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猶如撕布一樣的聲音甚至壓過了兩架馬力全開的日軍戰機發動機的轟鳴聲。
莫松子再度被氣運護體。
他再一次成功擊中了日機。
只是,這一次他的運氣比上一波顯然要差一點兒。
上一波,他射出的數十發子彈足足有一半擊中了日本海軍大尉的座機,但這一次,只有一發。
而且,還不是機體要害。
一發重機槍子彈,擊中牛腸少尉座艙的前檔玻璃上,將前檔風玻璃擊穿一個大洞,瘋狂滾動的彈丸幾乎就擦著渾身寒毛直豎的日本海軍少尉的耳邊擊中座椅。
幾乎是本能的,牛腸奮進少尉猛地一打方向舵,飛機瘋狂拉起。
而另一隻放在投彈扳手上的手卻是下意識地拉動了,本來正在極速拉昇的戰機將機腹下的航彈狠狠地拋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根據計算,在飛機俯衝狀態下,這枚炸彈應該丟在1號高地所在的山坡上,就算沒丟準,但大方向基本不會錯,牛腸少尉就算是新手,那畢竟也是在航校實飛過300個小時並有過實戰經驗的飛行員,這種技能絕壁不弱。
但,機頭猛然拉起再投彈,那脫離掛鉤的航彈究竟是怎麼個飛行軌跡,就不能確定了。
肉眼可見的大傢伙,就這樣狠狠地從高空中砸下來。
別說山林中的中國軍人們大氣不敢出一口,就程鐵頭這樣的硬漢都跳下機關炮,帶著自己的一群屬下們躲進戰壕。
唐刀可是說過,不管是裝備還是地盤,都可以沒有,只要人在,一切都還會有的。
在這個可以將方圓數千米化作一片火海的大傢伙面前,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莫松子沒躲,不是不想,而是,他所在的位置,沒法躲。
巨石,就是他唯一的屏障。
將寶貝機槍塞進石縫,莫松子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那塊黑乎乎的大鐵坨子向自己砸過來。
是的!站在莫松子的角度,那個大鐵坨子就是正正的向他砸過來。
“狗日的,這是運氣用光了啊!老祖宗們,快來啊!再不來,以後沒人逢年過節給你們燒紙上香了。”莫松子近乎絕望的希望著。
到他這兒,可是三代單傳,若是他死了,莫干山腳下莫家村可又少了一個分支。
然後,莫家老祖宗估計實在是熬不住了,莫松子這貨若是完犢子了,香火可就真斷了。
莫松子的好運氣,又來了。
大鐵坨坨沒有砸中莫松子,甚至也沒有砸中1號高地,而是距離莫松子頭頂20多米,越過1號高地最頂端,躍過樹梢,從已經閉目等死的幾名中國士兵的頭頂上一閃而過,狠狠地砸向地面。
不過,是在山下......
那傢伙,地動山搖啊!
目睹這一切的中日雙方,皆目瞪口呆。
。。。。。。。
這真的是一件超魔幻的現實事件。
日本人的灰機,在日本步兵的陣地前,捲起了遮天蔽日的灰。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或是在未來,戰機誤炸己方步兵的事兒,其實並不鮮見。
但那大多發生在位於高空上的飛行員因為目力所及無法分辨敵我或是情報有誤把炸彈丟錯了地方,而像現在這樣,一群衣著鮮明屎黃色服飾的日軍步兵翹首以盼著自家的空軍大發神威幹掉中國人,卻沒曾想等來自己的戰機不小心手滑把炸彈丟到自己腦袋上的事兒,那還是聞所未聞。
腦瓜子嗡嗡的李壽山和日本陸軍少佐張大著嘴,已經對‘海軍馬陸’們的愚蠢無法再用語言吐槽了。
而中方觀察哨們也是在遲疑了十幾秒後之後才撥通電話通知後方的唐刀。
“啥玩意兒?日本人把炸彈投到他們步兵陣地前了?”久經戰陣的唐刀也狠狠被這個訊息給震了一下。
日本海軍航空兵牛逼成這個樣子,他們的麻麻知道嗎?怪不得在未來被米國牛仔給打爆了。
“注意觀察,全軍繼續隱蔽,防止日軍惱羞成怒,動用火炮進行炮擊!”唐刀看著遙遙向前疾馳的兩架日機,心中一塊石頭終究是落了地。
牛腸少尉因為緊張導致手滑誤操作,另一架日機估計也受到了影響,匆忙間也提早丟出了炸彈,航彈在距離1號高地坑道口大約300米的位置炸響。山間的密林將氣浪削弱了一大半,程鐵首他們因為躲在戰壕裡,除了被巨大聲響給震了下耳朵幾乎沒受任何影響,莫松子幾個人則是除了風沙打到臉上發疼以外,也沒受到什麼傷害。
最後的兩枚重型航彈就這樣一枚丟到了自己人頭上、一枚丟到了山野中。
而此時日機已經在這片山區盤旋了超過20分鐘,用唐刀的說法,他們若是再過來,那機關炮完全可以不開炮,大家夥兒就靠躲著,也能把這兩架日機給耗死。
就算是打遊戲,也有油耗值的吧!這裡可是距離海邊有小三百公里,作戰半徑不過五六百公里的九六艦戰既然想攜帶重磅炸彈就註定無法滿油出擊。
有本事,就再飛回來玩一圈。
但‘受精’過度的牛腸少尉差點兒就被射了一臉血,哪還有那個勇氣,兩架戰機投完機腹下的重磅航彈,就義無反顧的飛走了,徒留地面上的靖安軍和日本步兵把他們罵成狗。
哎,反正老子也聽不到!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帝國海軍的投彈精度。
那精度真的是槓槓的。
1號高地前600米,就是日軍構築的簡易野戰陣地,那是日軍長期以來形成的好習慣,不管在哪兒,首先得挖條能埋下自己的溝。
主要原因可能也是他們挖起來要比中國軍隊簡單一些,每名士兵都帶著單兵工兵鏟不說,腿要短一些不是?
戰時按慣例,日軍大都躲在簡易野戰戰壕裡,但這會兒可是要圍觀己方轟炸機大發神威要俯衝丟炸彈。
或許,正規日本陸軍不屑於替海軍馬陸那幫傻缺吶喊助威,但這並不代表靖安軍這麼想。
對於靖安軍來說,不管日本海軍還是陸軍,都是主子,他們見了都得低頭又哈腰。
所以,不少靖安軍就在自己的連長排長的帶領下,走出戰壕,站在空地上替海軍主子吶喊助威。
萬萬沒想到,那顆大炸彈竟然衝著他們就來了。
反應敏捷點兒的第一時間趴到地面上,敏捷過頭兒的則是扭身朝不遠處的戰壕裡蹦,而神經反射弧最長的,則就張著河馬嘴呆在原地發愣。
250磅航彈在一票狗腿靖安軍步兵300多米外落地,炸響!
這樣一個可怕的大傢伙,固然是50米半徑內一切皆為糜粉,但狗腿步兵們的命運還沒那麼悲催,還在這個可怕的殺傷範圍之外。
但,還有可怕的衝擊波和震動波呢!最直接的氣浪衝擊波將這個殺傷範圍擴大了好幾倍。
所有裸露在地表的物質,距離500米以內的,都會被氣浪席捲。
洶湧而至的衝擊波將不知多少的靖安軍步兵像風吹落葉一樣遠遠的掀翻出去,趴伏在地面上的固然比站著的還有傻乎乎轉身就跑的要強的多,但如果趴伏的姿勢不正確,也很要命。
重磅航彈爆炸引起的地面震動能量足以將胸腹著地計程車兵內臟震壞,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下,基本上也就是個完蛋。
別說距離爆炸點只有三四百米的日軍,就是高地戰壕裡都撲簌簌往下掉土渣,也由此可見這種重型航彈的可怕。
狗腿們的運氣已經算不錯,如果炸彈再往前落個200米,哪怕是100米,絕大部分人恐怕就不是被氣浪掀翻和內臟被震傷了,站在戰場上的兩三百號人能囫圇個回去的,絕對不會超過一半。
饒是如此,據後來解密的日軍戰報記錄,這次“誤炸”導致非戰鬥減員的靖安軍步兵達30人,國崎支隊第6步兵大隊5人,其中20人在此次事件之後的三天內逐一死去。
還未抵達此地的國崎怔,在收到前方戰報時,差點兒沒一頭從青驄馬上栽下來。
海軍馬陸們,盡不幹人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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