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又翻了個身,看向步封黎。
見他躺在那裡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靜養還是在想什麼事情。
想提醒他一下,畢竟他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完俱完。
可又顧忌疾婉晴在,終是沒出聲。
雖然疾婉晴也背對著他們兩個,但有沒有睡著不得而知,就算睡著了,一有動靜也可能被驚動。
明早再說?
不行,若是一會兒就緊急集合怎麼辦?
而且,明早步颯塵在,她更沒有機會說。
眼角餘光瞥見夜裡步封黎給她吃的那個糕點的包裝紙,就被她扔在不遠處,她悄悄伸手,夠了過來。
然後從火堆邊拾了一小粒黑炭,俯身趴著,將她所想寫在了紙上。
小心翼翼地捏成團,朝步封黎扔了過去。
隔得本就不遠,也好扔,她就扔在他的臉邊。
步封黎一怔,看了看紙團,又微微抬了抬頭看向她,眼中幾分意外,幾分疑惑,幾分她看不懂的深邃。
青檸朝他指了指疾婉晴,然後又做了一個睜眼和睡覺的手勢,表示自己不知道疾婉晴睡沒睡著,怕驚動她。
男人會意。
躺好,拾起紙團,無聲開啟。
凝眸靜看。
看完,唇角略略一勾,也自火堆邊拾了顆小炭。
不似她伏地而寫,他就平躺在那裡,隻手託紙,另一隻手執炭,就這樣寫著。
其實,若細聽,還是能聽到炭尖在紙張上划動的沙沙聲的,只不過,若不在意,可能就聽不出。
青檸透過篝火看向疾婉晴,見她一動不動,應該是並未察覺。
男人寫完,也跟她一樣將紙張隨隨捏成團,朝她扔了過來。
她拾起,拿到毯子下面掩著看。
【本王已安排妥當,一會兒他們就會查出此人。】
青檸一怔,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已安排妥當,一會兒他們就會查出此人?
所以,他已安排好了替死鬼,是這個意思嗎?
青檸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替死鬼是他自己的人、是他的死士,還是他的敵人、他的死對頭?
如果是前者,應該只需下達命令,而如果是後者,定然有一場算計。
不,不可能是前者,此次參與狩獵之人,哪個不是身份顯赫,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去做別人的死士?
只可能是後者。
會是誰?
又經歷了怎樣的算計,才背了這鍋?
她不知道。
腦中莫名想起了那個渾身是火,瞬間殞命的他的乳母。
一個懂得透明圓杯裝清水能聚光、殺人於無形的人,一個連自己乳母都算計殺害的人,她剛剛救了這個人,還幫他打掩護?
手心溼滑一片,她攤開看了看,全是冷汗。
不想再牽扯其中了,她將紙張攏進袖中,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闔上眼睛。
......
因為許久都未睡著,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步封黎和疾婉晴已經起了。
一人坐在火堆邊盤頭髮,一人站在洞口給馬匹喂草。
沒看到步颯塵,她問向疾婉晴:“七王爺還沒回嗎?”
對方搖搖頭:“沒看到,不知是還沒回,還是回來了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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