右:“來人,將此人手腳綁縛住,留一丈繩索,繫於拉糧草的馬車上,拖拽前行!”
啊!
眾人駭然。
手腳全綁,拖拽前行,猶如極刑,不會立即死,卻生不如死,但又遲早會死。
極其殘忍!
男子當即就嚎了起來:“老天爺呀,這是什麼世道啊?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身為皇子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草菅人命嗎?”
步封黎理都不理他,徑直走回馬邊,接了兵士遞過來的韁繩,輕盈上馬。
鍾力眉頭微皺,看了一眼青檸,又看了看步封黎,心頭一嘆,轉身去尋繩索。
兩個兵士上前將男子鉗制住。
場中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只有那男子鬼哭狼嚎的罵咧聲。
站在人群中的胡軍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怔怔垂目,看向自己的手心。
一手心的冷汗。
那個水餃原來是個惹不得的主兒啊!
那他、那他昨日都說了些什麼?
惟願這女人不要跟這個祖宗提起,不然,他死定了。
想到這裡,禁不住渾身一抖,打了一個哆嗦。
大軍再次開拔。
青檸跟宮千暮坐在馬車裡,兩廂沉默,各懷心事。
其實,青檸也想跟宮千暮道聲歉的。
宮千暮何其無辜,就是因為她,她這個正宮王妃,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顏面掃地。
可她又不知如何開口,總覺得自己現在挺尷尬的,想來想去,終究還是那句:“對不起。”
“沒事,”宮千暮笑著搖搖頭,“真的沒事,我跟他本就沒有感情,所以並不覺得有所傷害,相反,我還很佩服他,似乎重新認識了他,敢擔當、敢犧牲,是個男人!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一直這樣不明不白,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公諸於世,也不用再藏掖。”
青檸心頭大動,鼻尖都酸了,看著她癟癟嘴,拉過她的手:“你怎麼那麼好?”
宮千暮垂目彎唇,拿自己另一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做聲。
“你覺得這個男人是誰指使的?”青檸忽然正色道。
“你覺得呢?”宮千暮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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