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軍火力掩護其實已經做得足夠優秀。
位於側後方和對面山上的輕重火力點一看己方部隊被山頂上丟擲的一堆手榴彈炸得慘嚎連連,早就開始進行開火壓制。
重機槍因為隔著七八百米的距離又要顧忌著己方士兵需要用仰起槍口射擊,打的不是很準,絕大部分子彈都越過山嶺打到山背後。
可超過20挺輕機槍和十來挺重機槍射出的子彈依舊保證了一定的密集度。
陣地上的兩挺重機槍和五挺輕機槍同樣毫不吝惜子彈的拼命開火,可也無法對位於山坡下的日軍輕機槍群進行有效的壓制。
靖安軍經過上次於界牌村山地防禦戰,戰術也在進化。
在開始攻擊之前,每挺輕重機槍都有幾個輔助兵跟著,不為別的,就是幫著扛沙包,以便在坡地上隨時都可以建好機槍防禦陣地。
這種兩層沙包,除了機關炮能將之打碎或是迫擊炮能對其產生威脅,中方陣地上再難有其他武器對其能進行壓制……
而最令靖安軍振奮的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只是在700米外山腳下徘徊的4輛94式坦克終於尋找好了上山的路,冒著濃濃黑煙爬上了山崗。
發動機巨大的轟鳴中,位於坦克頂端的7.7毫米重機槍也開始開火。
僅僅只有400米距離,這四輛小豆丁坦克的4挺7.7毫米重機槍可就是整個陣地上最可怕的重火力。
陣地上的兩門迫擊炮已經很努力了,連續發射了十幾枚炮彈,甚至在衛東來的請求下,位於後方800米外的炮兵連也開始動用10門迫擊炮對陣地前兩三百米進行炮擊,彈花不斷在94坦克周邊炸響,但氣浪和彈片都對這種擁有著10毫米鋼板保護的超輕型坦克沒有什麼作用。
況且,94坦克最大的優勢就是其山地機動能力,不算陡峭的山勢對其在山坡上機動造成不了太大困難。
可以說這會兒靖安軍步兵們是被雨點般飛過來的手榴彈給壓著,但是,靖安軍方面的重火力掩護卻是佔盡優勢。
守軍方面驟然加強的迫擊炮反擊力度,在日軍指揮官們看來,反倒更像是最後的垂死掙扎。
“呦西!這已經是中國人最後壓箱底的力量了,勝利就在眼前!”竹內雲山剛剛繃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靖安軍集合了一票軍官的一線戰壕裡已是一片輕鬆……
不斷擊打到沙袋上噗噗作響的子彈讓川軍士兵們很難肆無忌憚地探出頭瞄準目標朝戰壕裡丟手榴彈了。
當然了,面對恐怖彈雨,不乏有殺紅眼的。
還是有不少川軍勇猛的瘋狂直起身軀,高高揚起手臂奮力投出手榴彈,只有那樣,才能保證手榴彈能投出30多米的距離。
但那顯然也是極其危險的。
兩個丟手榴彈丟的正賣力的川軍士兵被重機槍子彈掃中,瞬間鮮血四濺,足足七八顆7.7毫米機槍子彈將他們的胸腔打得稀爛,連叫都沒叫一聲就吐著血摔倒在戰壕裡。
手中滋滋冒著青煙的手榴彈落在戰壕裡,被邊上遞手榴彈計程車兵手忙腳亂的撿起丟在戰壕外,這才避免了一場更大的慘劇。
有人撲過來,將繳獲自日軍的止血包覆蓋在傷兵的胸前,可如泉水一般噴湧而出的鮮血瞬間將止血包浸透。
在士兵們絕望的眼神中,兩名士兵的眼睛瞪得老大,肺部竭力的收縮中,口鼻中不斷湧出血沫,逐漸凝固的瞳孔變成了灰色。
僅僅是這樣,都是足夠幸運的。
還有一名士兵剛剛揚起手臂,就被92式重機槍掃過來的子彈將胳膊打斷,正在冒著青煙的手榴彈迫使他邊計程車兵本能在最短時間內臥倒,“轟”的一聲巨響,爆炸的手榴彈將被打斷胳膊大聲慘嚎的川軍士兵幾乎炸成了兩段。
有了己方火力支援的靖安軍們終於重新鼓起勇氣,在桃太郎的奮力呼喊聲中紛紛爬上戰壕土牆,他們的刺刀,在的陽光下閃著冰冷的寒光。
然後,他們和他們決策果敢的桃太郎中尉一樣看到了一生中都難得一見的景象。
好幾個灰撲撲的大布包冒著煙打著旋從中國人陣地後方高高拋起,向他們砸來。
弄啥嘞?如果是河南人在這兒的話,一定會這麼問。
這是搞莫斯?武漢人會這麼說。
揍嘛來?山東人應該是這樣在腦袋裡畫問號。
中國人能搞出上百種方言來對這種景象提出疑問,但看著這一現象的桃太郎,腦海裡滿滿的都是一句:“納尼?”
所以,在喊出“納尼?”這種沒營養的自問之後,逐漸看清飛過來的大傢伙的桃太郎肝膽裂的來了句自答,“臥倒!”
那些大布包自然是五公斤裝的炸藥包,或許是第一次試投,投的並不怎麼準,在飛過20多米後就落地上爆炸了。
“轟轟轟!”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真的把已經離開戰壕三四米正邁開大步向前進的桃太郎給嚇尿了。
炸藥包,也不是中國人的專利,日本軍隊中也裝備的有,一般是用來對堅固建築物進行人工爆破用的。
可那,都是在固定位置放好,再點燃足夠長的引線進行爆破的固定模式。
該死中國人,他們是怎麼將重達五公斤的炸藥包像丟手榴彈一樣扔出幾十米遠的?
沒人回答他這個疑問,因為正忙著重新‘上彈’的蔡勇冠沒時間給這個上了他的當的日本人來戰場科普。
日本短暫的文明史註定他們的腦容量是有限的。
投石機這種攻城利器,華夏先祖在戰國時期就已經應用到了戰場,而號稱更文明的歐洲只是到中世紀才開始逐步應用,而那個時候的日本都還沒有國家的概念,圍著草皮裙圍著篝火烤魚跳舞才是他們那會兒的日常。
論起殺人論起打仗,華夏先祖能把喜歡插著小旗子在身後的倭寇先祖們甩出遠到火星的距離。
彈弓這種很多孩子兒時的玩具,也是按照這個原理製成的。
唐刀倒是說過‘沒良心炮’這種沒多少技術含量的土炮製作原理,他在騷擾第36步兵旅團時就這樣玩過。
但這同樣是軍官們的知識盲區,在沒有戰場實踐之前,可沒人敢用這種方式來投擲炸藥包,萬一炸藥包沒投出去原地爆炸了,那可是好幾條人命。
可這引發了蔡勇冠的靈感,讓他想起了兒時在山中所遇猴群的驚險玩法。
猴群遇到了能爬樹的金錢豹,為了逃脫,它們往往成群爬到樹梢上,將樹梢壓低,幾隻猴子主動跳下,彎成一把大弓的樹梢瞬間彈出,可以將幾隻猴子遠遠丟擲,落到三十幾米遠的大樹上,就像個大彈弓一樣。
正在努力攀爬的金錢豹看著這一幕,也只能無可奈何,它這樣的大傢伙如果也這麼幹,妥妥被摔死。
尋找到合適的樹幹,用繩子綁在樹梢,以人力將其拉彎,而後同時鬆手,樹幹猛然彈出,將安放在樹梢的炸藥包高高丟擲。
不需要很遠,只需要幾十米就行。
為此,蔡勇冠還專門做過幾次試驗,以保證別把這種恐怖的爆炸物丟自己人頭上。
引線在戰前經過測試,燃燒個七八秒鐘即可,足以保證在落地兩三秒後就爆炸。
至於說準頭,一個五公斤裝的炸藥包爆炸的威力足以將半徑十米以內的障礙物摧毀,氣浪造成的殺傷半徑更是能夠達到幾十米。
這樣的玩意兒,還需要準頭?
而至於先前拼著傷亡和靖安軍互擲手榴彈,只不過是想把靖安軍趕出戰壕前來決戰的方法,手榴彈都不能保證精準的丟到戰壕裡,更枉論提丟炸藥包了。
然後,“勇敢”的二鬼子們在他們曾經勇敢,但現在快嚇尿的日本籍連長的率領下,就這樣蹦出來了。
這個時候,蹦出來容易,但想再蹦回去,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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