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驢嶺17師指揮部。(由於快取原因,請使用者直接瀏覽器訪問.\nCOM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我說唐大團座,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倒是趕緊說啊!”17師的白髮師長這會兒看著透過小路抵達自己師部,不討論軍情還在笑眯眯品茶的唐刀,急得想跳腳。
兩小時前的電報裡,他可是一再向唐刀宣告過,別看第39步兵旅團被兩軍團團包圍著,但絕不是什麼桉板上的魚,想紅燒還是清蒸都隨兩軍心意。
日軍或許短期內無法提供地面支援,但其巨大的空中優勢讓白髮將軍僅是想想就後背發涼。
去年乏驢嶺之戰你當誓師出征的17師是泥捏的?2萬大軍有地理之利還被日軍4000餘人打得戰損8000,那除了日軍有火炮的優勢外,更多的是其空中優勢。
日機一架架從高空掠下,瘋狂的以機載機槍掃射,彈鞭掃在戰壕裡,瞬間就是血肉橫飛其實尚能忍受,但一顆500磅航彈落下,整個山頭似乎都被點燃,一個步兵排瞬間灰飛煙滅的結局,真的是讓任何指揮官都要痛徹心扉。
他的兵,要父母養育18年,但日本人只需要一顆炸彈,就讓50雙父母18年的心血化為烏有,他怎麼能不痛?
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局面,按白髮將軍的想法,就應該迅速組織步兵對39步兵旅團進行圍攻,哪怕是不能一口吃掉他們,那也要將戰線和日軍無限接近,最好是兩軍混戰在一起,以避免日軍出動飛機轟炸。
他寧願自己的兵死在飛舞的子彈中,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們一槍未放,就被日軍高空拋下來的炸彈給撕成碎片。
結果唐刀這小子倒好,根本不急著動用步兵,炮兵都炮擊了兩個小時不停,一副要靠炮彈就把數千日寇送去見天照大神的意思。
他也想這樣,可關鍵是日本人的飛機絕不會這樣坐看自己的數千人被殲滅啊!尤其是,他們能看到石門,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將領們沒理由看不見。
原本以為抄小路抵達17師師部的唐刀會急著和自己討論戰況制定新戰術,結果這貨竟然號稱只是為了喝口陝省地道的黃茶。
的確,21師團已經潰敗,39步兵旅團被圍,原本危若累卵的晉東防禦戰已經逆風翻盤,完全值得慶賀,可那不得先解決眼前之敵之後再來這個嘛!
日本人目前優勢巨大,可以接受這個損失,但現在的中國第二戰區可不能丟掉這個已經到了喉嚨管的肥鴨子,每削弱一分日軍實力,晉南、晉東南防線的壓力就會小不少。
看著白髮將軍急得直跺腳,唐刀微笑著放下搪瓷缸,掏出懷錶看看時間:“嘿嘿,趙師長,我可沒賣關子的意思,我來您這裡,只不過是想和您並肩站在這山巔,一起看一場煙花秀!”
“呃!這”白髮將軍一臉無語。
老子又不是澹臺明月大記者,你整這麼浪漫合適嗎?
“有詩云:巍巍太行夕陽紅,松濤陣陣號聲隆!”唐刀一本正經的吟了一句詩。
夏大雨一臉崇拜看著自家長官,就這文采,去金陵大學中文系任教都沒問題了吧!
白髮將軍:咱就別秀了行不行,說說正事吧!論寫詩,老子能甩你十八條街。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唐刀仰首望天,喃喃自語。
夏大雨:雖然聽不懂,但依然很厲害的樣子,金陵大學絕對容不下咱長官。
白髮將軍:我勒個草,這特麼是直接從地上飛天上去了,玩先抑後揚是不是?
另外,你一直看天是個什麼鬼,這兒沒澹臺明月連長,你裝啥?
“趙師長,看天,我說過,今天的驚喜不只一點點。”唐刀繼續說道。
“天上?”白髮將軍拿著望遠鏡對著藍天白雲看了足足十幾秒,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
爾後,臉色劇變!
耳畔隱隱傳來悶雷的轟鳴!
對於一名將軍來說,那絕不是要變天的意思!
那是,死亡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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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航空隊注意,保持1500米高度,維持巡航速度!”坐在飛機駕駛艙內的一位臉色黝黑略顯消瘦的青年看了看下方的山巒,拿起無線通話器操著不是很標準的北方話說道。
做為這次負責帶隊接收尹--15戰機的中國航空隊副總教官,黃新銳心裡其實很欣喜。
欣喜並不是來自於自己這個因為抗戰歸國的華僑被上方看重並榮獲此等重用,而是華中會戰打得如火如荼,日機幾乎每日都來華中重鎮江城上空挑釁。
從進入6月以來,中國航空隊已經戰損戰機二十餘架,好不容易攢起來的百架戰機的家底眼看就又要被打光,這60架戰機完全是雪中送炭。
但現在,這位畢業於米國羅省其利希航校的中國航空隊副總教頭眼神里滿是憂色。
突如其來來的軍令,讓這位已經擔任中國航空隊少校教官有些猝不及防,他和他的學生們以及剛接收到的這批戰機的第一戰,竟然不是在重兵雲集的華中地區上空,而是在華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戰場。
乏驢嶺?他手上的航圖根本沒有標註這個位置,但幸好還有石門這個距離不過50多公里的重鎮做方向指導,不至於讓這位教官領飛時帶錯方向。
他最擔憂的,不是會不會飛錯方向無法按照指定時間抵達戰場,而是,這一次來跟他接收戰機的,除了十幾名擔任小隊長和航空隊隊長的是有過作戰經驗的飛行員,剩下40幾人全是他的學員。
空中最長的訓練時長,也絕不會超過400小時!
那是因為,中國在長達一年的奮戰中,損失了太多優秀飛行員,甚至連樂以青、高志行、李桂舟、劉翠剛這樣的王牌飛行員都血灑長空以身殉國。
正如德川好命說的一樣,中國現在是要飛機沒飛機,要飛行員沒飛行員,只能連參訓不過一年的飛行學員都派上戰場。
他們,能不能勝任這場註定會硬碰硬的戰鬥?
要知道,在他率領學員們登機前,情報部門已經估算過,日軍出動的戰機或許會達到90架左右。
這種空戰規模,別說他的學員沒見識過,哪怕是身為教官的他,一樣沒經歷過。
“教官!你是不是在看我錦繡中華的風景?怎麼老半天才說這一句話。”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在通話器中響起。
“是啊!從空中俯瞰黃河,真的是很壯觀啊!傳說中的巍巍太行,也果然足夠壯麗,我的祖國,真的是像我祖父所說的那樣美麗。”黃新銳臉上浮起笑容,拿起通話器回答道。
老師總會對優秀學生有所偏愛,黃新銳也一樣!
說話的人口音帶著濃濃的廣省口音,是他的老鄉,也是他所教過學員中最出色的,沒有之一。
沉崇海,出身廣省沉家大戶,畢業於金陵大學,剛畢業回家侍奉重病老父,戰爭就爆發了,於當年12月底報名參軍,成為廣省航校學員,並於4月抵達湘省中央航校接受訓練!
他極有天賦兼具強烈愛國之心,僅入校3月,飛行時間不足200小時,就已經成為航校中最優秀的學員,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可以成為可以媲美四大天王的王牌飛行員。
只是,笑容掛在臉上,中國空軍少校眼底的憂色卻是愈濃,在還未成長起來之前,所有的優秀不過是紙上談兵,這樣的好苗子如果夭折在這場戰鬥中,他一定會悔恨終生。
“是啊!老師,我們中國的山河如此壯麗,我等又如何能使其落入日寇之手!還請老師不要太過擔憂,做為您的學生,我等必不負老師您平日所授之學,不過奮力一戰爾!”沉崇海的聲音再次於通話器中響起。
“沒錯,黃教官,您就瞧好吧!我們一定會像航校的學長們一樣,把日本鬼子揍得嗷嗷叫。”通話器裡傳來另一個年輕的聲音。
那是來自於一名叫陳平的飛行員的聲音,很年輕也充滿著活力,繁重的訓練之餘最喜講笑話,是航空大隊有名的活寶,也是大家夥兒的開心果。
他已經定親了,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馬,拿沉崇海的說法,一定是這小子從小就會逗女孩子笑,才練習了這番本領,陳平卻是洋洋得意的接受了這個評價。
因為此時在高空,又是巡航速度,只要保持方向舵和油門即可,飛行員們操控沒那麼聚精會神,也或許都感知到了教官簡短話語中的憂慮,都在無線通訊公共頻道中表達了對於參與此戰的觀點和決心。
“不戰,他們當飛行員幹什麼?”
“捐軀於藍天,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絕不後悔!”
大約都是這種觀點,無人後退!
這,就是青年,中國的青年!
黃新銳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白雲下方的巍巍青山,眼裡的憂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堅定。
是啊!就像他的學生們表達的一樣,他有得選擇嗎?或者說,中國有得選擇嗎?
做為飛行教官,他手下的飛行員幾乎都是高中以上學歷,甚至有的就讀於中國最著名的大學,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但做為中國軍人,黃新銳更知道,為了補充兵員,許多陸軍師已經放寬從軍年齡,許多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扛上了比他們個頭還長的步槍!
想打贏這場戰爭,經濟和工業都落後於敵手的中國,不得不傾其所有,哪怕是賭上整個國家的未來!
如果不這樣,或許整個國家和民族都再不會有未來了。
還沒來得及塗裝青天白日的戰機機群在領頭戰機的轟鳴中越過黃河,越過高山,繼續前行!
而在遙遠的兩百公里外,機身上噴塗著太陽旗的日機機群也在高空中不斷盤旋。
他們不是在尋找戰場,而是在匯聚由各地機場飛來的陸航中隊。
機群由最開始的10架,變成20架,30架直至74架!
有4架戰機因為飛行中遭遇飛行故障而不得不被迫返航,其中就有做為一個航空中隊長的左左木大尉。
左左木大尉的座駕由保定機場起飛百公里後就發生飛機發動機故障,濃濃的白煙拖行了數十公里,左左木大尉也不得不被迫返航。
雖然這次沒了左左木大尉這個‘天煞孤星’做指導,但絕大部分日機飛行員一點都不慌,尤其是當抵達匯合地點後,彷彿整個天空都被戰機佔據,70餘架的戰機機群是日本陸軍進入華北戰場以來一次性出動的最大規模空中力量。
龐大機群數量給了日軍飛行員們巨大信心,他們相信,這次無論中國人的地面防空火力有多強大,都會在機群攜帶的數以十噸的炸彈面前灰飛煙滅的。
要知道,每架戰機都會掛載一枚500磅航彈,而後機翅上還要掛載80磅、50磅、30磅航空炸彈,平均每架戰機攜帶炸彈重量在800磅以上。
這樣的炸彈重量,足以摧毀一箇中國陸軍旅地面陣地,哪怕是一座山,也能給炸平了。
但這些滿臉洋溢著自信的日軍飛行員們或許沒看到左左木大尉被獲許返航時狠狠鬆了口氣的模樣,否則他們一定會對自己的自信打個折扣。
左左木大尉空戰水準一般,但保命技術和戰場直覺卻是一流的,他在出徵之前和自己士氣高昂的同僚們想法卻恰恰相反,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抵達戰場,他很有可能再難像以前一樣逃脫大難。
所以,誰也不知道在地面維修人員檢查完飛機後,同樣精通機械的左左木大尉竟然給自己心愛座駕的發動機裡做了些小動作,不足以使發動機停止工作,只需要功率無法滿足作戰需要即可。
左左木大尉的這個騷操作,堪稱教科書般的逃命,無人可以指責,但卻神奇般的再次從戰場上逃脫,而另外出現故障並被迫返航的戰機,那真的就是純純運氣了。
也正好沒讓左左木大尉一枝獨秀,在戰後被統稱為臨時航空兵團的‘四大幸運兒’!
左左木大尉憑藉自己的實力,躋身幸運兒之列,但他的74名同僚可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披掛著各型航彈,發動機努力轟鳴著,在2500米高空上急馳,猶如氣勢洶洶的馬蜂,直撲乏驢嶺而來。
而乏驢嶺戰場上方大約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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