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陳年的胭脂鵝脯,***覺得這一道菜和杏花鵝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但具體是哪裡有區別他也說不太上來,畢竟當初吃杏花鵝的時候已經十分久遠了。
但總之這一頓飯吃的***非常滿意,雖然今天吃了些葷腥,但同樣讓他想起之前的一些生活來。
而且還在飯桌上給大家講了講。
陳年也少見友人吃自己所做的菜,吃出了回憶,當初的吳秋舫教授吃麻婆豆腐算一個,安紅豆吃蔥油拌麵算一個,現在***吃胭脂鵝脯也算一個。
而且這件事其實和陳年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他原本是做來自己吃的,但誰曾想白月霜居然願意花錢將其買下來。
但如果***不允許吃這道菜的話,陳年也不是不能把這道菜的錢重新退回給白月霜。
都是自己人嘛。
但是,就在晚上陳年收拾廚房的時候,忽然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有飛機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爆炸聲。
這聲音不算太近,,但陳年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連忙跑到院子裡去看,結果什麼都看不到。
但此時很多人都聽到了這聲音也都跑到了大街上。
而且還有很多人開始大喊著:”日本人打來啦,快跑啊,日本人打來啦!”
陳年一聽這話心就慌了。
日本人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來了?
可眼下只是遠遠的好像看到東邊接連不斷的發生爆炸,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聽到一些槍響。
但陳年覺得這應該是錯覺,仔細聽了聽又好像是什麼東西在敲擊的聲音,看這個距離,槍聲應該是傳不過來的。
陳年連忙回想了一下,現在好像已經到8月份了,而淞滬會戰好像就是發生在8月。
難道日本人已經去攻打上海了?
這一場戰爭陸陸續續的持續了三個月,雙方共有大概上百萬人投入了進去,死傷極其慘重。
而在這期間整個江蘇也都陷入到了戰火當中。
崑山作為江蘇東邊的大門,自然是首當其衝。
所有人都被這爆炸聲吵醒。
來到院子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日本人打到上海去了。”陳年從房上下來之後說道。
上海距離崑山大約也就是50公里左右,如果日本人真的在上海與國軍進行戰鬥,那麼他們崑山也將朝不保夕。
“班主,我們怎麼辦?”
此時有人問道,而***也彰顯出了他身為班主的魄力:“快!現在去把所有人叫過來!去戲臺子那邊,我有事要說!”
大概15分鐘之後,春雨班所有人聚集在戲場這裡,***則是站在臺上看著下面的五十多人。
“各位!剛才的聲音想必你們都已經聽見了,現在我華夏正在被日寇入侵,陳年說剛才的聲音是從上海那邊傳過來的,也就是說日本人現在已經到了上海,我不知道這一次上海能撐多久,或者上海那邊的軍隊能夠將日本人擊退。
這一切我都不知道,但我們距離上海很近,所以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人想要離開那春雨班,我絕不攔著,而且離開的人可以來我這裡報備,春雨班會給你們一定的盤纏和糧食。”
***一邊說這一邊看一下臺下的白月霜、秦湘雲、杜月娘等人:“若是你們想離開的話,我也絕不攔著。”
“那班主你呢?”這時陳年在下面忽然喊了一嗓子。
“,我?呵。”***慢慢的蹲下身子去摸了摸著戲臺的地面,眼神帶著傷感平靜的說道:“我不會走的,這裡還好好的啊,我還有這裡的地契呢,我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可到時候萬一日本人打過來……”白月霜也焦急的說道。
“打過來……就打過來吧……世人都說戲子無義,可這就如同白紙之上滴入一滴墨汁,一般大家都只看到那一滴墨汁便說戲子無情。
可人們看不到便是在這一張白紙上也仍有大片未被墨汁浸染到的地方。
就連戲子這個詞都是世人用來貶低我們的,不管是古時也好還是現在也好,人終究是分三六九等的,而我們被定為下等人,就算如此也是我們先輩努力的結果,因為早在以前的時候,我們甚至連下九流都算不上。
可世人貶低我們,我們自己不能貶低我們啊,日本人又如何?刀槍又如何?我雖無銅皮鐵骨,但仍有這一副血肉之軀,雖無長槍短炮,但也仍有著花槍短劍。”
在整個過程中並沒有慷慨激昂,而是就這麼平靜的說著,慢慢的敘述著。
“好了,若是有人今夜想走的話便直接來和我說,大家放心,春雨班祖祖輩輩經營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一些積蓄的,至少也要讓大家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話音落下,原本戲班子唱戲的主要成員們沒有一個出來說話。
但是那些工作人員們陸陸續續的有人舉起手來。
“班主對不住了,我得走,我還有家人孩子,我得帶他們逃到安全的地方去,補償我可以不要,這些年您幫了我們不少了,前年是我孩子生病了也是您幫著出錢讓他看了大夫才好的,這次對不住了班主。”
“班主,我也得走了,我不想死。”
“班主還有我,對不起。”
不斷的有人說道,但是***看到這些人說要走,臉上也沒有半分的失望和憤怒,只是點了點頭面帶微笑:“好,回頭我讓賬房和廚房把錢還有糧食拿給你們,別說什麼不需要這種話,你們一天是我春雨班的人,那便一天要聽我的。”
剛才出來說話的至少也有二十多個,大多數是春雨班各式各樣的工作人員。
可是當他們說完之後,春雨班的總管事也站了出來:“老李……我也得走了。”
***看著這個老朋友,嘆了口氣:“走吧,以後若是等戰事結束了記得回來看看我。”
“如果我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回來的。”對方說完轉身便走,沒有絲毫拖沓,但是陳年見對方一邊走手還是一邊依依不捨的從路過的桌子椅子上摸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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