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從見到四一式山炮旳那一刻,秦五郎就知道土豆為什麼等不及通知步兵班主力、單人單槍也要發起攻擊了。
如果讓山炮開炮,幾百米外的連主力還不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土豆這個功勞,可不光是宰了十名日軍炮兵,而是減少了連主力傷亡。
相比於這個,這門只是被氣浪掀翻還可以使用的四一式山炮到算不上啥了。
這也就是秦五郎這種在88師呆過的軍士會這麼想,若是145師那幫苦哈哈川軍們,看到這門炮的那一刻,恐怕眼珠子都得綠了。
實在是,川軍們用的最大口徑的火炮,也不過是迫擊炮,那用過這種射程可達6000米的榴彈炮啊!哪怕是小口徑的。
不過,秦五郎和土豆一樣,都太低估他們所創造的戰功了。
土豆那兩顆手榴彈,把數百米外滿心盤算著怎樣利用後手給對面中國人來一記左勾拳打暈、然後好溜之大吉的小澤理生大尉給送回老家了。
是的,就在土豆還在努力殺死敵人儲存自己的那一刻,在他無法關注的300多米外的山路上,日軍大尉被一枚從後方不知從何方位射過來的一枚山炮炮彈給送上了天,連帶著他所用來隱蔽自己的那輛裝載著滿滿的鐵皮罐頭大車。
軌跡飄忽至詭異的炮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頭扎入輜重大車滿滿的鐵皮罐頭內,然後轟然爆炸。
被炸藥爆炸能量激發的鐵皮罐頭猶如一發發小型炮彈,四散飛射,直接將躲在車後有著一顆機智小腦瓜的小澤理生瞬間擊打成一堆碎肉,而後,再被轟然爆發的氣浪扯成肉沫,隨著山風飄飄灑灑,成了中國山野肥田的肥料。
粉碎的很徹底。
這些迸射而出毫無規律可循的鐵皮罐頭炮彈別說把日軍中尉給打碎了,就是周遭的日軍也被打成滿臉花。
山路上的日軍,最少有六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加速至一百米每秒的鐵皮罐頭給生生砸死,周遭石峰中躲藏的日軍,也有十好幾人被砸死砸傷。
可怕的大塊頭圓柱體“彈片”遠比真正的彈片更可怕,一名躲藏在石峰縫隙中還在等待長官軍令的日軍步兵被這玩意兒毫無徵兆的“砸”中肩膀。
血肉噴射至一旁的石壁上,土黃色的花崗岩上覆蓋著已經枯萎的藤蔓,再被濃至發紫的鮮血這麼一澆,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副後現代主義山水畫。
偏偏遭受重創的日軍步兵還一無所知,甚至在氣浪席捲過來之前還本能的側了側身體,想縮回去躲避。
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怎麼受控制,低頭一看,臟器全部裸露於空氣中,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肺葉的模樣。
口中開始大量吐血,卻也堵不住他撕心裂肺的慘嚎。
最令人驚悚的不是他令人寒毛直豎的慘嚎聲,而是,,隨著胸部氣息劇烈的滾動,那些器官隨著無法用語言可以描述的鮮血一起噴濺出來,但人卻一時卻不得死去。
受傷日軍拼命的用那隻完好的胳膊試圖捂住傷口,但那顯然是徒勞的,傷口實在是太大了。別說他自己,就是醫生面對如此可怕的傷口也是無能為力的。
無比血腥的一幕刺激得周圍親眼目睹此慘事的日軍大都忍不住轉頭避開這一慘狀,甚至還有兩名日軍步兵當場跪倒在地劇烈嘔吐起來。
可是,這名日軍卻還不死,不管是生命的頑強還是迴光返照,他一直在慘呼,毫無意義的呼喊。
隨著一聲槍響,一名再也無法看下去的日軍曹長選擇用步槍結束了同伴的痛苦,否則,他也會被這種場景給刺激瘋的。
他們是來征服中國,而不是被中國這頭巨獸蹂躪的。
這枚山炮炮彈炸飛的罐頭有多猛,不但做為親身經歷者的日軍步兵們最清楚,一百多米外山嶺上的中國步兵們也被這意外的一炮嚇了一跳。
數十個罐頭朝著山上疾飛,不知打斷了多少樹枝,然後砸上石頭,或是沒入泥土。
就連勇猛如周書彬,也在猛地伏低身體躲過這一輪瘋狂的‘罐頭彈’打擊後,有些後怕的摸摸腦袋確定腦袋還在身上。
提起刺刀在距離自己不到30釐米的泥土裡挖掘好一會兒,最終挖出一個已經徹底變形的鐵皮罐頭。
“奶奶的,什麼情況?”周書彬用力吸吸鼻子,目光有點呆滯。
日本人已經這麼牛逼了嗎?都能拿罐頭當炮彈用了?拼命三郎中尉連副敢確定,如果不是他前面正好有個小土堆,今天他這條小命就交待了,交待到這一聽牛肉罐頭上了。
別問為啥知道是牛肉罐頭,罐頭裡的牛肉香味兒中尉連副很熟悉,那玩意兒他可是吃過兩聽,味道棒極了。
日本人啥啥都不行,但他們做的罐頭卻是真材實料,絕對的上好牛肉。
“個仙人闆闆的,這是那個狗日的開的炮?”30多米外的趙大強也差點兒沒啃一嘴泥。
那是老兵對聽到炮聲的本能反應。
顧不上滿臉泥土,拿著望遠鏡看向已經被徹底炸碎了的那輛大車,也是張口結舌。
槍打得準的,他見過。
唐大營長可是當著他的面,拿著一挺輕機槍加上瞄準鏡用點射在六七百米外擊殺日本人,槍法已經神乎其神。
牛二也很牛逼,曾經有400米外裸眼擊殺日軍的記錄。
而他自己,雖沒有以上那兩位變態,也敢拍胸脯說200米的距離,他說打眼睛就絕不會打到鼻子,不然的話,那會輪到他當劉師座的警衛班長?
但,和這堪比神奇的一炮定點清除比起來,所有神槍手們都弱爆了。
一發炮彈從數百米外精準命中面積絕壁不超過2平方米的大車,這準度稱之為狙擊炮也不為過,這特孃的得是什麼人才啊!火力支援排裡還有這樣的人才,他咋就不知道呢?
而且,這一炮運氣也足夠好。
被炮彈賦予了瘋狂能量的鐵皮罐頭雖然兇猛,但經過了五十米狂奔之後能量還是減弱了不少,加上柔軟卻足夠結實的防雨布的緩衝以及炮彈箱外層堅韌的木頭,炮彈箱雖然被擊打的木屑橫飛,但奇蹟般地沒有引起殉爆,算是讓趙大強最欣喜的事兒。
一群藏身於大車區域的日軍徹底被這可以稱之為奇蹟的一炮炸得一片哀嚎。
可以說,這突如其來的一炮完全完成了趙大強一直想做卻沒做的事兒。
獎勵,一定要重重獎勵!趙大強吼完,就看向了跟在自己後面十幾米外的火力支援排排長。
“連長,不是我們排的迫擊炮,迫擊炮沒那麼大威力!”火力支援排排長抬頭看了看山路上留下的彈坑,鼓著腮幫子道。“看這威力,至少也得是75山炮,而且好像是從後面射過來的。”
“那先不管那麼多了。”趙大強顧不得再研究是誰打出的炮,又是怎麼打出來的。
看望遠鏡中位於山路上的日軍經此打擊之後,最多不過十指之數存活,當機立斷下令:“所有迫擊炮,30秒後目標山路附近石峰區域,速射十發,將其內日軍徹底趕離山路,兩分鐘後停止炮擊。
發射訊號彈通知所有迂迴步兵班肅清山路之敵並將藏於石峰中的日軍趕進雷場。
所有精準射手對山路上所有日軍擊殺,各擲彈筒小組予以配合,若日軍藉助大車頑抗,除那輛彈藥車不得以榴彈轟擊外,其餘皆可。”
事實上,趙大強把日軍還真的給想的太頑強了。
日軍也是人,不是機器,當他們一直強裝頑強的外衣被剝除之後,他們其實也是脆弱的小男孩。
如果說,被炸成中國山林肥料的小澤理生大尉就是那層已經被剝掉的外衣,那麼,被幾個罐頭‘捶’掉小半個身體的日軍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更別說,還有十顆炮彈呼嘯著砸過來。
一群快癱瘓的‘駱駝’徹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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