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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頂有顏色的帽子(1/2)

作者:魚危
第八章
經此一事,麻生秋也拋棄了扭捏。
家裡有這樣一個法國美人,不去親熱,那簡直不是男人。
不過出於東方人對婚姻的慎重考慮,麻生秋也沒有和蘭堂發生肉/體關係。他要的是蘭堂心甘情願,沒有一絲失憶帶來的強迫,就算蘭堂未來恢復記憶也必須承認自己當時是真的喜歡麻生秋也。
對於他要培養感情的說法,蘭堂以直覺說道:“秋也,你怕我反悔?”
麻生秋也親吻他手指上的戒指,“是啊。”
他的黑色眸子沒有浮誇的深情,亦沒有外國人深邃得令人著迷的色彩,但是他隨著成長,越發接近丹鳳眼的眼型,還有細膩柔和的五官,在蘭堂眼中是相當好看的東方人。蘭堂毫不懷疑自己的眼光,不明白秋也為何會不自信,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此經不起考驗?
“我向你舉起月桂的花環,我們在滿載芬芳的船上,穿梭在被人遺忘的海洋裡。”麻生秋也低聲吟唱,“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你會看見更美麗的花葉,發現我是那麼短暫,只在你人生中停留的片刻。”
蘭堂辯解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麻生秋也微笑,心道:你要是恢復記憶,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了,短到不足以扭轉阿蒂爾·蘭波的本性。想想也知道,敢奪取荒霸吐力量的阿蒂爾·蘭波有多麼自信,即使翻車了,沒有死就足以證明這位文野世界的蘭波美人的實力。
阿蒂爾·蘭波很年輕,乃文野世界僅有數十人的“超越者”級別的異能者,擁有最高等異能力——空間系“彩畫集”。他掌握著將存放在亞空間裡的屍體,使他們異能化的力量,若是在澀澤龍彥死後,給他讀取白麒麟屍體的機會,蘭堂的實力還能進一步增強。
麻生秋也觸碰那張在自己面前的容顏,沒有那麼冷峻,沒有那麼神秘,卻在寧靜的湖水之下隱藏著於狂風暴雨中恣意高傲的靈魂。
“蘭堂,我會用足夠的時間在你的心底紮根,發芽,纏繞住你的心扉。”
“不要為我的彷徨而恥笑我。”
“我只是……”
“在你的魅力下,渴望把風抓住手裡的凡人。”
他說著沒有一絲虛假的話,坦誠內心,在對方的耳邊低語廝磨。
若有墳墓。
我願意用愛情向你租賃。
蘭堂的身體溫度偏低,極度畏寒,他在麻生秋也的懷裡取暖,溫柔地回答:“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幻想中的人看待,我也是一個凡人。”
麻生秋也幸福地擁抱他,貪戀早上的時光。
蘭堂太貼心了。
蘭堂說道:“秋也,我們再去吃火鍋吧,我忽然喜歡上辣椒帶來的溫暖。”
麻生秋也哭笑不得:“……好。”
中午,麻生秋也溜回家,給蘭堂帶來了剛出爐的法式甜點,你一口我一口,親密無間的品嚐。晚上下班的時間到了,麻生秋也第一個下班打卡,再無和同事們聯絡感情的想法,滿腦子就是回去看老婆。
宵夜是火鍋,麻生秋也買了火鍋料,在家裡自制了一頓川味火鍋。
蘭堂喝著牛奶解辣,唇上一圈白色。
老婆最可愛了!
麻生秋也為他擦乾淨額頭上的汗珠,把火鍋裡的東西過濾一遍再給他吃。
最後,蘭堂興趣來了就陪麻生秋也喝啤酒,杯子碰撞。
“乾杯。”
下一秒,蘭堂的牙齒顫抖:“嘶哈——加了冰塊的啤酒好冷啊。”
麻生秋也大笑道:“哈哈!夏天了,蘭堂!”這是我們經歷的第一個夏天,未來還會有六個或者七個共同吃火鍋的夏天。
你是蘭堂,我的蘭堂,來自法國的詩人。
……
蘭堂的養傷結束。
他拆掉了紗布,最頑強的瘀青和傷痕也從他的皮膚表面消失。
在瓷磚砌成的浴池裡泡澡的蘭堂喜滋滋的。
日本人就是會享受。
唯一遺憾的是浴池太小了,蘭堂泡進去後就沒有剩下太多的餘留位置。秋也不想擠佔他的空間,眼不看心不亂地去選擇沖澡。
洗完澡,蘭堂就去捧著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暖暖的熱水。麻生秋也送過蘭堂許多飽含心意的禮物,包括戒指、金綠寶石項鍊、乃至於最費勁穿越者心血的蘭波詩集,但是蘭堂最喜歡的是——白色的保溫杯。
精緻,時尚,上面還有電子屏顯示熱水溫度。
百貨店價格:兩千日元。
麻生秋也:“……”
瞅了一眼保溫杯,麻生秋也無奈地搖頭,自己也去倒了一杯熱水暖胃。
與蘭堂同居,當然是兩人一起養生。
當晚,麻生秋也與蘭堂在床上接吻,被子下翻動數次,勉強把熱情的蘭堂壓在身下,怕冷的法國美人緊緊地抱著他,睜著溼漉漉的眼睛,淡漠之中略帶不符合外表的清純,彷彿在無聲地誘惑麻生秋也犯罪。
麻生秋也沒有上當,舔過嘴角,把摸到自己衣服裡的手拿出來。
對方是明面上親熱,實際上在取暖。
認真你就輸了。
“蘭堂,你成年了嗎?”說實話,麻生秋也看不出法國人的年齡,蘭堂的形象偏向優雅成熟,可是近距離看,眼神澄澈,容貌格外的年輕。
“成年了。”蘭堂篤定。
“你不是失憶狀態嗎?”麻生秋也懷疑。
“我是記不清楚過去。”蘭堂裹著被子,修長的身軀貼在麻生秋也的身上,大腿纏著,舒服地享受戀人的體溫,“得了吧,失憶又不是變成傻瓜,潛意識裡還是記得一些東西的。”
麻生秋也揉了揉蘭堂的長髮,髮絲滑過指縫間的感覺爽爆了。
天生的大波浪卷烏黑髮亮,相當性感。
“回憶起什麼,記得告訴我。”
“嗯。”
蘭堂應了一聲,灰濛濛的眸子自帶浪漫和慵懶。雖然看上去情緒反應很小,但是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他對麻生秋也有著旖旎色彩的依戀。
蘭堂聞著秋也身上的氣息,“秋也,你不弄香水更好聞一些。”
麻生秋也嘆道:“知道了。”
蘭堂的視線掃過秋也的下顎,去舔咬喉結,留下吻痕。
麻生秋也沒有阻止他,悶笑幾聲。
“蘭堂沒有安全感嗎?”
“嗯……我要在你身上留下記號,你和我交往,就不能有其他人。”
蘭堂溫溫柔柔地回答他,麻生秋也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出軌,怕是要碰到柴刀結局,名為“阿蒂爾·蘭波”的人,字典裡就沒有為愛隱忍這個詞!
麻生秋也挑起蘭堂的下巴,揶揄道:“你會對我忠貞不二嗎?”
蘭堂輕鬆地回答:“也許吧。”
呵,法國人。
麻生秋也沒指望聽見完美答案,抱住自己拐回來的蘭堂猛吸一口。
“老婆~。”
“……”
“老婆怎麼不說話?”
“……對你們日本人的稱呼,我有一點適應不良。”
“嘿嘿。”
反正,他沒承認自己是日本人。
第二天,麻生秋也去上班,求著蘭堂幫自己打了一個領結,蘭堂一邊學著打領結的手法一邊憂鬱道:“我怕我弄的不好看。”
麻生秋也說道:“多試幾次就好了。”
蘭堂拆開自己打的領結,再一次去系領帶的時候,流暢順利了很多。
“嗯,記起來了手感。”
他去看麻生秋也,黑髮青年穿著黑西裝,白襯衫、黑領帶。
帥到了骨子裡。
蘭堂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審美眼光,和秋也在一起很愉快,他冷不丁地問道:“秋也,你每天那麼忙,是在做什麼工作?”
麻生秋也打好草稿:“港口貿易公司,主要負責翻譯和看合同。”
蘭堂說道:“哦。”
麻生秋也提起公文包,告別道:“中午回來看你。”
蘭堂目送他離去,走到窗戶口,去看那輛低調的黑色小轎車駛向公司。
蘭堂拉上窗簾,“再過四、五個小時就能看見秋也了。”
上午的時間不算漫長……比較討厭的意外,是秋也晚上的加班。
港口黑手黨本部的一棟大樓裡,麻生秋也準時上班,襯衣立領擋住了部分吻痕,仍然有一兩個小紅痕被眼尖的同事發現了。
“麻生君,你老婆很熱情啊。”說話的是單身狗的同事。
麻生秋也在沒追到蘭堂前,各種胡編亂造,追到後閉口不談私生活。
他客氣地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口渴的時候,麻生秋也習慣性倒了一杯熱水,吹著熱氣,引得同事們側目,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在養生,不能和你們一樣天天掉頭髮。”
此言一出,四周一陣唏噓聲,嫉妒地看著麻生秋也的頭髮。
今天,喝熱水的社畜們突然就變多了。
麻生秋也寫完上午的翻譯工作,把資料夾合上,出門就撞上了帶自己熟悉工作的武川泉城,武川泉城的表情很樂呵,揮了揮自己手裡的合同,“剛接到一個走私的大單子,翻譯費用很高,你中午快點回來。”
麻生秋也搖頭:“陪老婆更重要。”
說完,他一眨眼溜走了,完全不想為了賺錢耽誤時間。
武川泉城直翻白眼:“等你為老婆花光錢,不要再哭喪著臉來找我!”
麻生秋也才不會告訴他,最近股票和稿費又賺了一點。
有錢真快樂。
採購完午餐的食材,麻生秋也沒有忍住買了一袋子枸杞。
而後,他把枸杞泡發,洗淨,悄咪咪地往蘭堂的保溫杯裡撒枸杞。蘭堂的身體這麼畏寒,唇色不健康,肯定是中氣不足。
看著漂浮在熱水上的枸杞,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成就感,以及一點分享養生學的快樂。如果不是擔心蘭堂喝不習慣枸杞的味道,他就不會只放這麼一點了,誰讓蘭堂把喝熱水當作人生第一幸福的事情。
下午,蘭堂開啟自己的保溫杯,突然發現裡面飄著三粒紅色的小東西。
蘭堂:“?”
他抬起保溫杯,下面壓著一張秋也寫的便籤。便籤上寫出了枸杞的功效,是藥材的一種,有保護人體的肝、腎、肺的作用。
蘭堂看過之後,默默地喝完了。
從這一天開始,麻生秋也往他的保溫杯裡撒東西的興趣大漲。
第二天,四粒。
第三天,五粒。
第四天,六粒。
第五天,十粒。
第六天,還是十粒。
蘭堂鬆口氣,秋也沒有再加量了。
在麻生秋也的潛移默化下,蘭堂從單純的喝熱水,變成了習慣保溫杯裡泡枸杞,把枸杞獨特的味道當作是秋也對自己的關心。
一邊寫詩歌,他一邊捧著自己心愛的保溫杯,小心翼翼地喝一口。
他在紙上隨意地寫出練筆的內容。
【夏天,下午到來。】
【黃昏默默地走入殿堂,在熱情的天空下與中午相望。】
【海邊的黎明。】
【為愛情而酣睡,與黑夜相擁最後一秒。】
【噢,城市的牧羊人。】
【願他們用美酒平息勞累。】
【以待海風的擁抱。】
心境的不同,使得蘭堂開始關注這座城市裡平凡的勞動者們,他的戀人也是其中的一員,從不對他抱怨工作上的問題,展現出對生活的積極態度。
放在以往,阿蒂爾·蘭波尋歡作樂,也不會去看一眼螻蟻。力量帶給異能力者們高傲的資本,同樣隔開了他們與世界的溝通。世界文壇在凋零,願意寫作的異能力者們寥寥無幾,反而讓那些普通人成為了文壇的主導者。
真正靈魂閃爍光芒的人,他們的文筆也會閃爍光芒。
可惜,他們把生命的熱情給予了理想,再無力氣分給筆下的文字。
蘭堂放下筆,伸手去拿書架上的一本書。
——《心》夏目漱石著。
“希望不會太拗口。”
對於秋也推薦的作者,蘭堂是有興趣閱讀的,何況這本書在秋也口中是快要成為絕版的小說,對方花了好多時間找到的。
看完後。
蘭堂淡定地把書籍放到了一邊去,完全無法理解日本人複雜細膩的內心,為什麼要因為追求喜歡的人,所以為情敵的自殺而自責不安?
“果然還是秋也的小說比較好玩。”
他捧起麻生秋也純粹為了得到作家身份寫的小說看。
這些輕小說的核心就一個字。
爽。
主角沒有廢材,沒有自卑,沒有壓抑,沒有愛在心口難開,做事幹淨果決不拖泥帶水,想要的就去得到,不想要的就拋之腦後。這種風格放在麻生秋也上輩子沒有問題,但是放在十幾年前處於戰爭陰影下的日本就太過於極端,彷彿自帶和平年代下放飛自我的快樂。
日本文壇對麻生秋也的作品的諷刺和貶低極多,風格逆了主流。
“小說界的泥石流!”
“邪派風格!”
“這種作品,再賺錢也毫無內涵可言!”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膚淺的主角……不可思議!太令人髮指了!”
“打破時代的侷限性!作者的心態完全不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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