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蘭堂最近外出的次數頻繁。
麻生秋也回家, 瞧見對方掛在衣帽架上的帽子外套,再去看穿居家服的蘭堂。
文野世界最出名的一頂黑色帽子就在他們家。
“蘭堂今天又去了哪裡?”麻生秋也空手回來,今晚沒帶公文包, 走到衣帽架前,取下蘭堂的帽子,笑嘻嘻地戴到了自己頭上, 對著旁邊的落地鏡照了照。但凡工作量沒大到晚上要加班,就不希望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回家。
蘭堂窩在沙發裡,捧著保溫杯, 小小地喝了口味道古怪的枸杞當歸湯。
這麼多天下來, 早就喝適應了。
還真點效果。
蘭堂見到戴帽子的秋也, 情不自禁說道:“去看了一個法國人舉辦的畫展。”
麻生秋也調整帽子的位置, 黑色很配的西裝,管理好表情後,還特意掏出了外套下的槍/支, 頂了頂帽簷,擺出冷酷帥氣的殺手姿態。
可惜沒有卷的鬢毛,也沒有里包恩義大利人的五官高挑矯健的身材。
cos了個五成像。
麻生秋也隨即破功, 戲謔地說道:“蘭堂,帥嗎?”
蘭堂懶洋洋道:“秋也沒有殺氣啊, 一看就是剛入行級別的殺手。”
麻生秋也:“……”
你一不留說出了什麼不符合“人設”的話。
蘭堂慢半拍地捂住嘴,眼睛迷濛地眨了眨, 裝傻充愣:“秋也,我最近在看殺手題材的電影, 裡面的殺手好像都很魁梧。”
麻生秋也找出尺子,測量身高,可悲地說道:“喝了兩年牛奶, 長高一釐米。”
二歲到二二歲的最後補營養的階段,效果限。
只有一米八三。
距離法國人身份的蘭堂還差兩釐米。
蘭堂笑個不停,肚子突然咕嚕一聲,抱住靠枕,蜷縮起來,“秋也,餓。”
麻生秋也摘掉帽子,脫掉外套,捲起衣袖走進廚房,嘴裡沒忘記叮囑苗條的蘭堂:“在外面不要老是吃咖啡、點心一類的下午茶,主食才能填飽肚子。”
家裡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型別,兩人依舊能隔著推拉門聊天。
“今天給你煎牛排,昨天剛買的,我先拿出來解凍,配菜放花椰菜。”
“秋也~,我還想吃空心面。”
“好。”
“明天我給秋也做新的法式料理,我跟著電視學了不少。”
得到戀人的包容的蘭堂對麻生秋也邀功,兩人是輪流下廚,只是蘭堂偷懶的機率高一些,麻生秋也為了讓兩人三餐時間正常,經常主動進廚房。
聞到廚房裡的香氣,蘭堂到書房裡拿出自己買的紅酒,當作兩人的飲品。
這是蘭堂用自己的詩集稿費購買的酒。
麻生秋也給餐桌擺盤,瞧見蘭堂替兩人倒好的酒杯,理由懷疑中原中也的不少習慣是從蘭堂那裡繼承下來的,不然一個三觀正的擂缽街貧窮少年,怎麼在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之後就突然性格大變,奢侈腐敗起來。
“乾杯。”蘭堂執起酒杯的手脫下了手套,相當漂亮。的優雅不是吸血鬼型別的優雅,即使憂鬱,也是帶著亮光,追求生命之人的生動氣息。
麻生秋也笑著反問他:“為什麼而乾杯呢?”
蘭堂找了一個理由,愉快地說道:“為受貓咪喜歡的秋也。”的灰綠色眸子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是和擂缽街的孩子們一樣,很可愛的小貓咪吧。”
麻生秋也乾咳幾聲,默唸道:我不是幼崽控,我只是一個單純的貓控。
“乾杯。”麻生秋也不敢逗,與他喝酒,忘記煩惱。
美食,美酒,美人。
不大不小的日式圓桌上不用燭光,只需要花瓶裡的一枝花。
在彼此心頭的那一絲點綴,曖昧溫柔,芬芳撲鼻,勝過世間窮盡奢侈的裝飾。
這兩年,麻生秋也的性格有所改變,增添沉穩,蘭堂的性格也逐漸外向,每天會往家外面跑去,黃昏前回家,等待自己的戀人回來。
晚上,麻生秋也挽起蘭堂洗完澡後溼潤的長卷發,細心地塗上發膜。
日常養護一個精緻的法國美人。
蘭堂原本沒這種想法,心想太麻煩了。可是養護後的頭髮,髮質會好,香香軟軟,捲起來的弧度也會好看一些,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決定忽略塗發膜時候的難看。
鏡子折射出後面的人,認真的男人在認真完成塗抹流程,眉目宛如夜間的曇花,不似歐洲人那樣五官深刻,較為柔,時常能讓蘭堂捕捉到獨特的美感。
“秋也,我要是法國女孩,肯定會被你迷暈過去。”蘭堂表揚男朋友。
“難道現在沒迷暈嗎?”麻生秋也調侃。
蘭堂感受指尖按摩頭皮的舒適,眯起雙眼,想要睡到對方的胸膛處,調合了砂糖的聲音幾分沙啞,幾分柔情蜜意,把調情的種族優勢發揮到最大。
“我願時刻熱戀,與你擁吻,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你迷暈我的心啦。”
“親愛的。”
所以說,法國人真是一個作弊的種族。
時間到了之後,麻生秋也為他洗去頭上的發膜,用毛巾包裹起長髮。
用法語回應道:“我何嘗不是如此。”
當年把阿蒂爾·蘭波當外掛來看待的六歲少年,冷靜殘酷地分析了未來四年的種種機會,找到了一擊致命的感情切入點。做足心理準備,狂熱地愛上一個虛幻的人,結合三次元蘭波的弱點去擊中那位超越者的內心。
成功了,也失敗了。
捨不得毀掉這段美好的平凡時光,不願利用蘭堂來換取生存資本。
愛是有共同性的,把相關的港口mafia計劃延遲了,換取蘭堂的快樂,這樣的與江戶川亂步的父母何區別?人與人,愛情與親情,在抵達某種程度後不分彼此。
【我喜歡的你,是虛幻的。】
【我愛上的你——是真實的,我想保護你的笑容。】
同床共寢之際,麻生秋也會擁抱住偶爾會做噩夢,夢囈出法語的蘭堂。
麻生秋也從來沒跟失憶的蘭堂說過。
你把我當作魏爾倫的時候,我看得清清楚楚,而後的相戀中,你再也沒有在清醒的狀態下做出過錯誤的誤判。
夢裡背叛你的是保羅·魏爾倫,焚燒你的是荒霸吐。
夢外,守護你的人是我。
……
《法國文豪成長記》:這個時代最叛逆的詩人先生,繆斯吻過你的手,令你才華橫溢,而我吻過你的臉,準備給你一件特殊的禮物。你嗤笑,問我是在代替神行使權能嗎?我要大言不慚地回答,沒錯,我會成為你詩歌裡的靈魂、你筆下的繆斯,別急著否認,你遲早會為我寫詩,遲早,遲早,遲早……!
——讀者(麻生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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