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四一起做飯。
至此廚房裡再添一員……
話說蘇雲錦在跟著眾人回到天津之後,也只是露了個面兒見了見沉三的妻子之後便又離開了。
由於這段時間裡陳年一直都在醫院照顧孫師傅,所以也沒怎麼細打聽,只是從偶爾過來探望的唐德春口中聽說蘇雲錦現在好像在做著什麼聯絡的工作。
只是具體什麼陳年也不知道,他也沒有細問。
不過回到武館之後,陳年便可以給師父展示自己的手藝了,先前只是用嘴說的,並不夠直觀,既然是做菜那還是要講究色香味俱全的。
老爆三,芙蓉雞片,木須肉等的菜被陳年一一做了出來,一些重口的菜孫師傅不能吃太多,但嘗一片還是可以的。
可不管嚐到哪一樣孫師傅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甚至就連最難做的BJ烤鴨,陳年都能做得讓人無可指摘。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忽然在某一天中陳年聽到外面巷子裡好像響起一陣喧鬧聲。
仔細聽了聽才發現是一群學生正康慨的大聲談論著青島那邊的事情。
當時陳年並沒有在意,但很快這訊息便傳播了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也不斷的發酵。
漸漸的到了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一九年。
過完年後,沉文、錢虎、唐德春以及很多弟子忽然找到沉三說,他們想要去參軍。
沉文被這些弟子們的集體請願嚇了一跳,之前可沒見到他們有這樣的端倪,怎麼好端端的就想要去參軍了?
沉三向來開明,可這一次面對這麼多弟子包括自己兒子的請願,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而是說要思考幾天。
幾天之後沉三又找到了他們,表示自己不同意。
“戰場之上,可不比我們在擂臺上,在擂臺上你打不過別人,頂多就是受點兒傷,但戰場可不是看個人武力的地方,那個都是拿著槍炮在打的,就算你厲害也頂不住那麼一顆小小的槍子兒。
現在外面的那些風頭我也知道,我也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希望你們也都能好好考慮考慮。”
很快這事便在沉三的壓制之下不了了之,雖然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這個想法,可也不想做出不告而走這種事情。
而陳年依舊在照顧著孫師傅,雖然每天做飯的時候,孫師傅也還是會出現在廚房裡,可現在孫師傅在廚房裡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看著用嘴說就好。
對待陳年他沒什麼可以挑的毛病,但誰讓旁邊還有一個小四呢,小四雖然是有些天賦的,但和陳年一比,那根本就沒法比。
所以每天不管誰路過都能夠聽得到廚房裡孫師傅在呵斥小四的聲音。
但好在小四的心理相當強大,先前在習武的時候就已經飽受沉三的摧殘,現在孫師傅雖然說的嚴厲,可相比於他以前的師父沉三來說,那簡直不要太溫柔。
而孫師傅的病情也漸漸的得到了好轉,可就算如此陳年也絲毫不敢懈怠,因為他在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說了這病很難完全治好,因為就算現在治好了,以後也還是會復發的。
但好在陳年做事細心,而且武館裡還有馬叔這麼一個老中醫在,所以這段時間孫師傅每天按時吃藥,倒也沒有再出什麼事。
就這樣日子到了五月四號。
這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年自然不會不知道。
雖然這件事的主戰場發生在BJ城,但天津距離BJ不遠,這邊的學生青年工人們也都進行著響應。
而這種事情陳年自然不能做縮頭烏龜,因此在給武館裡做好飯之後便直接離開混進了隊伍裡去壯大聲勢,雖然一個人的聲音有限,但所有有志青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那也會相當洪亮。
只是陳年不知道的是,這次武館中不僅僅是他來了,其他人也都來了,只不過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
當天武館之內空空如也,吃飯的只有沉三、沉三的夫人以及一些後勤的老人。
看著空空如也的飯堂,沉三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吃過飯之後主動帶著其他人一起將碗快以及剩下的飯菜都收拾好。
因為他知道大概晚上也要吃這些了。
果然直到晚上眾人才回來,可原本他們以為會大發脾氣的沉三什麼都沒有說,甚至他們連沉三的面都沒有見到。
眾人本想著第二天練武的時候好好和師父道個歉,結果到了第二天,還沒等他們說什麼沉三直接說道:“你們想要去參軍嗎?”
話音落下,場面一片寂靜,但沒過多久,唐德春的聲音響起:“想,師父,雖然我只是一介武夫,不能像那些學生一樣說出一些振奮人心的話,但現在我們的國家正在被那些列強們瓜分。
就算我們是戰勝國之一可那些列強們依舊把我們當做肥羊,所以我想要去參軍,想要將他們趕出這片土地!”
唐德春算是他們這幾個師兄弟裡面最有文化的了,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點頭。
“是啊,師父,我也是這麼想的。”
“是啊,爹,大師兄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附和的聲音不斷響起,沉三看著面前那一張張熟悉而又堅毅的面孔,不由得心軟了。
“唉,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想去就去吧,以後不管怎麼樣都別說是我津武門的徒弟!”
說完,拂袖而走。
眾人面面相覷。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已經收拾好了行囊,而這一天沉三連門都沒有出。
以唐德春為首的弟子們帶著包裹來到沉三所住的院子外。
齊刷刷的跪下,然後開始磕頭,整整磕了三個響頭,每個人起來的時候額頭上都是一片殷紅。
陳年和其他人就站在院子外看著這一幕。
所有人都沉默無比,沒有說話。
而就在弟子們磕頭的時候屋內的沉三並不是如同外面人所看到的那般無動於衷。
他此刻正站在窗前,透過視窗模模湖湖的看著外面的那些弟子們。
眼眶紅潤。
他的妻子緩緩走上前來捉起沉三的手:“讓他們去吧,他們也都長大了,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
而沉三這時也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我是怕他們……回不來啊。”
而沉三的妻子看著丈夫的神情也不禁鼻頭一酸,她是第三次見到丈夫哭……
第一次是她在生下沉文的時候,沉三當時就在院子裡,聽到孩子哭聲後第一時間便衝了進去。
在看到妻子蒼白的面孔和已經被汗珠打溼的衣衫之後,心疼的要命,也顧不得去看孩子,就一直坐在妻子身邊安慰著,說著“辛苦了”、“以後咱們再也不要孩子了”、“你不用說話,好好休息”之類的話,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第二次是在羅盛和蘇雲錦離開的時候,這兩個孩子沉三都一直視如己出,從小到大都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培養。
他們的離開沉三打心底裡難以接受。
而第三次就是現在。
……
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偶爾寫幾封信回來報平安,可每次報平安的信都會少一兩封。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津武門也沒有再招收弟子,那天,沉三親自將津武門的牌匾摘下來,然後拒絕了所有想要上前去幫忙的人,默默的將這牌匾搬到了自己屋內。
過了許久之後才出來召集眾人說道:“從今天起,津武門便不開了,也不再對外招收弟子,各位如果有想留在這裡的,大家還是做先前的事,工錢照發,如果家裡有事我也都可以幫辦,若是有想離開的我也會發放一筆盤纏以感謝各位這麼多年來的不離不棄。”
這話說出之後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的,因為留下的基本上也都是一些老人了,他們就算離開也沒有什麼好去處,倒不如在這裡,至少都是些老朋友。
而且就算是不開武館了,但他們留下來的人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自然他們也能夠在這裡發光發熱,否則離開之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至此,津武門從先前炙手可熱的武館變成了一處普通的宅院。
而陳年每天的工作除了給大家做做飯,教教小四外,便是去馬叔那邊學推拿,然後回來給孫師傅做馬殺雞。
而且陳年還學到了艾炙、拔罐、刮痧之類的手法和技巧。
沉三這次也真的變成了一個如富家翁一般的人,偶爾手癢了也會出去找在天津的武術屆朋友們練一練切磋切磋,陳年也會時不時的跑去請教一些招式。
“三爺,如果我在街上遇到有一個人拿著刀想要扎我,我該怎麼辦?”
“三爺,要是有一名女子看上了我的美貌,但是對方的體型比我粗壯很多圈,我該怎麼辦?”
“三爺,如果我見到有八九個男人喝醉之後在欺負幾名女子,又該怎麼辦?”
在大多數時候,沉三都會教陳年一些招式來應對。
“如果是你說的那種以少對多的情況,我個人的建議是你不要一個人上,最好去找警衛來解決……”
“可是三爺,如果來不及呢?如果我不上就沒有人再能去幫她們,我不想坐視不理……”
“介樣啊……那我也能跟你說說,但我估計你肯定還是打不過,只不過至少能把那幾個女子救下,你自己吧……大概能留條命……學不?”
陳年聽到這裡點了點頭:“學!”
……
於是乎,津武門裡最忙的反倒成了陳年。
到處學東西,不過這樣日子倒是也過得充實無比。
就這樣時間一晃三年過去,外面的世界也越來越亂。
只是他們在這邊偏一隅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可陳年偶爾也還是會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雖然嘴上說著不太想改變這個世界,可面對身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陳年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做。
但就在這一年剛過完十五之後,外面忽然下了一場大學。
陳年如同往常一樣早上早早醒來,去廚房裡熬了粥又蒸上饅頭之後便拿著掃帚,開始打掃院子中的積雪。
在打掃好之後陳年去叫眾人來吃早飯。
吃過早飯,上午陳年是要和孫師傅下象棋的。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陳年依舊在象棋上,下不贏孫師傅。
他甚至都沒有完全摸清楚孫師傅的路數,每當他以為自己已經充分了解了,但就在辛辛苦苦的思考好對策準備去一雪前恥的時候,才發現孫師傅的招式又變了。
這天陳年也如同往常一般。
只是下棋下著下著孫師傅似乎是早上沒有睡醒。
再加上陳年這一步思考的時間有點長。
在好不容易艱難的走出一步之後,抬起頭來才發現孫師傅好像是在打盹。
“師父該您了……”
說完之後對面沒有動靜。
“師父,要是困的話上床去躺著吧。”
說完之後還是沒有動靜,孫師傅就這樣坐在小板凳上保持著手肘撐著膝蓋,右手握拳撐著下巴的姿勢。
陳年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太妙。
“師父……”
“師父……”
孫師傅終究還是沒有再醒來。
在和自己最喜歡的徒弟下象棋時壽終正寢,沒有痛苦。
……
孫師傅的葬禮是沉三一手操持著辦的,而陳年作為孫師傅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承擔起了守靈堂的事。
期間很多還在世的孫師傅生前的朋友聽聞這訊息後,紛紛趕來弔唁,陳年也一一接待。
陳年在被問起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的時候,只是說等給師傅守完靈之後便打算離開。
這些人也都知道陳年的實力,一個個的想要請陳年到自己這邊來。
一方面可以照顧老朋友的徒弟,安排個去處,一方面也可以再教陳年些東西,可陳年一一拒絕。
……
“三爺,我這就走了,飯菜已經做好了都在廚房裡,小四在那邊,到時候他會把飯菜都端出來。”
“怎麼這麼著急?留下來再吃頓飯吧。”
“不了三爺,我還得去趕火車……天長地久有時盡,我們後會有期。”
“路上注意安全,以後也可以回來看看。”
……
不久之後,陳年坐在火車上。
這趟火車是他隨便買的,先前去到火車站之後,在被售票人問起目的地時,陳年反問最近的是哪一趟,至於售票員說了哪裡陳年也沒聽清,最後直接給了錢拿了火車票,看也沒看便直接進了站。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陳年看著窗外不斷飛逝的景色,漸漸的感覺有些困了。
在睡夢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完美版「BJ烤鴨」學習完成,即將開啟進入記憶復健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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