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藤原戰雄雖然在現場所有人中,屬於戰場經驗最少的一個,但他靈敏的直覺還是讓他感到了危機。禰
眼見已經事不可為,而且對手還有進一步威脅到己方的打算,立刻果斷下令:“命令,第二小組留下阻敵,其餘人撤退!”
他所處的戰壕區域還算巧妙,長達40米正面對下方山道,側面卻是弧向一片亂石區,並延展向遠方,足以在MG34機槍的掃射下為其提供掩護。
這估計也是挖掘該戰壕的步兵班早就考慮好的,不過現在卻是為藤原戰雄做了嫁衣裳。
山坡上的日軍撤離自然要簡單多了,本就距離遙遠一些,再加上密林的遮掩,想跑,哪怕是擁有機關炮和MG34機槍的特種兵們也不可能將他們留下。
不過,若是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全部轉身就跑,那日軍可是想多了,下方可是擁有一挺機槍外加一門機關炮還有十幾杆半自動步槍,光是追著他們打,就能把至少一半人留在那片山坡上。
更別說在己方火力的掩護下,沈老六和明心已經各率數人離開馬車掩體,由兩翼繞行,打算將其一口吞掉的。
所以,藤原戰雄在撤離之前,無比殘酷的來了一招壯士斷腕,留了最少一個戰鬥小組六名日軍進行阻擊。禰
不得不說,他率領的日軍的確都是精銳之軍,哪怕知道留下的必然是個死,但六名日軍皆令行禁止,堅決執行長官軍令不說,還硬是靠著一挺輕機槍和兩杆衝鋒槍及三杆步槍在唐刀一眾特種兵的圍攻下、堅持了近15分鐘,才被全員殲滅。
那已經足以使得藤原戰雄率領殘部逃入深山,對於這些危險的敵人,唐刀理智的停止了追擊的腳步,繼續追下去,困獸才是最可怕的,失去重火器的20名特種兵,哪怕是以他只能,也最少要付出五六人的代價才有可能全殲這部日軍精銳。
還是交給17師的大軍搜山來得更妥當一些!
而且,這次戰鬥並沒有太讓唐刀失望。
預想中,日軍派來營救山下文的精銳小隊也不會超過40人,現在大致來了20餘人,而現場加上脫離戰場日軍在逃跑的過程中被MG34機槍掃射干掉的一個和先前就被呂三江一槍斃命的那個,整片戰場上日軍遺屍16具。
這意味著,這支狗屁特工隊被幹掉了一大半,基本已經失去再次出現的可能性。
接下來的路途,應該是清淨多了。禰
但,負責清點戰場的四行團官兵臉上卻無絲毫欣容。
不是這一戰他們耗費了可以殲滅一個步兵小隊的彈藥,也不是激烈的戰鬥導致損失兩匹馱馬和一匹戰馬,還有兩人負傷。
而是,論起雙方戰損比,竟然幾乎是1比1。
戰鬥結束後,他們在那個原本做為哨卡士兵休息的木頭棚裡,找到了11具屍體,那全是十七師的兵。
然而,這還不算完,在山坡上的樹林裡,還找到了三具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直到臨死都還堵著嘴的遺骸。
加上先前被日軍脅迫的那名中國士兵,正好是一個完整步兵班編制,那意味著,17師這個步兵班已經可以宣告撤銷編制了。
因為,那名被呂三江罵過後本能還嘴計程車兵胸部中彈,估計也是活不成了。禰
“額沒得辦法,額真是沒得辦法,我若是不和他們合作,他們會殺掉牛班長他們的,額們鄉出來參軍的已經死的就剩我和牛班長了,不能再死了。”那名唯一活著卻不幸被雙方交火子彈射中胸膛計程車兵仰面朝天,看著圍過來的臉色都極為難看的同胞,眼中滿是淚水,喃喃懺悔著。
透過這段時間激烈交火,這名士兵應該也知道,這些穿著便服的,應該不是商隊,而是正規軍了。而能和日本人作戰的,也只能是自己人了。
“小兄弟,你不用說,我們都知道的。”唐刀微嘆一口氣,蹲下身來,輕輕握住這個瞳孔中已經沒有多少焦距的年輕人。
雖然沒有什麼監控可以回放這個哨卡遭遇了什麼,但唐刀透過這名士兵的寥寥數語再結合現場情況,幾乎已經可以勾勒出當時那個畫面。
他們應該是在晚上被襲擊的,那群日軍精銳應該是在昨日下午就抵達這裡,然後利用夜色潛行先行殺掉了哨兵,再對剩下的人進行控制。
為了使他們臣服,日本人殘忍的用殺戮來震懾他們,這也是草棚中的11具屍體中有至少六人是被繩索活活勒死的原因,那是徹底控制之後再進行的殺戮。
殘酷的殺戮會對人的心理形成極大壓迫感,此時,再用親近的人際關係來進行脅迫,總會有人屈服的。禰
而對於日本人來說,這種工具人只需要一個即可,其餘人都已無用,所以,山坡上的籌碼估計在開戰之前就已經被殺死了。
至於說他們身上令人目不忍睹的傷痕,或許,只不過是他們無聊時用以取樂的遊戲罷了。
可憐計程車兵,被日本人無恥的欺騙了,他想保護的那個人,早已悄然死去。
“告訴牛班長,我對不起他,我當了鬼子的走狗.....”士兵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悄然無聲。
“兄弟,我們都不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怪你。”呂三江眼圈紅紅的。
這個堅強的男人,自從親眼看著自己的老班長用自己一人一馬去當誘餌被日機重機槍掃成蜂窩後,幾乎都沒再流過淚,但今天卻因為一個‘屈服’於日軍的懦弱士兵,紅了眼圈。
原因很簡單,他是懦弱了,但他也是希望守護,山坡上的三具遺骸已經證明他沒有撒謊,否則,日軍大可不必費力把三人挪到山坡上的。禰
而且,他也用自己的命給自己欺騙同胞贖罪了。
雙方交火前的五秒鐘,以他軍人的本能,他本應該立刻匍匐側滾離開的,但他沒有,反而一直呆立原地。
想來,他之所以活著,不過是想救自己的戰友而已。
而且,他那句本能回罵呂三江的那一句至關重要,否則,呂三江絕不會那般果斷斷定他身邊操著極其正宗東北腔的男子是日本人。
實在是,先前這名士兵的陝省話太地道了,那絕不是日本人所能學得來的,也是呂三江開始沒有絲毫疑心的理由,哪怕他東拉西扯企圖發現端倪,但日本人表現得著實完美,加上有這名士兵地道陝省話做輔證。
直到位於車廂中的唐刀竟然感覺到山坡上還有目光覬覦此地,一個位於自己防區內的普通哨卡,絕不至謹慎至此,這才咳嗽提醒,呂三江於是拿出罵人殺手鐧試探。
只要是中國人,聽到有人要日自己祖宗,那裡還會管你是誰,無不先罵回去再說其他,只有異族之人,明顯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還傻乎乎的問‘你說什麼?’就這,還敢說自己是東三省人?禰
呂三江哪還有半點猶豫,立即判斷出,旁邊的或許是真的中國人,但那位絕對不是。
沒有立即擊斃這個為虎作倀的中國士兵,那是想戰後抓個活口問問清楚。
只是沒想到,這背後也有著守護的意義,哪怕是絕望的守護,並且,他會毫不猶豫地用命來為自己贖罪。
“我會告訴你的班長,排長,連長,你娃是好樣的。”呂三江狠狠的揉揉眼睛,站起身來低著頭莊重承諾。
“將他的遺體和他的弟兄們放在一起,等17師來人問起,就說他也是戰死的。其他人,去找找日本人是怎麼襲擊這個哨卡的痕跡的,也好給友軍們提個醒。”唐刀眯著眼看向遠方。
這個小型特工隊,或許今天沒有給他造成大的損失,但他也必須承認,戰鬥力極強,就算是四行團的哨卡,猝不及防之下,恐怕也是全軍覆沒。
這種戰後總結,尤為必要。禰
夏大雨根據唐刀要求,沖天打出一顆紅色訊號彈,如果17師附近哨卡看見,一定會派人前來察看。
一方面這個被襲擊全員戰死的步兵班需要收斂,另外兩匹馱馬的損失需要重新補充,這需要獲得本地步兵團甚至步兵旅的支援。
其餘的人除了幾處高地上以二人小組進行必要警戒,基本上都散出去尋找日軍襲擊該步兵班的痕跡。
雖然整個白天都在下雨,應該是泯滅了不少痕跡,但要想潛入一個步兵班十幾號人的防區,並且是一槍未發全員控制,至少得先幹掉哨兵。
鮮血的味道和死亡的氣息是避不可免的。
幸好,還有錘子!
在十七師的部隊抵達之前,嗅覺遠超人類的錘子就帶著沈老六等人找到了兩處哨兵遇襲的準確位置。禰
這個步兵班應該是已經很謹慎了,在木棚上方二百米的山頂,派駐了一個三人哨兵位,兩個明哨,一個暗哨。
暗哨就潛伏在兩個明哨左側不到15米的一處灌木叢中,那裡面甚至還鋪上了防水雨布和乾草。
但令三名中國哨兵做夢也沒想到的是,他們的對手可怕到什麼地步。
最先被殺死的,竟然是暗哨。
“老六,如果是你,怎麼才能在不驚動15米外明哨的情況下,先幹掉暗哨?”唐刀問沈老六。
“很難!”沈老六仔細考慮了一下,很誠實的回答。
“我就算能將暗哨一擊致命,但也不敢保證他的手腳會不會異動,進而踢動灌木叢。”禰
“不,用刀不行,但用手或許會行。”一旁的明心眼中爆出精光,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掌,做爪裝摸上沈老六的後脖頸:“長官您看,在暗哨不察之下,一爪抓斷他的頸椎骨,使得大腦瞬間喪失對整個身體的控制權。”
“所以,這裡才會遺留下大小便的痕跡。”唐刀眼神凜然。“那就如同你所說的,暗哨正是如此被人一手捏死的,卻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一隻手生生捏斷人的頸椎骨,這還是人嗎!”沈老六滿眼都是恐懼。
這名久經戰場的老兵敢保證,就算是他,遇上這樣的恐怖敵人,也只能閉目等死。
“你這叫少見多怪!”明心翻了個白眼。“別說其他人,光是我們團,有此能力者,就有四人。”
“你說的是長官,你,還有老韓大叔,還有一個是誰?老子以後要離他遠一點兒。”沈老六不自覺的離明心遠了一步。
擁有這樣指力的人,絕對是魔鬼一樣的傢伙。禰
“黑子長官,也有這樣的力道,不然,你以為誰都能將機關炮當狙擊步槍用?”明心指指那邊被機關炮打出數個大洞尚屹立不倒的大樹。
380米的距離,那顆大樹雖粗,但也只有不到0.8米的橫截面,用步槍擊中尚可想象,但黑子卻是拿後座力奇大的20毫米機關炮擊中的,而且還是連中好幾發,超強的臂力和腕力、指力才是他如此神射的基礎。
“也是,黑副連長簡直就是個牲口,以後他說啥就是啥,咱是不敢跟他犟了。”沈老六直咧嘴。
“不對,這裡到兩個明哨所呆的位置,壓根沒有腳印,只有三個手印,天,他是怎麼做到的?”不再理會沈老六的明心重新將目光投向現場,臉上露出驚色。
兩個明哨的位置一側是山岩,那意味著兩人只需要防守住三面就行了,還有對面灌木叢中躲藏著的暗哨幫他們防禦一面,那實際上守著篝火的他們只需要注意左右兩面即可。
但灌木叢距離他們足有十五米,卻沒有留下腳印,那意味著敵人是捏死暗哨之後,匍匐抵達擁有火光照亮的兩個明哨方位。
可他又是怎麼做到在砂石地面上只留下三個淺淺的手印的?兩個手印距離灌木叢有五米,那是兇手在逐漸接近,而最後一個,距離灌木叢有十米,而且印痕明顯要深一些,說明兇手在那一刻蓄足了力量,就像一頭豹子撲向獵物。禰
明心迅速在心中模擬了一遍當時情況,如果換做是他,這麼遠的距離,也沒法做的如此完美,幾乎是一個呼吸間,就朝兩個全副武裝的哨兵發動襲擊。
並且,兩名哨兵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格殺當場。
明心腦海裡浮起木棚裡一個士兵胸骨盡碎,而另一個士兵頸骨完全折斷的畫面。
那分明是兇手一個兇狠膝撞,直接撞到一名士兵胸前,只此一擊,就將其堅硬的胸骨撞斷並折入心臟,該士兵立刻進入昏死狀態。
而後,這名兇手竟然藉著這股反彈之力,回身直接抓住驚駭回頭的另一名士兵,不待其張口發出呼喊,兩手一錯,變將其脖頸生生折斷。
而後腳一勾,將撞上巖壁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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