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是您的勤務兵,您去哪兒我去哪兒!還望長官批准孔二亞歸隊!”二丫無比嚴肅的站在唐刀面前,立正行禮。
“混賬!你還記得你是我的兵,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的軍令是不讓你跟隨,你聽了嘛?”唐刀冰冷的低吼。“你挺好了,孔二亞,我現在命令你,自去軍法處領罰,禁閉一日!
“長官,我知道您不讓我去是怕我成為您的累驁!”二丫一動未動,突然拉開自己軍服衣襟,並向前伸開手掌
“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成為您的累贅!沒有人可以拿我來脅迫您,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任何人想對您和我不利,他們都會付出代價!至於您說的軍法,孔二亞若能平安歸來,自會去軍法處的。’
站在一旁的明心瞬間呆住,唐刀亦是想吼,卻是張了張嘴,半個字也沒吼出聲。
小兵稍顯纖細的腰間,赫然綁著一圈長柄手榴彈,其中兩枚手榴彈的蓋子已經旋開,兩條引線被一根細長的麻繩牽引著順著袖筒赫然落在小兵攤開的掌心裡。
顯然,只要他用力拽動兩根麻繩,這兩枚手榴彈就會在五秒之內被引爆,而身上綁著的這超過8枚手榴彈不光是可以將他炸至粉身碎骨,所有想欺近他半徑10米範圍的人,都會被彈片和爆炸引發的氣浪擊斃,沒有人可以倖存。
這就是個可怕的人肉炸彈,而且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大炸彈,除非是有人能將其一槍爆頭讓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傻小子,真軸啊!唐刀的腦袋更疼了。
看著整整齊齊排列於瘦弱小兵腰間的手榴彈,明心眼中閃出欽佩!
明心極少佩服過人,當日在數十杆槍口下面不改色催馬前行的唐刀算是一個,但他能感覺到唐刀之強。
和他一樣,唐刀之所以不畏懼,是有足夠信心儲存自己幹掉對手。
可這一次,他首次佩服起眼前這個身形瘦弱卻也強悍到不行的小兵了。
這個小通訊兵的強,不是在其戰鬥力,而是令人寒毛直豎的戰鬥意志。
那是讓明心都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戰鬥意志,就算明心對自己的武技自信的不行,但他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讓他碰到此時的二丫,不知情的情況下,不死也傷!
明心不害怕強者,面對強者的威脅,身體和意識會不由自主地提高至最高形態,可面對二丫這種看似人畜無害,卻一上來就是玉石俱焚式攻擊的,那真的,太難了。
這樣的人,做敵人很可怕,但做戰友,永遠值得信任。
因為他願意,拿最寶貴的生命做你的盾牌!
“長官,不如就帶上他吧!我會保證他的安全!”明心突然開口道
頭大如斗的唐刀正有些騎虎難下,他太瞭解自己這位小勤務兵了
正如澹臺明月先前所說的那樣,二丫原本就因為面目清秀個性又不強受老兵的嘲弄導致其自尊心特別強,好不容易在自己身邊找回點自信,他如果太過強硬,或許是保護了他的人,可是心靈之傷卻是在所難免。
尤其是見他寧願粉身碎骨也要陪自己闖一闖對手的龍潭虎穴的做法,唐刀也難免感動,見一向孤傲的明心竟也出言相勸,唐刀也就借坡下驢:“看在明心的面上,那就讓你去見識一番,不過,你這一身的手榴彈綁著多瘳人,趕緊給老子去了!還有,你這不聽老子軍令犟著硬來的事,等回來再找你算賬,給你五分鐘,滾蛋!’
見唐刀終於鬆口,雖然臉黑黑的罵他,二丫的小臉也不再繃著了,衝明心笑笑,抬手向唐刀敬禮:“是!長官您等我!”
“這臭小子,明月,等我回來,非得把他調價哪兒去看護傷病員去!”唐刀無奈的衝一旁準備送他離開的澹臺明月說道。
“那我可求之不得,二丫於內勤安排上可是一把好手,只要你捨得,我這兒給他留個醫護隊副隊長的位置,你看可行?”澹臺明月微微一笑。
上前粗心的整理整理明心的軍服衣領,柔聲道:“你去,我在團裡等你回來,晚上給你做紅燒肉!
“好!”明心點頭。
“雷雄,出發!”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會和一直在200米外山腳下等他們的20軍團陸軍少校和他的隨從,二丫也一路狂奔過來,一行人沿著山路向山林中走去。
白馬山山頂上,澹臺明月和唐刀一眾人站的筆直,目送著明心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送澹臺記者到後方,一營二營抓緊時間構築工事,命令位於兩翼的三營和警衛連將各自防線拉長,同時,命令後方輜重連抽調300人補充兩翼防線,炮2連將步兵炮、37毫米戰防炮搬上山頭對準20軍團防線,炮1連將150重迫擊炮陣地前移1500米!”久未發聲的唐刀突然下令。“團副,你這是?”一旁的莊師散倒吸一口涼氣
尹珠這番操作,可是要豁出去和20軍團大幹一場的架勢啊!幹仗倒是不怕,可這和明心離開之前的軍令有些相悖不是?
“想讓對方投鼠忌器,就得表現出我團不惜一戰的決心,只要團座無法按照規定時間回返,我四行團就算拼著名譽掃地乃至全軍俱滅,也要狠狠在他20軍團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咬下一塊肉,他六萬大軍又怎的?”尹珠臉上閃過一絲戾氣。
“拼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他20軍團用我十幾弟兄的命威脅我四行團不得不讓最高指揮官去赴他的鴻門宴,那我四行團就不惜2800顆人頭回復他們,這鴻門宴不是他想擺就能擺。好,一切聽雷團副的!”龔少勳眼裡閃出精光,點頭拒絕。
既然兩個團副都已經下定決心,莊師散也只能點頭拒絕
接到軍令的四行團全軍猶如一臺精密機器,迅速運轉起來。
兩個步兵營上千人,提著單兵工兵鏟沿著山脊揮汗如雨的開挖戰壕,一臺臺步兵炮、戰防炮被放入巨大的由沙包壘砌而成的環形工事,一挺挺重機槍沿著山脊擺開。
閃著幽藍色寒光的炮口、槍口在陽光下讓人不寒而慄。
位於兩翼的李九斤的三營和彭衝的警衛連以步兵班為單位,對沿線的山頭盡皆佔據,將兩翼防線拉長至三公里。
隨著輜重連300新兵在老兵的追隨下補充進防線,四行團兩翼的兵力也高達一千餘人。
此時的四行團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雄鷹,中央以兩個步兵營一個直射炮連一個曲射炮連為鷹首虎視眈眈,彷彿只需一個探首就能將對手整個吞噬,兩翼以近兩個步兵營的兵力為利爪同樣鋒芒畢露,不知多少的輕重機槍也能將對手撕扯粉碎。
距離他們足有400米距離防線上的20軍團步兵們感受到來自對手的威脅,風聲鶴唳,也結束不斷調兵譴將加強工事構築。
唐刀可是極具個性的軍人,只不過他的光芒一直被明心所掩蓋,導致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其實白鶴港之戰就已經顯露過屬於他的軍事才華,沒有明心的指揮,唐刀以三名視死如歸軍人的命和三輛卡車做誘餌,伏擊了三架日機,最終導致日機編隊失去指揮被擊落高達六架日機,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鬥成果。
很冷酷,卻很有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唐刀比明心更適合做傳統意義上的指揮官!因為他比明心要更冷酷必要時,他甚至會連自己一起捨棄,只要能換得失敗。
現在,冷酷強橫的唐刀又回來了,他這一招,不管最後是擺足姿態還是真要鐵頭硬幹,20軍團必然不敢輕忽。
而且唐刀也家些,對面就算全部愚蠢如豬,也有一頭稍微愚笨點的豬能懂得他的意思。
“告訴前方,不管四行團做什麼,就讓他們做去好了,你們都給老子放緊張點兒,別聽風就是雨,讓別人笑話!”陸軍上校衝電話那頭厲聲吼道。
“還有,讓你們給老子放緊張,不是真的放鬆,外鬆內緊,招子都給我放亮點,給老子看緊四行團。
“師座,你說明心都已經往我們這邊來了,他四行團擺出這副姿態是想做什麼?又來那套恫嚇我們的手段嗎?同一個套路就在一個下午使用兩次,真是可笑至極!”陸軍上校放下手中電話,臉上露出濃濃的譏諷。
只是,邊上站著的步兵師長卻沒有像他這位下屬表現的那般緊張,聽到前方的彙報後,眉頭一直緊鎖。
“師座,難道陸軍上校微微一呆。
“你錯了!四行團這次可不是隻做做樣子的。”步兵師長長嘆一聲搖搖頭。
將雙手伏在小放桌上,目光緊盯芒殤山地圖,“剛剛前方是不是彙報,四行團兩翼將防線拉開最少3000米?’
“是!”
“那已經表明他們是真的打算作戰了,他們的戰術將會是以正中間部隊對我軍防線進行強攻突破,而後利用撕扯開防線為據點,將我軍向左右兩翼趕離,而他四行團兩翼迅速向前,成包圍之勢將我前方之軍一口吞下,負責做出這個戰術安排指揮官真的是好狠的心,直接把我軍當成了生死大敵,要的不是擊潰,而是全殲!”步兵師長眼裡出驚懼。
“而且,這應該是明心最信任的屬下所為,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向我等展示他守衛他長官的決心,哪怕我們只是扣押,都不成!他要的,是他長官毫髮無傷的歸來。
沒想到啊!四行團不光是有個明心,還藏著這等厲害人物!’
“他們怎麼可能陸軍上校嘴唇有些發乾,很想說他們怎麼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擊穿他麾下一營、二營重新佈設下的防線。
但想想剛剛四行團展現出的重火力之威,這位多少還有過七八年從軍經驗的陸軍上校團長也不得不家些,假設四行團再無所顧忌的開炮,就憑他們剛花了兩天構築的深不過70公分的戰壕,還真無法抵擋這些炮火。
只能退,可一旦退出陣地,四行團位於兩翼的部隊包抄而來,真的只能是全軍覆沒之局!想到這裡,陸軍上校額上也不由沁出一層冷汗。
沒想到,同樣是一個步兵團,對手卻有在一個小時內攻破他防線並徹底擊潰他的能力。
定了定神,陸軍上校再度說道:“可我軍不止我一個步兵團,只要四行團敢不管不顧攻擊我部,我部位於後方五公里處的兩個步兵團可全力來援,有師炮兵營的協助,他四行團再如何強悍,最終也必定是被我部圍殲!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一個步兵師五個步兵團,有三個步兵團就在這方圓十公里之內,只要你的團能不在兩個小時內被四行團全殲,等另外兩個步兵團前來,四行團就是再怎麼行,也沒法像他們現在這般囂張氣焰。等另外兩個步兵團再趕到,就是他們的死期!”聽心腹屬下這麼一說,步兵師長臉上不見半分歡欣,順著他的話頭向下說。
只是,還沒等陸軍上校回過味兒來,話鋒陡然一轉:“可是你告訴我,和四行團大打出手直至你死我活,對我部有何好處?軍團長給我的軍令是不是要在這芒殤山全殲他們?
而且你信不信,這裡的槍炮聲一起,川軍系就會向軍政部告狀,而位於戰區的川軍系部隊,他們會怎麼做?沒人知道,但我知道,戰區裡的川軍系部隊高達五六萬人。
更可怕的或許還不是川軍系,而是和明心那廝聯絡緊密的67軍,67軍的吳軍長更是東北軍的主心骨之一,他們如果串通一氣,你覺得會是什麼後果?
“他們敢造反?”陸軍上校聽上司這麼一分析,只覺得渾身發涼。
沒想到,一個小小四行團,會有如此之多的牽扯,背後站的盡是國內有數的軍事集團“造反?”步兵師長目光冷幽幽的。“那有什麼不敢的,他們又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就算他們不動兵戈,你覺得在這樣的大戰在即之時,那位收到來自兩大集團的電報,他會怎麼做?’
“他會”陸軍上校只覺得嘴裡發苦。
“他會要了足夠份量的腦袋安撫兩大軍事集團!”步兵師長撇一眼面色難看的屬下。“軍團長的腦袋他可能還捨不得直接砍了,可你我,他是會毫不堅定的吧!”
“你如今跟了我也有七八年了,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步兵師長走向窗邊,看向遠方,輕聲問道。
“是,職下向來感激師座栽培之恩!”陸軍上校連忙立正表忠心。
“那我讓你去做一件事,而且是明知必死的一件事,你會不會做?”
陸軍上校臉上露出掙扎,短暫的沉默後,終於回答:“敢為師座效死!”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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