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始至終陳年做的其實也就只有一道菜而已,這一份炒青菜放在桌子上相較於其他菜來說也並沒有特別亮眼,只不過由於是陳年做的,所以才讓他們稍稍有些刮目相看而已。
可這對於陳年來說可以說毫無難度。
畢竟陳年覺得,一道炒青菜其實說明不了什麼。
不過整體這一頓飯吃下來,陳年還是覺得稍微有一些尷尬和不太自在的,畢竟對於陳年來說這是夾在人家父子兩人的中間,說起來自己其實就是一個外人,雖然整個過程當中陳年也沒有露怯或者是表現出來內心感受。
不過陳年看他們兩個倒是吃的挺開心的。
就在這一頓飯快要結束的時候,喬天華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喬老爺子:“爸你有沒有想過收一個徒弟啊,到時候還能把你的這一身手藝傳下去。”
一聽到這裡陳年頓時精神了起來,但他並沒有抬頭,而是假裝低著頭吃飯,可耳朵一直在豎著準備聽聽喬老爺子接下來怎麼說。
“收徒弟?你又有什麼想法?是不是又想讓我在家裡休息?”
喬老爺子到底還是經驗豐富,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喬天華別有目的,否則喬天華以前可是從來都不說這些的。
正所謂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要是自己交的徒弟出了事,那豈不是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爸,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啊?還不是想讓你享享清福,而且到時候有了徒弟也不用所有事都你來做,到時候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交給徒弟來做。”
陳年覺得這辦法不錯。
“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啊?你可是我的兒子,想瞞過我這雙眼睛你還早得很!”喬老爺子顯然對這話半信半疑,但很快他又說道,“不過收徒弟這件事我已經在想了,我現在的手藝是我從我師傅那學會的,再怎麼說我也得把這門本事傳承下去。
但是你也知道,徒弟很不好找的啦,當初我本來想傳給你的,但你後來又做生意去了,要不然這樣好了,你把你現在的工作全丟掉,跟我回來學做菜,等你出師了我正好去享清福,你覺得怎麼樣?”
喬天華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現在的工作哪裡能辭去?
要是自己從會長的位置上退下來,那必然要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親信。
可現在是在海外,這些東西都很難說,萬一親信有點別的心思想要搞自己,那就是動動嘴的事情。
到時候排資論輩的話,自己可能算是前輩,那些晚輩們見到自己也會尊稱一聲長輩,可那也只是表面而已,沒有了權利和資源那就像是紙老虎一樣。
別的不說,可能到時候連父親開的這家光榮飯店都不一定能保得住,畢竟這位置那是相當好,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眼饞著這塊地,但他們一直礙於喬天華的面子,所以不敢動。
所以對於喬天華來說,這個商會會長的位置他是一定要坐的,而且還得一直坐下去,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可以成為父親強有力的後援。
“父親你說笑了,我現在哪能退下去?”
“我現在要是退下去以前的那些仇人們就都該來找我了。”
當然喬和庸也是知道這些的。
這一輩子都快活完了什麼沒見過當時喬天華剛當上商會會長的時候,很多事情自己難以抉擇還會跑回來問問喬和庸。
可以說喬和庸雖然整天都待在飯店,待在廚房裡。
可是對於這些人情世故,對於生意場上的事情,他懂得一點也不比喬天華少,甚至可能更多。
只不過平時整日面對的是陳年和那些來光榮飯店吃飯的客人們,所以他也沒必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當然喬和庸選擇的是,在另一方面讓自己累一些,充實一些。
此時喬和庸吃的已經差不多了,只讓他把筷子放下,扶著在桌子站起來就要去一旁的爐子上拿水壺過來往茶壺裡面添一些水。
但陳年健壯連忙快速起身,搶先一步把茶壺拿過來,然後往桌子上的茶壺之內添好了水。
喬和庸點了點頭十分滿意陳年的這股機靈勁兒,隨後又親自拿起茶壺來到了三杯茶。
這個陳年沒有搶著去做,畢竟喝茶上也是有規矩的,倒茶還是得主人來。
端起茶杯來呷了一口。
“其實要說徒弟的話,阿年就不錯,我其實也有這個想法,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阿年在燒菜上面還是蠻有天分的,但是嘛,我這個人你們也知道,雖然現在老了,但心裡還是不服老,總想著多做一些。”
話音剛落,喬天華和陳年便在一旁說的:“不老,你還年輕著呢。”
“哈哈哈,你們這些小子剛才還覺得我老了,現在又說不老,是不是覺得騙我這個老頭子很好玩啊?”
但說完之後他也沒有給二人再說其他話的機會,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天華啊,你平時忙,也沒什麼時間回來,這幾年都是阿年在陪著我,之前阿年還說想學我的手藝,但當時我沒有交給他,但是嘛,現在我也想開了。”
說著喬老爺子又把自己老邁的手放在了陳年的手背上:“阿年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父?雖然我現在老了,但做菜還是沒有忘記的。”
“我願意的,師父!。”陳年當然願意了,他缺的就是一個機會,就算喬老爺子不教自己,再過幾年就憑著自己的眼力勁兒遲早能把這些菜學會。
可那也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喬老爺子真的願意收下自己那肯定還是要拜師的,那樣也來得更名正言順一些。
拜師的禮儀陳年也清楚。
作為弟子要給師傅敬茶和磕頭,這都是應當的,陳年並不反感這些,在這個時代給師父磕頭這沒什麼,因為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師父肯把自己的手藝交給你,就等於給了你吃飯的本事。
爹媽生下來是養育之恩,但日後能夠吃得更飽吃得更好那是師父給你的本事。
“好好好,起來吧。”喬和庸笑的合不攏嘴,因為今天他多了一個徒弟。
但此時陳年心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喬老爺子會突然這麼說,畢竟要是根據上一次喬老爺子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的話,自己再怎麼也得再幹七八年才有資格跟喬老爺子學東西。
“因為我想了想,還是要多給年輕人機會嘛,而且你挺不錯的,雖然年紀小但是一點也不莽撞,經過上次怡紅院那個姑娘我就知道你做事要比大部分的年輕人都要穩重有分寸。
所以把我的手藝交給你也沒什麼的,不然我怕我再過幾年老了開始忘記東西的時候再想要交可能也記不起來了。”
一時之間陳年忽然心中有些觸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既然能夠成為喬老爺子的徒弟,那就說明自己的主線任務已經正式開始了,自己要學的菜是梅菜扣肉,但陳年還是打算在這裡把之前從金大川那得到的菜譜練好。
大不了就像文絲豆腐那樣卡一個bug好了。
其實按照這種辦法,陳年完全可以在夢境之中讓自己把所有的菜系都學會。
反正夢境又沒有時間限制只要達成條件就可以回去,如果一個夢境待50年的話,那差不多等陳年加起來總共三四百歲的時候就能精通所有菜系。
到時候出去簡直就是活化石。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樣,但後來還是決定偶爾卡個bug就好了,如果真打算卯足了勁每一個夢境都把極限拉滿,那樣一來自己豈不是變成了做菜的工具?
對陳年來說在廚房裡做菜然後賣給顧客是愛好,有點小目標正好可以敦促著自己不斷的進步。
可如果要讓陳年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用來換所有菜系的每一道菜都精通的話,陳年打心底裡不太願意。
他不太想把自己束縛住,或許現在這10年內還想開飯店把飯店開的大一點,說不定10年以後自己又想專職去做自媒體呢,到時候就做一個美食阿婆主,像是妙妙屋那樣。
在之後的日子,陳年做的其實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工作。
偶爾喬老爺子傳授點經驗,有些是陳年已經知道了的,有些是陳年還不太知道的。
進度有些緩慢,但陳年也不著急。
而且這端午過後王朝雲也開始時不時的跟著阿彩過來吃燉中午飯,她還想再嘗一嘗陳年的手藝,可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年也沒有吃到。
半年之後也就到了冬天,陳年也早早的穿上了棉襖。
這一天阿彩過來吃飯,因為昨天阿彩就已經得知今天中午喬老爺子熬的是花旗參燉雞湯。
所以從昨天開始她就惦念著今天過來喝點雞湯祛祛寒。
舊金山三面環海,這裡的冬天溫度大概也就是在7~15度,其實在大多數的時候並不是特別冷,不過往往院子裡要比屋子裡還要更加暖和。
主要還是因為溼氣有一些重。
所以陳年只要不在廚房裡面的時候還是得穿著棉襖。
可這裡和自己以前在北方上學的時候一比,氣候還是很不錯的。
因為陳年本身就是四川人,而且在北方上過學,更不用說學鍋包肉的時候更是在東北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此刻來到了和廣東條件差不多的舊金山。
當場就覺得什麼魔法攻擊,什麼物理攻擊的純粹就是扯淡。
那北方動不動零下十幾二十度的氣溫,要是說他還沒有南方冷,陳年覺得就得讓這些人在冬天的時候去東北轉一轉。
那傢伙!
光把皮膚裸露在外風颳上去都得像是刀子一樣割的生疼,而且長期暴露在外面的話還有被凍得壞死的風險。
潑開水瞬間變成冰碴子的畫面可不是在做特效。
所以在這種地方過冬陳年還是覺得非常幸福的。
只要多在天氣好的時候,晾一晾被子就好了。
話回正題。
阿彩來飯店吃飯,這一次她還帶了王朝雲。
見到二人進來之後,喬老爺子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樂呵呵的跟他們打著招呼。
“喬掌櫃我從昨天開始就惦記著您的這一鍋湯了,今天一早的時候還跟阿雲說中午一定要過來喝一碗湯。”阿彩笑意盈盈的說道。
話音落下,王朝雲也跟著在一邊點點頭說道:“是啊,這個阿彩姐從早上的時候就開始和我說了,還說要是冬天能在喬掌櫃這裡喝一碗湯,一整天都感覺不到冷。”
“小姑娘會說話,先做一下,阿年,快給她們盛兩碗湯,今天算老頭子我請客。”
陳寧點了點頭,隨後盛了兩碗湯出來,分別放在阿才和王朝雲的面前。
而阿才看著陳年,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今年年初的時候,當時王朝雲第1次過來跑出來之後就是來到了光榮飯店之內,也不知道和陳年說了些什麼,最後王朝雲居然回去了,心甘情願的跟著他給他賺錢。
“阿年啊,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找個姑娘呢?是不是因為害羞?”
陳年聽到這話笑著搖了搖頭:“阿彩姐就不要開玩笑了。”
“姐姐可沒有和你開玩笑,說真的,最近我那又來了幾個姑娘,長得都還可以......知道你要求高,這幾個姑娘的長相雖然比不上姐姐我和阿雲,但她們勝在乾淨,初夜都還在呢。
而且她們還是心甘情願來的,這就很難得了。
先前我已經交給她們不少東西,到時候姐姐讓她們好好伺候伺候你。”
阿彩其實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她也知道喬老爺子對她們有些看不上,那是因為她們已經與不知道多少個男人共度良宵了。
可這次來的新姑娘還沒有經歷過那些,所以阿彩想要和陳年搞好關係。
現在陳年是喬老爺的徒弟。
和陳年搞好關係,那自己也就能在喬老爺那兒說的上話了。
不過她表現出來的則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提。
可就在她說完之後,陳年那邊表示和這些原因沒有關係,只是他自己沒什麼心思碰這些罷了。
這是阿彩聽到的陳年的回答。
但阿彩並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身邊的王朝雲此刻卻是整個身軀都在顫抖!
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阿彩所說的:
“那幾個新來的姑娘乾淨。”
“雖然......但是......”
這豈不是就是在說自己髒了?
王朝雲知道自己髒,可每一次看到陳年的時候,她總是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那些左右逢源忘得一乾二淨,一如當初的那個女孩一般。
此時阿彩無心之間說了出來。
掀開了王朝雲一直以來都不願意直視且面對的傷疤。
而且......還是在陳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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