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師團的少佐參謀,前進偵察中隊的最高指揮官。
成為此次日本陸軍第十軍戰死的第一名佐官。
就在戰鬥開始後的兩分鐘,剛獲得自己人生第一次統率權的高階參謀官就死了。
死於日本研製出的這個時代最優秀輕火器之一的擲彈筒。
連續四枚榴彈,在中方最高指揮官唐刀中校的命令下,精準的砸在小山秀之的藏身處,可憐的少佐整個身體被榴彈生生撕扯成三份。
導致其甚至沒來得及對整個戰鬥發出哪怕是一條的軍令,如果先前下令全軍下艇登陸的命令不算的話。
這絕對是日本第十軍成立以來最憋屈的一場戰鬥,沒有之一。
在戰鬥開始第2分鐘就戰死最高指揮官這不算什麼,日軍還算優良的指揮體系讓第3步兵中隊的山本大尉順理成章的接過指揮權,日軍並沒有進入群龍無首慌作一團的境地。
相反,前無去途後無退路的他們表現出了令人吃驚的勇氣和戰鬥意志,沒有掩體,他們就用被子彈打死和槍榴彈炸死的同伴屍體壘成掩體。
如果不是小山秀之少佐的屍體被炸成幾段已經不堪重用,很有可能某少佐會將他的名字銘刻在日本的戰爭史上,那將是日本陸軍有史以來的第一個佐官級人肉沙包。
無論從兵力還是地理位置或是火力優勢,日軍都不如正在圍攻他們的67軍五個步兵連,但他們反擊的火力依然兇猛,甚至在某一個時間段把中方的火力都給壓制住了。
原因很簡單,處於優勢的一方明顯不想死,當前的戰況對於他們來說,也根本沒有死戰決戰的必要。
騎兵們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基本上都是埋著腦袋開槍,也就是在讓自己不被子彈擊中的同時多射出幾顆子彈以增加擊中日軍的機率。
包括那些打得冒汗的輕機槍射手們,別看他們打得歡實,那也是儘可能快的射出子彈,多一分擊中日本鬼子的機率。
300多米外躲藏在草叢中的日本人目標小得可憐,誰敢保證自己瞄半天就能打中他們?有那功夫,不如多打幾顆子彈出去。
這就是機率殺人,一旦進入這樣的模式,整個二次世界大戰戰後統計,每2300多發子彈才會殺死一名士兵的資料就不那麼突兀了。
500多號中方士兵,在超過十分鐘的激烈射擊模式下,總共射出了大約兩萬五千發子彈,但其實真正死於子彈的日軍,絕不會超過20人,而真正讓日軍受創的,還得是擲彈筒,十五具擲彈筒,總共投擲出160發榴彈,包括其最高指揮官小山秀之在內,炸死炸傷日軍多達30多人。
50餘人的傷亡,對於兩個步兵中隊來說,雖能說得上傷亡慘重,但終究還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其實,因為海軍馬陸的愚蠢登上絕境沙洲被擁有陣地和火力優勢的中國人壓著打,也不能算憋屈。
畢竟,那也是有守有攻,戰況並沒有一面倒,他們冒死躲在以同僚殘骸壘成的掩體後的擲彈筒兵,也用瘋狂而精準的榴彈讓中方最少四個輕機槍火力點徹底啞火。
但,十二挺大正十一年輕機槍在戰鬥開始後五分鐘一一完犢子了是個什麼鬼?
不是被中方的擲彈筒給幹掉了,而是自己壞了
戰後,據及時跳入江中靠著一身好水性成為114師團偵察中隊唯一倖存者香取真吾軍曹的描述,他們攜帶的大正十一年機槍在戰鬥開始後不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卡殼等事故,導致他們根本就無法對對岸中國人實施連續型火力壓制。
兩個步兵中隊,在相當長的一段戰鬥時間內,只能靠打一發就拉一次槍栓的三八式步槍和擁有著三十多挺輕機槍的中國人對射。
那情形,用腳丫子想,都能想得出那個憋屈勁兒。
不然的話,一人在黃浦江中順流而下游出三十公里最終獲救的堅強軍曹,在說起這個的時候,怎會流出痛楚的淚水?
最終,日本國內的武器設計專家們,根據大正十一年機槍的自身特點和當時的地理環境,給出了一個解釋:114師團該部選擇的作戰環境,不對。
湊不要臉
面對隸屬於陸軍本部的磚家們所給的解釋,第十軍的高層將領們只能用這四個字回敬。
但事實上,日本磚家們真沒說錯,一語道盡其本質。
因為,為了適應日本陸軍基於戰鬥彈藥保障方面的需要,小短腿磚家們可謂是開足了腦洞,研發了大量新技術,使得大正十一年機槍可以機步槍供彈用具通用,意思是步兵的五發彈夾都可以直接在輕機槍上使用。
這其實是很前衛的思想,一箱子彈開啟,已經裝好的五發彈夾,步兵可以直接拿來用,輕機槍也可以拿來用,這樣節約了大量裝子彈的時間,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給步兵連續火力支援。
但,這無疑使得機械製造極為複雜。
而實戰證明,槍械的結構越簡單,可靠性也就相對越高,反之,可靠性則越糟。
如果說把這個時期的機槍做個類人的比喻,戰鬥民族的DP系列輕機槍就是個大西北糙漢,啥環境都能吃得飽睡得足極少抱怨幹活也不怠慢;
日耳曼人的mg系列輕機槍就是個訓練有素的軍人,軍令但有所達,基本都能完成任務;
日本陸軍主力裝備的大正十一年機槍,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天冷天熱刮個風下個雨,都得鬧脾氣。
也就是說,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只有在不冷不熱、不幹不溼的季節,並且在精心擦拭保養以及戰鬥烈度柔和的理想條件下,故障率才會相對低一些。
而在這個江心洲,本身清晨的霧氣就重,再加上不斷被榴彈爆炸激起的沙子隨風飄揚,惡劣的戰鬥環境讓大正十一年機槍這個嬌小姐就這麼一一罷工了。
失去了最寶貴的連續火力,抓住戰機的中方那邊很自然的就把輕機槍和擲彈筒火力對準了唯一有點反擊能力的擲彈筒。
再勇敢,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不是?就像一個勇敢的少年,面對作惡的流氓惡棍,勇敢的舉起了自己的拳頭,但往往最終的結局卻是,在沒有蝙蝠俠出現的時候,他只能蹲下身抱住頭,任憑大棒狂揍。
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並不因為勇敢而有改變。
失去了指揮官,失去了機槍,失去了擲彈筒,失去了同僚,失去了很多的日軍步兵們沒等來蝙蝠俠,反而等到了惡龍。
花費了足夠多功夫,已經徹底將三艘炮艇揍熄火的中方火炮,將炮口調轉了。
十門躲藏在丘陵後的150口徑迫擊炮,向一群匍匐在沙地上不甘屈服的‘勇士’們,露出了猙獰的嘴臉。
那簡直就是步兵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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