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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第四百九十三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作者:魚危
第四百九十三章
1875年開春, 索菲亞·托爾斯泰夫人經過漫長的海路,乘船來到了英國倫敦,她的眼神失去少女時期的明亮, 比起同齡人都要顯得憔悴,臉上塗抹著厚厚的化妝品。
她在市中心的醫院裡找到了被“關押”的丈夫。
夫妻團圓。
托爾斯泰呵斥她不照顧孩子。
索菲亞跪在床邊上, 捧起托爾斯泰的手哭泣, 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思念之情,畫面一度非常感人。
她就像是神像下的信徒。
愛到心坎裡。
女性護工為托爾斯泰揉捏好了腿部,感受到托爾斯泰夫人對她的不歡迎, 便知趣的輕手輕腳退出病房。
索菲亞馬上接替了對方的工作, 對丈夫噓寒問暖。
從生活到寫作,索菲亞稱得上得力助手。
“瑪麗, 你是說托爾斯泰夫人來了,這人不好相處?”麻生秋也從女性護工那裡瞭解到情況, 瑪麗雖然不是他的公司員工,但是長期受聘於他, 照顧了許多位患病的作家。
瑪麗也樂於這樣的“高階”工作, 私底下自詡提高了文化修養, 走出去說話都斯斯文文。
“先生, 您知道我不會在工作上說謊的。”瑪麗底氣十足, 服務質量就是她的生存根本,“那位夫人以為是托爾斯泰先生付的薪水, 要求解聘我。”
麻生秋也的腦洞一歪, 假如自己生病在床,護工是森鷗外,蘭堂應該也是滿臉不爽的狀態。
“能理解,我們要注重病人的家屬關係。”
“先生, 我怎麼辦?”
“不用擔心,一定會有下一個住院的作家,屠格涅夫先生在法國,我有空就邀請他來英國探望托爾斯泰先生。”
“……明白了!”
瑪麗瞬間懂得了老闆的“黑心腸”。
用這個釣另一個。
“去休息吧,這幾天算是給你帶薪休假,等我弄清楚托爾斯泰夫人的打算再另行通知。”
麻生秋也讓瑪麗回家,堪稱資本社會下的好僱主。
隨後,他坐在辦公桌後翻開《神秘島》。
他失笑道。
“這個加布……比誰都懂得活著的珍貴啊。”
上次佈置了作業,他就沒有關注加布了,留給孩子自由的時間,後來才陸續發現加布送出去的禮物是什麼。
用石頭捏的兒童藝術作品:巨人雕像.jpg
——這是送給異能力者的。
防彈頭盔,防彈衣,醫藥箱等等怕死的物品。
——這是送給非異能力者的。
非異能力者,例如政府的工作人員和大仲馬家裡的女僕頂多哭笑不得,異能力者們就要面臨不知道往哪裡擺的苦惱,並非人人在巴黎都能買帶花園的別墅啊!
值得注意的是在國外的阿蒂爾·蘭波送了回禮。
一件在日本買的熊本熊連體睡衣。
加布初次接觸熊本熊的周邊產品,瞬間入坑,迷得不要不要的,他拽著大仲馬差點買下了一個熊本熊商店。
大仲馬的家,頓時多出了不少萌系元素。
小仲馬每次來父親家裡,淒涼地多出了做客的感覺,彷彿加布跟大仲馬才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小仲馬:“呵呵。”
大仲馬對兒子的冷嘲熱諷不在意,大方地說道:“要不你把加布帶回去養?我也樂意享受清靜。”
小仲馬說道:“你不擔心我把他塞馬桶?”
大仲馬樂不可支:“只要你塞得進去!”
加布在沙發上穿著熊本熊睡衣,翻了個跟頭,滾到小仲馬的身邊,又被小仲馬狠狠一推,翻到了地毯上。
一點也不疼。
加布對小仲馬扮鬼臉,馬上抱住大仲馬的腿撒嬌。
“爸爸,他欺負我~。”
“沒事,爸爸下個月帶你去上戶口,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加布裡埃爾·仲馬了!”
“好呀!”
加布蹭大腿。
小仲馬:“……”
儒勒·凡爾納:【……】
一個名字,兩個人得了重度抑鬱症。
大仲馬把擅長抱大腿的加布拎到沙發上坐好,詢問道:“波德萊爾想要收你當學生,你願意嗎?”
加布眼珠子轉了轉,臉色有一點糾結。
波德萊爾對他的訓練從不手下留情,無視他的鬼哭狼嚎,但是訓練結束,波德萊爾對他是最好的,比大仲馬都要好很多,會帶他泡溫泉,蒸桑拿,給他喂甜點。
【媽媽,我要拜師波德萊爾先生嗎?】
有問題找媽媽!
【啊這……】
麻生秋也失了神,以加布的來歷,當然是要抱住巴黎最粗的大腿才好,這樣身份被揭穿後還能活蹦亂跳。
巴黎公社的首領,精神系超越者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是一個非常會護短的老師。拜師成功後,加布就會是波德萊爾的第二個學生,板上釘釘的巴黎公社派系繼承人。
大仲馬是主戰派領袖之一,因戰爭問題,如今退居二線,政治前途被中斷。波德萊爾是中立派領袖之一,繼父歐皮克將軍是主戰派的人,雙方的政治立場向來是形同水火,火/藥味濃得能讓人害怕坐在兩人的中間。
不過,政治歸政治,波德萊爾跟大仲馬的私人交情不錯。所有法國超越者都主張團結,不搞內部分裂,使得法國異能力界的氛圍比英國異能力界要好上很多。
【媽媽?】
【你喜歡波德萊爾先生的教育方式嗎?】
【不喜歡,那樣的他好可怕!】
【如果我說……拜師後能加大你的生命保障……】
【我可以!!!】
我就知道。
麻生秋也唾棄加布的不堅定。
加布叫自己媽媽,叫波德萊爾老師,叫阿蒂爾·蘭波師兄……這輩分亂的一塌糊塗啊!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能叫阿蒂爾·蘭波師兄。】
【啊,那我該叫他什麼?】
【……】
好問題,麻生秋也失語了。
加布從不自尋煩惱,媽媽回答不了,他就找大仲馬:“爸爸,我願意當波德萊爾先生的學生,但是我不想叫阿蒂爾·蘭波師兄,爸爸有什麼辦法嗎?”
大仲馬詫異:“你為什麼不想要阿蒂爾當師兄?”
加布糾正:“不是不想要,是稱呼啦!”
大仲馬琢磨是不是波德萊爾教錯了輩分和稱呼。
“你叫阿蒂爾哥哥也可以。”
“好耶!”
加布完美解決了自己和媽媽之間的問題。
麻生秋也慘不忍睹。
呵呵呵呵……你叫阿蒂爾·蘭波哥哥,那我是什麼?
哥夫嗎?
不對,他都被加布的思維帶偏了!
叫哥夫都比媽媽好啊!
【加布,你總算聰明瞭一回。】
“爸爸,我要吃炒蛋!”加布得到麻生秋也的誇獎,再次記起夢中情蛋,把熊本熊的短尾巴翹得老高。
大仲馬的笑臉一僵,默默放下想摸尾巴的手,使喚大兒子:“小仲馬,你去弄一碗炒蛋。”
小仲馬毫不猶豫拒絕:“我該回家了。”
小仲馬拋棄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大仲馬家的開放式廚房裡,再次飄出炒蛋的香氣。
孩子嗷嗷待哺.jpg
站在外面的臺階上,小仲馬收回幽怨的目光,頭一次恨加布不是真正的私生子,弄得自己連找茬都不行。
小仲馬心煩意亂,去找莫泊桑,魅影會吃醋。
他只好去找左拉。
愛彌爾·左拉在外地拍戲。
每個朋友都有自己的生活,他最後把視線看向了陪伴自己的“茶花女”,人形異能力有著理想中的美麗外表,卻沒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充斥著戰爭期間的血腥和冷酷。
小仲馬去觸碰“茶花女”,卻被異能力凌厲的力量刺傷了手指,“茶花女”被培養成了一把戰爭武器。
“對不起……”
“我用你來換爸爸的愛,卻失去了你對我的愛。”
……
隔了一天,麻生秋也去探望俄羅斯作家。
托爾斯泰沒有穿病服,一身他家鄉的衣服,坐在床頭捧著一本“書”閱讀,沒有寫作。
托爾斯泰夫人不見蹤影。
麻生秋也從書桌上拿起一份手稿,一行行娟秀的字跡取代了之前托爾斯泰潦草至極的“鬼畫符”。
“先生,這是您夫人為您謄寫的手稿?”
“嗯,這世上只有索菲亞看得懂我的作品,我讓她去倫敦找房子租下,等俄羅斯的雪停了再回去。”
托爾斯泰撫摸鬍鬚,又給麻生秋也撒了一碗狗糧。
麻生秋也忍住,問道:“您在看什麼?”
托爾斯泰舒坦地說道:“妻子的日記,她從婚後就開始寫日記,我可以透過日記看到她的日常生活。”
麻生秋也:“哦。”
不問了,再問就吃飽了。
麻生秋也為病房插上新鮮的花束,點亮房間的色調。
托爾斯泰看累了,感到睏倦,把妻子的日記放到了枕頭邊壓著。因為沒有護工在場,麻生秋也幫助托爾斯泰調整枕頭的高度,扶著他躺下去,細緻入微,托爾斯泰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滿腦子想到的都是“死人的墳墓氣息”。
病房門口,索菲亞解決了租房的事,匆匆趕來,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在照顧他的丈夫。
索菲亞的心口燃起無名之火。
“你是誰?我已經說了不用護工——你怎麼能冒昧地進入我丈夫的病房——”
她的話戛然而止。
【王秋。】
看清楚對方的容顏,這個名字在她的腦海裡跳出。
短短幾年,歐洲上流社會無人不知。
“很抱歉,夫人,我不是護工,是托爾斯泰先生在英國的約稿編輯,剛才在幫托爾斯泰先生躺下去午休。”
麻生秋也自我介紹,不會如瑪麗那樣懼怕對方。
按照他跟貴族夫人打交道的經驗,雖然有一些貴族夫人會憂心丈夫出軌,小心翼翼地戒備自己,但是絕大多數壓根不在意,甚至自己想要出軌,給他特殊的暗示。
馬上,他就知道托爾斯泰夫人是哪一類人了。
只見這位女性盯著自己,眼中的嫉妒和敵意不加掩飾。對方快步走入病房,把經過王秋的手的枕頭和被褥重新整理了一遍,不顧托爾斯泰皺緊的眉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麻生秋也點頭,走出病房,但是沒有走遠,站在一個轉角處觀察病房門口的情況。
幾分鐘後,托爾斯泰夫人就抱著花束出來,把病房裡的花束丟進了垃圾桶,花錢找人買了自己喜歡的花束。
麻生秋也決定自己少來病房了。
不然,他擔心房間裡的東西會全部進入垃圾桶。
【蘭堂,我錯了。】
【原來你不是最會吃醋的。】
麻生秋也見完了托爾斯泰夫人,一走了之,病房裡的索菲亞和托爾斯泰卻爭吵起來。
“我討厭那個人,不要再見他了!”
“算了吧,你就沒有喜歡過我身邊的人,無論對方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就是太愛嫉妒了。”
“因為我愛你啊!”
索菲亞渴望得到丈夫全部的愛。
托爾斯泰懶得理她的瘋狂,捂住頭疼的額頭,“讓我休息,我聽見你的歇斯底里就煩得不行。”
索菲亞被言語傷到了,掩面流淚。
“我是來救你的啊。”
很明顯,家信寫的和現實不一樣,誇大其詞了。
在托爾斯泰睡著後,索菲亞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翻開丈夫給自己的日記,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
托爾斯泰最大的愛好就是寫日記,與妻子交換著看。
“他、他怎麼敢這樣對待我的先生!”
……
《托爾斯泰的英國日記》:“我被送進了醫院。羞恥,悲痛……無法形容,我對英國產生了陰影。醫院的日子是枯燥而漫長的,唯一打發時間的辦法就是跟人聊天,我該怎樣逃出王秋的魔爪?大腦和身體進行了掙扎,我的身體服從了對方,可我的大腦……它是渴望自由的!”
——列夫·托爾斯泰。
作者有話要說:10月9日的更新奉上。
【小劇場】
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等等,我虐待你了嗎?托爾斯泰先生!
托爾斯泰:這屬於藝術形式的描寫。
麻生秋也:你的大腦渴望自由?麻煩你聽聽身體的聲音啊!你在生病!
托爾斯泰:……
麻生秋也:你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什麼都敢寫。
托爾斯泰:在日記裡寫真實的想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麻生秋也:正經人誰交換日記啊!
托爾斯泰:哼。
麻生秋也:你可真能給我找麻煩。
托爾斯泰:一個女人而已,能難倒你這個大名鼎鼎的王秋?
麻生秋也:(咬牙切齒)多謝你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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