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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陣地上都有槍聲,意味著不少官兵冒著日軍炮火還在射擊,但尖刀排這片卻是隻有隆隆炮聲而不見槍聲,這多少令楊濟和有些惱怒。
只是,當這位以悍勇成名的步兵營長進入這個陣地時,猛然停下自己的腳步。
眼前的悽慘的一幕讓這位歷經戰火考驗的鋼鐵軍人也不由淚如雨下。
戰壕裡猶如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整條戰壕幾乎都被染成紅色。
根據經驗,楊濟和能猜出來為何會出現這種狀況,那應該是這個尖刀排所有官兵都在戰壕裡向江面射擊,哪怕日軍炮火來襲,他們也沒有匆忙躲進防炮洞。
根據機率,炮彈能落進戰壕的機率極低,但不幸的是,這次他們的運氣太差了。
至少有兩枚炮彈不偏不倚,一前一後落入尖刀排的戰壕裡,氣浪和彈片在這段不足120米的戰壕裡肆掠,幾乎將這個擁有37名士兵的尖刀排來了個團滅。
血紅色的戰壕裡,只有幾個身影艱難的爬動著,在每具軀體前都要停留一下,估計是找尋著自己的戰友還有沒有活著的。
“去調兩個班,給老子守住這片陣地,把那幾個都給老子抬下去。”楊濟和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從牙縫中擠出這道命令。
看向硝煙後面江面上緩緩迫近的日軍船隊黑影,一向頑強的步兵營長此時眼中也升起絕望。
“日軍動用炮艦炮艇,我部需要炮火支援!”容有略在電話裡的聲音都已經嘶啞。
“給老子打,1排2排每門炮50發燃燒彈瞄準江面,支援190師兄弟!3排給老子揍鬼子炮兵,按偵察連傳來的炮兵座標。”龐大海這邊也下令。
猛然間多出來的8門山炮用燃燒彈在江面上炸成一片火海,一艘炮艇被命中後,更是在江心熊熊燃燒,數十名火人慘叫著從船上跳入水中。
但這顯然並沒有什麼卵用,嚴重的燒傷很快就會讓他們失去力量,最終在水中溺斃!
還有一枚炮彈擊中了‘保津’號尾部,將長達二十多米的艦尾變成火海的同時也將安裝在艦尾的兩門25毫米高射炮給炸成漫天飛舞的零件。
數十名日軍水手提著水管拼命滅火,顯然,光靠6.5公斤的彈丸尚不足以對這種鋪設有裝甲的炮艦有致命威脅。
不過,瘋狂射出燃燒彈的8門博福斯山炮依然給日軍船隊造成了極大威脅,他們不得不在江面上機動,把陣型鋪得更為稀疏,以減少來自中方十幾門火炮拼命反擊的威脅。
但日軍佈設在陸地上的24門山炮對江岸上190師1營的威脅依然巨大,沒有足夠也不能就此退入防炮洞的400餘官兵只能在深達1.8米的戰壕內賭運氣,賭炮彈不會輕易掉入戰壕內。
四行團炮兵營山炮連4門炮的壓制火力太弱了,就像站在工事裡的時任第3師團第3炮兵聯隊第2炮兵大隊大隊長河合徵中佐所說的那樣:“不用轉移陣地,中國人的所有火炮都去攻擊海軍馬陸的艦艇了,諸君,請繼續讓中國人在我軍的炮火中顫抖吧!”
這一次,日軍兩個炮兵大隊早就接受了前兩次教訓,早早的在傍晚就開始了陣地部署,各門火炮間隔距離超過300米,別說區區4門炮,就是40門,也不一定就能把他們這個面積達2.5平方公里的炮兵陣地怎麼樣。
至於說來自地面的威脅,這裡有中國人的步兵嗎?
那隻能說,他們還是見識少了。
如果他們問過當年在潼關的老兵們就知道,瘋狂的中國人連滔滔黃河都敢渡,何況是寬不過600米的湘水?
黑暗中,至少有超過200名中國士兵就匍匐在距離他們不超過500米的泥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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