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了一處新家, 不了慶祝喬遷之喜。
廚房裡的三個人忙東忙西,一陣鬧騰,三碗手工蕎麥湯麵就新鮮出爐了。蘭堂算是入鄉隨俗, 跟著秋也和亂步一起吃蕎麥湯麵,大約是有親手製作的功勞在裡面,心理上覺得比在外面店裡吃的蕎麥麵美味一些。
麻生秋也誇獎道:“亂步, 你以後吃不起飯,可以去賣蕎麥麵啊。”
江戶川亂步在之甩麵條,弄得到處是麵粉, 玩得可開心, 但是他確實沒有太拖後腿, 手工擀麵的過程是他做出來的。
“真的嗎?”江戶川亂步又點亮了一個生活技能。
隨即, 江戶川亂步張牙舞爪,“我不會吃不起飯!我工作,警察局裡的那些人都很崇拜我!我是永遠不會失業的異能力者!”
麻生秋也一噎, 你把異能力者當成了麼鐵飯碗?
蘭堂實話實說:“嗯,秋也白擔心了,我也沒聽說過異能力者會失業。”
麻生秋也對蘭堂使眼色:【亂步是在弄虛作假啊!】
蘭堂回視:【養得起。】
麻生秋也妥協。
自從亂步花費了半條貓命, 擠進了家門,蘭堂的接受程度很高, 對這個黑頭髮、綠眼睛的聰慧少年喜愛有加,把對方視作了自己不懂事的晚輩, 眼看著朝溺愛熊孩子的方向進展。
江戶川亂步在冰箱裡拿出波子汽水,坐回餐桌, 開開心心。
“蘭堂!”
話剛說,蘭堂就放下筷子,釋放出了一個金色方塊。
自現實世界剝離下的亞空間危險耀眼, 閃爍金芒,構築出的立方體不受物理法則的影響,是一種現階段日本無法抵禦的異能力。
如今,這份力量施加在了波子汽水上……
金色的方塊籠罩住瓶口。
輕鬆切割。
江戶川亂步取出裡面的玻璃珠,習慣性拿起來對著看世界,的眼睛透過彩色的玻璃珠好奇地注視大人們,正面前的兩個人神色各異,麻生秋也一臉無語,蘭堂淡定。不管他們是怎樣心情、隱藏了怎樣的秘密,看出了兩人是喜愛著自己的,就像是父親和母親在家裡那般……
江戶川亂步自信地笑,隨後咕嚕嚕地喝汽水,微酸的甜口汽水衝去了湯水的味道,而的胃裡被滿滿的蕎麥麵填飽了。
“秋也!我去找小橘貓玩啦!”
“早去早回。”
麻生秋也憐愛中也一秒,對他說道。
在江戶川亂步出門前,麻生秋也繼續和蘭堂商量別墅裡的佈置:“別墅的面積大,房間多,我們再佈置出一個多人的健身房,亂步要鍛鍊身體了,不能讓拖福澤先的後腿,碰到危險至少要跑得掉……”
江戶川亂步一個踉蹌,跑得和飛一樣快,拒絕聽見這些內容。
亂步大人不要鍛鍊!不要流汗!
到了擂缽街,江戶川亂步去看活力四射的中原中也,名偵探嫉妒了,“為什麼你不鍛鍊身體,身體素質還那麼好?”
中原中也翻白眼地說道:“你比得上我一天的運動量?”
江戶川亂步答道:“三天比一天總有吧!”
中原中也被他的不要臉鎮住,看的眼神無奈,最終說出了自己透過看書學習掌握的另一個鍛鍊方法。
“我用重力鍛鍊肌肉。”
“……”
“你要嗎?我可以幫你加強身體素質。”
“……會變矮的。”
“!!!”
中原中也嚇得站起來,來到十四歲的亂步面前,比劃兩人的身高。
作為即將十歲的孩童,稍稍鬆口氣。
——沒有比亂步矮太多。
江戶川亂步冷漠地揭穿的自欺欺人:“我在十歲時比你高。”
中原中也尖牙利嘴道:“然後,你也沒有長太多了。”
江戶川亂步:“……嚶。”
貓貓又開始新一輪掐架,掐完架,和好如初,彷彿沒有互相嘲諷過。
江戶川亂步去看在外面放養得很好的中也,酸溜溜地說道:“我擁有的是推理型別的異能力,不羨慕你的重力異能力。”
中原中也對他握緊拳頭,威脅,力量感十足。
橘貓之力.jpg
江戶川亂步縮頭,後知後覺道:“中也,我的異能力叫‘超推理’,你的異能力名字叫什麼?”
一聽到這個問題,中原中也的神色淡了下來。
“沒什麼特殊的。”
的手塞回了外套口袋裡。
雙手是釋放全力的一個開關,不開啟開關,就是人類的異能力者,會哭會笑,能走能跳,不再是那個封印在黑漆漆的空間裡的不明之物。至今擁有的一切,宛如一場夢,切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橘發男孩低下頭,遮住了神色,含糊地說道:“汙濁了的憂傷之中。”“哦。”江戶川亂步安靜了下來,難得善解人意了一回。
汙濁?憂傷?
小橘貓果然是和蘭堂一樣多愁善感,寫詩的潛力啊。
“小橘貓,我們搬新家了,晚上要去看秋也和蘭堂嗎?”
“不想給你們添麻煩,我下次再去。”
“秋也在給你準備房間。”
“啊?”
“是別墅喲,很大很大,比我在鄉下的家大多了,別墅好多個能住人的房間,你不用再和我擠一個房間啦!”
江戶川亂步描繪著新家,翠綠的眼睛被眯起,形成了眯眯眼。
這樣的亂步,目光不再那麼剔透可怕。
“聽上去很棒啊。”
中原中也不再遲疑,接受了亂步的邀請,手在口袋裡握住了錢包,“上門拜訪蘭堂之,我去買一點禮物吧。”
爸爸教導過,人類的社交禮儀是拉近關係的方法。
“該買麼呢……”
“買波子汽水就可以了!”
“滾開,別想騙我,只有你會想喝這種飲料。”
“可是你知道蘭堂喜歡什麼嗎?”
“不知道。”
“哇咔咔,這個時候就該求助萬能的亂步大人啦,只要你對亂步大人獻上波子汽水當供奉品,我就解決你的問題。”
“你當你是神明嗎——居然有臉說是供奉品——”
“我不是神明大人,難道你是?”
“哼!”
沒有了江戶川亂步在家,別墅裡多出了一名免費的鐘點工。這個人打掃衛生、幹家務、跑腿打雜樣樣精通,勞心勞力,絕不喊累。
“木村瀨明”:【……】
在一樓寬敞得能電影的客廳裡,麻生秋也站在窗戶前,注視著樹林遮蔽外面的花壇,目光溫柔,穿過了樹蔭,彷彿能看到他人看不見的地方。而注視著的方向,正是原著的花壇,以及離花壇遠一些的道路,未來會兩個鬥嘴的年,結伴走來,去見蘭堂,拉開雙黑十五歲第一集的劇目。
中午喝了一點日本清酒,蘭堂在樓上睡午覺,抱著熱水袋。
一身居家服的麻生秋也獨自站在樓下,不言不語,面帶笑意,反而是比較見的畫面,最“木村瀨明”沒有見過。
“木村瀨明”唾棄對方,賣力地打掃衛生,給地毯清除碎毛。
“木村君,被‘彩畫集’復活是什麼感覺?”
麻生秋也忽的問他。
人形異能力與主人無法進行精神上的對話,記憶也不會共通,二者相對的獨立,所以他不用擔心吵醒蘭堂。
“木村瀨明”無精打采地說道:“能是什麼樣,一睜開眼,感覺自己僥倖沒有死,結果被你的法國男朋友通知我是一個死人。”鄙視著這個靠蘭堂活下來的戰五渣,“你的運氣實在是好。”
麻生秋也摩挲窗沿,很乾淨,沒有灰塵,滿意地說道:“人說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木村瀨明”呵呵了。
麻生秋也不在意地說道:“你沒有說一些具體的感覺。”
人形異能力的人格里被編入了聽從麻生秋也的命令,“木村瀨明”再不想回答,是認真地回答了:“比起記憶裡的‘活著’,我感覺自己無比的虛幻,彷彿是附在一張紙上的靈魂,又深刻地知道自己的記憶和人格是虛假的,我整個人都是虛假的。”
麻生秋也的神色寡淡,“虛假嗎……”
“木村瀨明”丟開吸塵器,不客氣地說出憋在死人肚子裡的話:“麻生秋也,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說恨我,我又沒有從你的眼中看到恨意,你該不會根本不在意親生父母的死亡吧。”
麻生秋也轉過身,享受週末的鬆弛感,不去看工具人偷懶的行為。
“誰知道呢。”
這個世界誰能真正看得懂一個人?
不能。
江戶川亂步也不能。
誠如擅長操作人心的武偵宰對中島敦說的話:“世上沒有一個人能揣測出他人的內心情感,最多也只是裝作明白而已。”
這份內心溢位的感情,源源不斷,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麼。
窗外,綠蔭蔥蔥,是春天的勃勃機。
“第三年要到了。”
……
穿越過來的七年,度過戰亂的年代,在橫濱市組建了一個家庭。
家裡一窩貓。
大的、小的、年幼的都很可愛。
的腦海裡始終著一個倒計時,滴滴答答,提醒著自己。
如果把每一天當作最後一天來度過……
一定很幸福吧。
……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汙濁了的憂傷,今天小雪初降。汙濁了的憂傷,今天凜風造訪。汙濁了的憂傷,是狐皮衣的仿徨……汙濁了的憂傷,在夢中平靜的迎接死亡。
——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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