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執屏住了呼吸,往前一伸手,真元力洶湧而出!
這一刻,肖執渾身繃緊,精神高度集中,做好了隨時應對危險的準備。
這竹卷,在真元力的牽引下,從黑色雕像的手上飛了起來,飛向了肖執,然後被肖執一把握在了手中!
過程中,什麼危險,什麼意外都沒發生,整個過程,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竹卷握在手中,堅硬而又冰冷。
竹捲到手的第一時間,肖執便心念一動,嘗試著想要將它收納進儲物戒指。
然而,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
原本平平無奇的竹卷,在這一刻,突然亮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金色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這金色光芒出現,一下子就驅散了周圍那昏沉沉的黑暗!
在這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那端坐黑色蓮臺之上的三頭八臂的恐怖雕像,它身上的黑色,就像是夏日裡的冰雪一樣,開始了肉眼可見的消融,露出了內裡赤紅色的血肉。
那恐怖雕像的身體也開始動了起來,咔咔聲響中,它那張怒的猙獰面孔慢慢朝向了肖執,一雙眼睛從純黑化作了血紅,盯著肖執時,幾乎快要從眼眶裡面瞪出來了!
肖執幾乎是在金色光芒從竹卷裡綻放出來的瞬間,身體便飛快往後退去!
然而,他的身體才往後退了不到十丈遠的距離,雕像那張怒的面孔,便瞪向了他!
在這面孔的注視下,肖執只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粘稠了,而他體內原本洶湧如沸的真元力,就似受到了某種壓制般,一下子就平息了下來。
他展開於周身的水行領域,也受到了極大壓制,被壓迫得收縮到了身前,近乎於崩潰!
這‘復活’過來的雕像,只是一瞪眼,肖執這個堂堂元嬰修士,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壓制了。
哪怕被壓制了,肖執也沒有絲毫要放棄掙扎的意思,他努力維持著自身的領域不潰散,努力在掙扎著。
他的這種掙扎,還是有效果的,在他的劇烈掙扎之下,他的身體又往後倒退了數丈遠。
正是這數丈遠的距離,讓竹卷所綻放出來的金色光芒,無法再照耀到那尊恐怖雕像了。
當這尊恐怖的雕像,再次被昏沉沉的黑暗所吞噬時,肖執只覺得渾身一鬆,剛剛作用在他身上的一切壓制,全都消失不見了!
肖執心中不禁一喜,體內的真元力再次洶湧,身形加速往後退去!
他的手中,仍緊握著那冒著耀眼金色光芒的竹卷。
剛剛他已經試過了,這竹卷,是無法被收納進儲物戒指的。
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在這諸生須彌界裡,但凡寶物,都是無法被輕易收納進儲物戒指的,每隔一段時間出世一次的寶物如此,之前殺不壞金剛,所爆出來的那枚仙術碎片,亦如此,他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口氣往後退了數百丈遠,肖執撥出一口氣,一隻手死死攥著竹卷,另一隻手中出現了悲春刀,他想要以相同的方法,嘗試著離開這座詭異的寺廟。
重寶在身的他,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了,只想帶著寶物快點離開這裡,儘早返回出生點。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只有回到了出生點,這件寶物才能歸他所有,真正的屬於他。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施主身上血光滔天,殺戮無數,罪孽深重,當永鎮天王殿,永世不得超生!”
肖執心中一驚,猛的扭過頭,便見在自己的身後不到1米遠的地方,此時正站著一名穿著黑色僧衣,戴著灰白色人骨佛珠的年輕僧人。
這僧人向著肖執微微躬身,雙手合十,顯得恭謹有禮,只是他的眼睛,卻是一片血紅,有些蒼白的面孔上表情有些猙獰,蘊著殺意!
而此時,距離這座寺院數百里的地方,這是一片荒野,地面滿目瘡痍,一名同樣穿著黑色僧衣,戴著灰白色人骨佛珠的年輕僧人立在這裡,黑色的月牙鏟插在地上,他同樣雙手合十,微微向著前方躬身。
這年輕僧人的面孔,與肖執面前的年輕僧人,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一點是,這年輕僧人一雙眼睛裡的血紅,正在迅速褪去。
一條血紅色的長蛇,閃電般竄來,瞬間就貫穿了這名年輕僧人的腦袋!
沒有鮮血飛濺的場景,這名僧人的身體直接崩潰成了漫天的金色光點,隨風而散。
血色長蛇化作一柄血色的蛇形長矛,凝固在了空中。
握著矛柄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
這青年臉色難看的大罵道:“金蟬脫殼!又是金蟬脫殼!這光頭真尼瑪噁心!打不過就逃,老子這一架算是白打了!”
黑色寺廟內,那片昏沉沉的黑暗中。
肖執扭頭見到這僧人之後,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不是與這光頭和尚拼殺,而是逃跑。
並非他慫,而是直覺告訴他,這個突然出現的光頭和尚很強,不可力敵!
事實證明,他的這種直覺是對的。
他的身形才往後退了數丈遠,他就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了起來,彷彿化作了強力膠水粘在了他身上,讓他無法移動。
就在這時,那穿著黑色僧衣的年輕僧人,往前邁出一步,手中出現一柄純黑色的月牙鏟,猛的砸向了肖執!
肖執被周身空氣所禁錮,根本就無從閃避,只能勉強將手中的悲春刀橫在了胸前,抵擋這僧人的攻擊。
嘭的一聲悶響,肖執的身體砸在了黑石地面上,發出了一聲如同悶雷般的巨響!
硬度堪比靈寶的地面,明顯震動了一下。
這一刻,肖執領域潰散,護體真元力潰散,身上的衣服盡碎,骨頭大半碎裂,體內臟器大半碎裂,眼耳口鼻都往外冒出了金色的血液!
就連他身上穿戴著的那兩件防禦類靈寶,其上所冒出來的光芒,眨眼也變得暗淡了,剛與那柄月牙鏟正面碰撞過的悲春刀,刀身之上,更是出現了一大一小兩道裂紋。
這還是悲春刀的刀身之上,第一次出現裂紋。
這可是靈寶。
能夠一擊就斬裂靈寶的,唯有先天靈寶!
也即是說,黑衣僧人手中的這柄月牙鏟,至少都是先天靈寶級的兵刃!
對於這些,肖執全然不知。
此刻的他,大腦一片混沌,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領域崩潰的後遺症已經出現了,讓肖執短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黑衣僧人,僅僅只是一擊,便讓肖執這個元嬰初期修士徹底喪失了戰鬥力,淪為了砧板上的魚肉。
“盜經者本應就地格殺,然而施主你罪孽深重,一死尚不能洗清罪孽,當永鎮這天王殿!”黑衣僧人一邁步,便閃身出現在了肖執面前,一雙血色的眸子凝視著肖執,冷漠道。
言罷,他俯身便要去取被肖執緊緊握在手中的那一卷冒著金光的竹卷。
哪怕到了這時候,躺在地上的肖執,思考能力還沒有恢復過來。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就似發生了地震一般。
一個聽起來就很囂張的聲音遙遙傳來:“死光頭,還不滾出來受死!”
黑衣僧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重新直起腰來。
他伸出有些蒼白的手,對準了躺在地上,失去戰鬥力的肖執,低喝一聲:“鎮!”
肖執身下的黑石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卍’字陣符!
隨著這‘卍’字陣符的出現,地面彷彿融化了一般,如同流水般,將肖執的身體吸入了地面。
這‘卍’字陣符一閃而逝,當它徹底消失時,肖執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了。
這時,又是轟的一聲巨響,這黑色的寺院內,這片昏沉沉的黑暗,眨眼就被一片如海般的金色光芒給驅散了!
一條金色的長龍,發出一聲悠長的龍吟,衝入寺院內,直衝向了這名黑衣僧人!
僧人揮動月牙鏟迎擊,一鏟將這條金色長龍擊了個粉碎,卻有更多金色長龍從湧入寺院,湧向這名黑衣僧人。
一名青年揹負著雙手,施施然走進了寺內,他穿著一身金色袍子,有數十柄金色小劍如同小魚般縈繞在他的周身。
“這光頭好像還有點兒棘手,孩兒們,你們也過去,給我幹掉他!”這青年道。
頓時,有數柄金色飛劍脫離他身體,射向前方。
一脫離他的身體,這些飛劍就迎風而漲,化作數十丈長的金色長龍,發出陣陣龍吟之聲,衝向黑衣僧人!
“嗯?”這名穿著金色袍子的青年,似有所感般,扭頭看向了身後。
他的目光似可以看破重重黑霧,看到極遙遠之外的東西。
“原來是葛天霸,你也過來了。”穿著金色袍子的青年笑道:“我在這裡了,你已經沒機會了,這次我就不殺你了,趕緊給我滾吧!”
兩百里之外,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持著一柄血色長矛,停下了腳步,臉色有些難看。
最終,他還是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衝著前方微微一躬身,道了一聲‘龍晨大人’,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個傢伙,還算識時務,若是他敢多廢話一句,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穿著金色袍子的青年,輕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
領域崩潰的後遺症,並不會持續太久。
肖執慢慢恢復了意識。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變得了無比的沉重,他身體的各處,由內到外,都是一種撕裂般的痛楚,疼得肖執直抽冷氣。
‘這裡……是哪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有……好疼啊……’
當時,領域崩潰的一瞬間,肖執便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他沒有絲毫的印象。
‘對了,那捲冒著金光的竹卷呢?’肖執猛的想起了那竹卷,下意識握了握自己的雙手。。
手上頓時傳來了冰冷堅硬的觸感。
另一隻手上,也傳來了冰冷的觸感。
悲春刀與那竹卷都在……肖執不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的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他在體內,感受不到絲毫的真元力波動,也感受不到領域的存在了,就連悲春刀的器靈,他也感受不到了。
顯然,他這是被某種力量給壓制了,還被壓制得很徹底。
‘冷靜,一定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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