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長安城杜家,杜少清好奇的跟妻子長樂公主問道:“這幾天怎麼不見咱們淘氣的小公主呢?”
“前幾天萱萱說要去皇宮玩幾天,自己騎著大貓進宮了,想來也該回來了,皇宮也沒什麼好玩的。”長樂公主解釋道。
“不對呀,大貓在醫館歇著呢,我今天還見到了……”杜少清愣了一下。
“嗨,這不奇怪,想來是丫頭給放回來的吧。”
可是杜少清仔細一想,不對,自己這幾天有點忙,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孩子幾天沒在身邊,一下子有些不習慣,我去皇宮看看,岳父這幾天因為大旱災也焦頭爛額的,就別讓萱萱擾了他老人家日理萬機了。”
公主笑而不語,心裡哪能不清楚,丈夫這是掛念女兒呢,分開幾天就不捨得。
騎馬來到皇宮,說明來意,可是皇帝李二卻一臉的茫然:“萱萱?沒有啊,她沒有來皇宮呀。”
“不可能吧岳父,長樂說幾天前就來了的,是不是一直在後宮玩?我去找岳母問問。”
“這不會,你岳母那裡我天天去,根本沒見到,小兕子也是一個人在宮裡玩,並無萱萱一起……”
李二話沒說完,忽然警覺道:“等等,你剛說幾天前就來了?怎麼?萱萱丟了?”
杜少清也心頭一緊,“這,現在還不確定,她跟長樂說進皇宮看你們二老,我們也沒在意,想著每次都是騎著大貓自己來的。
可是沒想到您這裡沒有,這……”
什麼這那的?
李二瞬間發怒,抄起桌案上的文書朝著女婿摔了過去:“混賬,自己女兒丟好幾天了都不知道,你這個爹怎麼當的?”
杜少清:……
還說我怎麼當的?當年長樂走出五年,你不也沒找到嗎?咱倆彼此彼此。
“岳父,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快點找吧,誰能想到一向乖巧的孩子,怎麼會撒謊亂跑呢?”杜少清也著急了。
李二點頭道:“等等,朕找百騎司來問問,萱萱那裡朕指派了一隊百騎司長期看護的,如果出了什麼事,他們應該彙報的,現在沒有音信,應該是無事。”
“對對,幸好您還有安排。”杜少清慶幸道。
可是百騎司隊正卻道:“幾天前我等暗中看著小公主進了皇宮,所以我們就沒再跟著了,而是一直守在門外等著,至今不見出來。”
“這麼說?這孩子真的來了皇宮?
來人,速查!”
李二一聲令下,整個皇宮都在找孩子。
這一下連皇后都驚動了,聽說外孫女丟了,一向護著女婿的長孫皇后難得對杜少清板起臉來。
一番周折,終於在宮門禁衛那裡得到了訊息,原來幾天前小萱萱從南門進宮,隨後根本沒有往裡走,從東門直接一個人跑了出去。
因為是個住在宮外的小公主,有特權,所以無人敢攔,也沒人上報這個事情。
“這麼說,這孩子是故意甩開跟蹤保護的人了?
哈哈,果然是長樂的孩子,這麼小小年紀就有這個本事。”李二哈哈大笑了起來。
長孫皇后在一旁嗔怪道:“陛下,快別誇孩子了,趕緊找人吧,萱萱那麼小年紀,自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可不像長樂那般是十幾歲出走,她才七歲呀。
萬一遇上歹人,可……”
嘶……李二被這麼一提醒,立刻緊張起來,“來人,全長安尋找……”
“等等,不能大張旗鼓的尋找。”冷靜下來的杜少清打斷道:“現在萱萱失蹤應該只有我們知道,一旦全長安尋找,天下人都知道萱萱自己走丟了,如果遇到仇家,那就真的危險了。”
“哼,朕的外孫女,誰敢不利?對一個七歲幼童下手?朕誅他九族。
來人,命百騎司暗中全城尋找萱萱的下落,一經發現立刻給朕抱回來。”李二嚴肅道。
“少清,你去相熟的幾家找找看,這孩子貪玩,說不定去紅俠姐姐家了,或者去找程如玉了也不一定。”長孫皇后說道,與其是在勸女婿,不如說是在勸自己說外孫女沒事。
可是杜少清基本上已經有了猜測,雖然不知道女兒出於什麼原因要一個人跑出去,但應該是離家出走了,要不然的話,去了親朋好友哪一家,人家都會派個下人知會一聲的。
萱萱的師父紅拂女張出塵一聽,寶貝徒弟丟了,差點沒暴揍杜少清。
就在長安城裡面,因為小萱萱失蹤而暗流湧動的時候,一個信差來到了杜家,送了一封信。
“找到了,這個鬼丫頭,看我這次抓回來不將腿給她打斷!”杜少清看完信憤怒道。
旁邊焦急等待的紅拂女一巴掌呼在杜少清頭上,“老孃的徒弟,你動一下試試?快說,萱萱到底哪裡去了?是不是有壞人對她不利?”
“不是,這個鬼丫頭,不聲不響的竟然自己想辦法混出了城,跟著狄仁傑去了洛陽,狄仁傑被她纏不過,只能帶去,這是狄仁傑派人發的密信,還說要我們趕緊派人接回去。
真是胡鬧,狄仁傑是去解決那群和尚跟暴民的,那群人都要殺我洩憤,這丫頭跟著去了,讓對方知道是我的女兒,其不是完了?”
不……
長樂公主當場暈了過去。
手忙腳亂的將妻子救醒,杜少清拍著胸脯保證道:“夫人放心,現在跟狄仁傑在一起,有薛禮隨行保護著,應該無事的,我這就去將孩子接回來。”
旁邊的紅拂女道:“還是我去吧,你小子若去,豈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安心等著。”
長樂公主雙目含淚,直接給張出塵跪下了,“多謝伯母大恩。”
張出塵將之攙起來笑罵道:“傻孩子,我就萱萱這一個徒弟,身為師父,可不能看著她有危險。”
說完就出門騎上快馬飄然而去。
長樂公主整顆心都被女兒吊了起來,無處釋放的怨氣只能朝著丈夫發去,“都是你給慣的,原本多麼聽話的女兒,現在都敢不聽話離家出走了。”
“我……這不是得了她娘真傳嘛。”杜少清陪笑道。
“你……油嘴滑舌。
我是一時僥倖沒遇到壞人,還撿回來一個丈夫,如果萱萱也有這麼好命也行啊。”
杜少清腦海裡想象著,不是吧,女兒才七歲,會給自己帶回來一個女婿?怎麼……怎麼不可能?這可是古代。
完了,要真是那樣,杜少清死的心都有了,想想都恐怖啊。
公主再次哽咽起來:“可是你看看她去的地方,遍地都是仇家,你讓我怎麼放心……
都怨你,惹那麼多仇家做什麼?找回了女兒咱們就回落霞鎮去,好好開個小客棧,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
杜少清也是無語了,心說我倒是一直想呢,當初不是你也在幫忙勸我給你的皇帝老爹效力嗎?我惹這麼多麻煩還不都是替李二辦事?
算了算了,看到妻子正在氣頭上,杜少清也不想觸這個黴頭,勸了兩句就藉口離開了。
來到醫館,杜少清找到了謝老道,滿腹惆悵道:“老謝,幫我算一卦。”
“哦?這倒是奇怪了,你小子主動找我算卦?說吧,算姻緣還是財運?”謝老道打趣道。
“哎,萱萱走丟了,狄仁傑來信說,幾天前萱萱暗地裡自己偷跑跟著他去了洛陽。”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長安城的城門守衛是做什麼吃的?
“好了,說什麼都晚了,能不能幫我算算萱萱此行的吉凶。
說來可笑,你說我是該憤怒孩子的胡鬧呢,還是該高興孩子的機靈?”杜少清自嘲道。
老謝撫須笑道:“是啊,一個七歲的小丫頭,能夠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出得了長安城,這個本事,別說同齡人,再長七歲估計都沒人辦得到,你小子呀,就偷著樂吧。
不用太過擔心,老道給萱萱看過相的,不是短命早夭,而是貴不可言長壽之相,且讓我卜一卦測測她此行的吉凶。”
片刻之後,謝老道解卦大吉,杜少清長吁了口氣,感慨道:“說實話,雖然不知道老謝你這身本事靠不靠譜,但現在我這心裡真的輕快多了。
你若是用這本事給人當個心靈導師,估計生意一定火爆。”
謝老道:……
也就是這位老道修養好,要不然肯定要罵杜少清一句媽賣批,不信我還讓我算卦?心靈導師什麼鬼?
幾百裡外的洛陽城外,一身破衣爛衫的狄仁傑看著同樣蓬頭垢面的小萱萱,微微有些意外,但仍堅持想要將之送走,“小師妹,都說了,你不能跟著我,外面有危險,我讓薛大叔送你回去怎麼樣?”
小萱萱一臉的淡定道:“當然不行,狄仁傑小哥哥,這句話你兩天下來,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要是有用的話,我現在早就在長安了,所以你還是別再說了。
我可告訴你啊,如果你不帶上我一起的話,我出去將你是爹爹弟子的身份喊一喊,哼哼,到時候恐怕你的這個什麼考試就過不去啦。”
狄仁傑腳下一滑,連忙上去捂住了萱萱的嘴小聲道:“我的小姑奶奶,千萬別,我怕了你行不行?
這個要是洩露出去,不僅僅我這個考試完了,咱們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這裡,這可是十萬壞人上趕著尋我們呢。”
“那你還會不會趕我走?”小萱萱得意的質問道。
猶豫了一下,狄仁傑妥協道:“留下你可以,不過你一切要聽我的,敢有半點胡來,我拼著不考試也要把你送回去,以後都不跟你玩了。”
小萱萱重重點頭道:“嗯,我杜萱萱說到做到,只要你帶著我,我就聽你的。”
“行,第一件就是,你不能管我叫小哥哥。”狄仁傑板著臉嚴肅道。
“為什麼呀?你不是嗎?”
我……狄仁傑真想告訴她,這個稱呼聽起來莫名的彆扭。
“那是在家裡,出門了不行,也不能叫我師兄。
嗯……你就叫我大兄好了,出去就說我們也是落難逃荒的兄妹兩個。
薛大叔會暗中跟著護衛咱們,千萬不能暴露了身份,你不能叫杜萱萱了,你就跟我姓,姓狄好了。”
小萱萱撇了撇嘴,有些不滿道:“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是騙人嗎?不叫杜萱萱叫狄萱萱?呸,難聽死了。”
“不,你叫狄小妹,沒有大名,我就叫狄懷英,這是當初師父給取的表字,想必沒人會知道的。”狄仁傑糾正道。
“好啦好啦,麻煩死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大……兄!”小萱萱故意拉了一個長音,“我們現在去哪裡?去軍營找兩個黑臉爺爺嗎?”
狄仁傑腦門上垂下三條黑線,心說估計滿長安城,或者說滿大唐,就你這麼大膽子,敢稱呼宰相魏徵和大將軍尉遲恭做黑臉爺爺。
“不,我們不能去找他們,我們現在是難民,就往人堆裡擠,跟著他們逃荒,跟著他們去洛陽城外領糧食吃飯。
我可提前說好,災民的伙食估計十分難吃,別說肉了,估計大米白麵都見不到,受不了這個你可以提出回去,我找人送你。”狄仁傑巴不得這小公主嬌氣些,早早受不了回去呢。
可是小萱萱渾不在意道:“這有什麼的?我小時候在落霞鎮天天吃野菜黑麵餅都不怕。”
……狄仁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師妹,你小時候?難道現在你已經長大了嗎?
拉著小萱萱,狄仁傑很快就混進了流民堆裡,看著那一個個都面黃肌瘦滿身塵土的災民,狄仁傑受到的心理衝擊很大,自己雖說不是自幼錦衣玉食,但也算是在小貴家庭,沒受過絲毫的苦楚,哪裡見到過這個?
裝作是走累了一樣,拉著萱萱一屁股坐在了一群人旁邊,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著像是落難的一個村子出來的,狄仁傑面色悲切道:“該死的老天,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大旱呢?
害得我們兄妹無家可歸不說,現在恐怕要餓死在這裡了。”
旁邊的一群流民看到這麼小的兩個孩子,心有慼慼焉,同樣感慨道:“誰說不是呢,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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