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旭點了點頭。
他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孔上,浮現出了一抹憂色。
他與肖執這些玩家不一樣,作為眾生世界原住民的他,對於大昌國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
他不想看到北嵐道城出事。
當然了,身為玩家的肖執,也不希望看到北嵐道城出事。
於公於私,他都不想看到北嵐道城出事。
只是,這種事情可不是他能說了算的,還是得看大昌國的那些元嬰境大修們,究竟給不給力了。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了。
肖執靜坐養傷,陽旭則是站在了大黑鷹的後背上,向著遠空眺望。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北嵐道城。
代表著金光八極陣的金色光幕,將北嵐道城上方的整片天空,都覆蓋在了裡面。
金色光罩外,玄明國的七位元嬰境大修,依舊如同一道道烈日般,漂浮在了半空中。
還有那赤羽血雕,自它身上散發出來的血霧,翻滾不休,幾乎將大半邊天空,都給映紅了。
天空中,偶爾會有一道流光劃破天際,向著這邊飛來。
還有一艘艘巨大的飛行器具,或者是飛行大妖,載著一位位築基修士,向著這邊而來。
在現在的北嵐道城外,已經匯聚起了數十名金丹修士,以及數百名築基修士了。
隨著玄明國方面的金丹修士、築基修士,不斷向著北嵐道城這邊匯聚過來,北嵐道城內,不安的氣氛已經遍佈了全城。
北嵐道城的外城城牆,內城城牆,以及道府等各處官衙內,所有軍士全都披甲持刃,嚴陣以待。
城內,原本繁華的街道上,已經沒看到幾個人在走動了,街道兩旁的店鋪,也都店門緊閉了。
城內大部分的房屋,全都門窗緊閉。
一些武者躍上了房屋的屋頂,在抬頭觀察著城外的情況。
也有一些築基修士浮空,看向城外時,臉上有著難掩的憂色。
築基修士,在普通人眼裡看來,是高高在上的道境修士,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護城大陣外那些如同神魔一般的元嬰境大修,築基修士卻又顯得那般的渺小,可有可無。
北嵐道城內,一座位置有些偏僻的院落內。
倀妖李闊的妻子雪娘,兒子李騰,都在這裡,就連肖執的姐夫範巡,也在這裡。
這是李騰所拜那位老師,孫厲,在北嵐道城內的一座院落。
孫厲是一名走力量路線的築基巔峰修士。
雖然有陳傷在身,實力早已不復巔峰時期,可也還具備著築基後期左右的實力,在這北嵐道城內,也算是數得著的強者了。
無論是人類,還是別的智慧生物,在遇到危險時,都會本能的向著強者靠近。
範巡他們這些人便是如此。
除了範巡這些人之外,這院落內,還有孫厲的家人以及家僕在,人數加起來,足有數十人之多。
待在孫厲這位築基巔峰修士身旁,總比待在巡遊使官衙裡,肖執的那座院落內,要有安全感得多。
現在的巡遊使官衙內,已經沒什麼像樣的強者存在了,前段時間,包括肖執、陽旭他們在內,在道城的所有北嵐道巡遊使,都被道府派去了那片淪陷區,現在還未歸。
哪怕這些巡遊使都在,也給不了他們多少的安全感。
畢竟,若是萬一城破了,道府、巡遊使官衙這些肯定是玄明國方面的重點打擊物件。
這種情況下,相對來說,民宅比起官衙來,還是要安全一些的。
“老師,我們這座城,有護城大陣在,還有好幾位元嬰境的大人在,應該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才十歲的李騰,抬著腦袋看著天空,有些不安的向自己的老師問道。
孫厲負手立在了院落的屋頂,他也在抬頭向著天空處觀望。
面對自己這位學生的提問,孫厲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平靜道:“有我在,你們就不會有事。”
聽到這話,院落裡的不少人,都是長舒了一口氣。
孫厲的這句話,算是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心劑,讓不少人心裡那顆懸著的心,都是放了下來。
只是,還有人在聽到這話之後,心中卻是更加的憂慮了。
其中一人,便是範巡。
現實世界裡,範巡是做生意的,走南闖北的他,比較擅長交際,在現實世界裡見過形形色色的各種人。
他聽出了孫厲話中的言外之意。
孫厲這句話裡的言外之意是,若我不在了,你們能不能活下來,這就不好說了。
再深想下去的話,孫厲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這意味著,他也沒信心,這北嵐道城能夠在玄明國那些道境修士的攻擊下堅守下來。
想著這些,範巡心中的憂慮更甚。
這次恐怕是懸了啊……
北嵐道城一旦城破,除非玄明國一方打算屠城,將一整座北嵐道城都給毀掉,要不然的話,院落裡的這些眾生世界的原住民,活下來的希望還是不小的。
而像他這樣的玩家,能夠活下來的機率,就十分的渺茫了。
這一點,看看之前待在赤谷郡城這些被玄明國攻破的郡城、縣城之中的大昌國玩家,是個什麼下場,就知道了。
不要說他這個連築基都不是的先天武者了。
即便是築基修士,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北嵐道城支撐不住,被攻破了,估計也是很難倖免的。
想到這裡,範巡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倒是想返回現實世界,去給肖執打個電話,讓肖執想想辦法來救自己。
他這個小舅子現在的名氣可大著呢,聲望在現實世界裡如日中天,幾乎都要被那些瘋狂崇拜他的年輕人給神化了。
即便他範巡,在遇到了危險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的這個小舅子肖執。
可在考慮了一下之後,他還是忍住了。
肖執現在在現實世界裡的名氣確實很大,許多老牌的國際巨星,在他面前都顯得黯然失色了。
可名氣不代表實力。
他的這個小舅子肖執,說到底,也只是一個築基修士而已。
一個築基修士,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可別人沒救出來,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哎……”
範巡又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握了握手中的利器級長刀,已經在心裡做好了‘英勇就義’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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