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森鷗外最終是動搖了。
哪怕明知道自己就是對方一個好用的下屬, 也咬住了誘餌。
他與大多數人一樣,相信了麻生秋也的人品,對方在謀劃什麼, 他不清楚,然而對方說出口的事,即使再難, 也會一點點去實現。
這座城市、不遠處被填平的擂缽街就是麻生秋也的口碑!
“給我……一點時間,我想一想。”
“好。”
麻生秋也把口袋裡的糖果給了愛麗絲,忽然又塞給了森鷗外一顆。
“提前預祝新年快樂。”
港口黑手黨的糖果傳統, 從他開始, 深入人心。
森鷗外默然。
他著黑青年披上黑大衣往外走去, 邊走邊繫上釦子, 頸邊的紅圍巾成為了唯一的亮色,黑與紅,是港口黑手黨最適合的色彩。這樣的形象是何其的優雅深邃, 又是何其的引人矚目,不知道多少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幻想著自己是麻生秋也,此走在他人憧憬的目光之下。
森鷗外沒有說過, 自己其實……也羨慕了。
雖然他有信心取代麻生秋也,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但是他沒有信心成為一個黑白通吃,讓官方都禮讓三分的人。
是錢嗎?
不是的, 錢財頂多讓麻生秋也成為下一個財閥的掌舵者。
對方擁有的是那份世界的美好之處,並且為之行動的力量。
“林太郎, 糖很甜呢。”
愛麗絲把糖紙剝開了,塞進嘴裡,是草莓味的。
森鷗外去看糖紙的表面, 憶起投資計劃,這是麻生秋也投資的糖果加工廠推出的產品,提了口味,極大的降低了糖果的成本。
他把手裡檸檬味的水果硬糖放入口中,舌頭壓住,酸溜溜的。
“我的……是酸的。”
這個男人,真是給了他一份大禮啊。
兩年嗎……
分析師在擔心什麼,才會說出這樣類似於託付後事的話。
出了診所,麻生秋也沒有回去上班,而是偷偷喊上了蘭堂,打著“出差”的名義,乘車前往了神奈川縣的另一個地方。在熱海市箱根山一帶,他們訂了地溫泉酒店的總統套房,舒舒服服地泡著溫泉、吃著地的特色小吃,把工作摸魚的快樂體現得十分完美。
只要森鷗外迴歸工作,替他減輕負擔,麻生秋也現自己的日子賽神仙。
蘭堂接受秋也的搓背服務,趴在溫池邊,懶洋洋地說道:“秋也,最近一些組織的殺手好像盯上了你,數次想要對你下手。”
他上幹部後,獲得的報量增加,有特意關注裡世界的動向,得知其他幾個組織隱忍不,似乎想要除掉麻生秋也。可以說沒有麻生秋也,港口黑手黨就相當於斷掉了最大的經濟來源,內外混亂接踵而來,不再會有凌駕於其他組織之上的統攝力。
麻生秋也說道:“已經不打算綁架我,而是要除掉我嗎?”
與靠異能力和功績實打實上幹部的蘭堂不一樣,眾所周知,麻生幹部是組織內部著名的“招財貓”,經常遭遇綁架,出門必帶保鏢。
弱的好處是敵人不會輕易殺自己。
弱也有壞處,容易被盯上。
麻生秋也摟住蘭堂的腰,指尖在對方的肚臍處畫了個圈,對方癢得低笑了一聲,躲了躲,屈起的雙腿纏上了麻生秋也。四周是熱氣蒸騰的白霧下,兩位港口黑手黨的幹部親密得可以融化到一起。
在暖意融融之下,蘭堂喟嘆一聲,腦子迷糊起來,快要忘掉想問的事,“秋也,怎麼特意跑到這裡泡溫泉?”
麻生秋也的下巴靠在他的肩頭,“打算找夢野夫妻聊一聊。”
蘭堂想到港口黑手黨關押的精神系異能力者,瞬間警惕性上升。
“那個小傢伙太危險了。”
直到現在,蘭堂仍然對夢野久有怒氣和殺意。
“異能力是雙刃劍,無法掌控它,就容易被它傷害。”麻生秋也說道,“還記得我們看過的話劇嗎?親愛的,夢野久只是一個擁有力量卻難以控制的無辜兒童,果我們有孩子,卻出了這種事,我相信我們不會去責怪他,而是會去努力引導他恢復正常的生活。”
蘭堂的臉色不太自然。
他們的孩子?不好意思,只有一個前男友的孩子。
有了自己理虧的地方,蘭堂果斷選擇安靜,不再表意見,麻生秋也親了親他的眼角,“不要生氣,生氣會長皺紋的。”
蘭堂立刻笑了起來,眉眼有著被愛情滋潤的年輕和美麗。
“不許說皺紋,我才沒有呢。”
法國美人在溫泉的熱水裡美滋滋地泡著。
中午小憩了一個小時,麻生秋也和蘭堂去拜訪了夢野夫婦,在此地的溫泉旅館工作的夢野夫婦感到了說不出的尷尬。
“夢野先生,您不想見到孩子了嗎?”
“……”
早就得知了夢野久的異能力後,夢野先生感到了無盡的後怕。
兒子只要受到一點傷害,導致兒子受傷的人就會陷入噩夢的幻覺?在兩年前的醫院裡,給兒子打疫苗的醫生和護士死了一人,重傷一人,自己和妻子也差點死在了醫院的暴/動之中。
不分敵我,不分好壞!
夢野久的異能力,就連親生父母都深受其害!
“果是單純的一,我和妻子都願意……”夢野先生在妻子的念目光之下,乾巴巴地說道,“但是我們根本無法養他了。”
麻生秋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問道:“第二個問題,我想知道久懷裡的娃娃是你們送的嗎?”
這個問題,夢野的母親答道:“是他爸爸抓娃娃機抓到的。”
夢野先生捂臉。
麻生秋也失笑:“原來如此。”
娃娃象徵著夢野久與父母的關係,是愛,是童年的溫暖,是發動異能力的媒介,但是不一定是唯一的媒介。
麻生秋也沉吟:“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要是有空,請來橫濱市探望久,我會確保你們的安全,其次我希望你們能帶他再去抓一次娃娃機——”男人的臉上有著溫柔,“這一次,我想讓他有個好的娃娃。”
“久的娃娃,太醜了。”
麻生秋也精準的吐槽,緩解了幾個人的氣氛。
夢野夫妻同意了。
約好了時間和地點,麻生秋也與蘭堂撤退,不再打擾兩位的生活。
夢野夫人在他們走後擔憂地問道:“他們的話,可信嗎?”
夢野先生喃道:“應該……可以吧。”
比起他們,這位麻生先生更像是一位合格的父母。
“為了被我們留下的孩子……冒一次風險,未嘗不可。”沒有父母想要割捨親生骨肉,夢野先生是自私的人,也同樣被勾起了念孩子的心。因為麻生秋也把夢野久在橫濱市的生活告訴了他,稱不上多麼自由,卻沒有被異能力逼成了一個怪物般的存在。
溫泉酒店,麻生秋也和蘭堂逛了一圈,等到六點才回去吃飯。
吃完飯,便是正常的夜生活。
結婚的兩人仍然保持著半公開、半隱秘的婚姻狀態,除了他們的親朋好友,外人只知道麻生秋也和蘭堂的關係很好,蘭堂經常暗中保護麻生秋也,或者充對方出差時間的貼身保鏢。
晚上八點還沒有到,埋伏在總統套房四周的炸/藥爆炸了,走廊的窗戶被震碎,轟隆的聲音引了夜間人群的尖叫聲。
敵人調動了足夠的武裝力量,挑著麻生秋也和蘭堂酒足飯飽的時間,先是爆破,再是拿起機關槍衝入了房間。
緊接著,他們毫無知覺地在煙霧中闖進了“彩畫集”的內部。
亞空間的光壁封鎖了四周!
在總統套房的主臥大床上,一身睡袍的法國青年兼港/黑幹部趴在他們襲擊“目標”的身上,姿態曖昧,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快要光,美色/誘人,捲翹大波浪的黑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面部。
麻生秋也的四肢放鬆,頭躺在枕頭上,眼神炙熱,喘著氣,手揉著蘭堂的頭頂,與蘭堂一樣如同沒有到外面的襲擊者。
或者說,他更享受刺激的環境,一瞬間就達到了快樂的巔峰。
蘭堂悶哼一聲,低下的頭抬起,唇齒中滑落的液體。
空氣中多出異樣的氣息。
瀨會偽裝的殺手們見過港/黑重要人物的照片,難掩震驚:港口黑手黨的兩個幹部是這種關係?報部的人是吃白飯的嗎!
而且,不是說麻生秋也是一個依靠蘭堂保護的戰五渣嗎?!
這也太會享受了吧!
主次的顛倒,強弱的扭轉,視覺上的衝擊感強烈。
麻生秋也最初追求失憶的蘭堂,把對方牢牢地壓制在受方的位置上,讓對方沒有辦法反過來上自己,何嘗不是想要品嚐阿蒂爾·蘭波的滋味。那樣的感覺——是任何話語都無法形容的,勝過了權勢,因為權勢是不能讓一位超越者低頭服侍你的!
愛情改變了一切。
深陷愛情的兩人忘乎所以。
蘭堂無動於衷地舔過嘴角,瞥過呆住的敵人,武力派的港/黑幹部繼續自己剛才的行為,給予伴侶無與倫比的體驗。等待男人有了精神,蘭堂撩起了香檳色的絲質睡袍,往麻生秋也的腰部坐了下去。
蘭堂扭動腰肢,盡顯法國人無所顧忌、打破保守的風情。
愛得奔放而熱情。
在這個過程之中,“彩畫集”瞬間殺死所有人!
活著的敵人進入“彩畫集”就不能算是活人,而是薛定諤的死人,在蘭堂和麻生秋也的心中,死人多了幾眼是沒有關係的。
麻生秋也把蘭堂的腰釦住,爽到了極點,代價是被壓榨的腎而已。
“蘭堂……你殺得太早了。”
“唔?”
“你也興奮了啊。”
被他人注視著的交纏,揭露出的性關係,多麼有趣。
蘭堂不自覺地微笑。
在情動之下,他在淹沒人的快樂下笑道:“是啊,我應該留下他們……”
“慢慢殺……殺了……就不能讓秋也多來幾次了。”
“秋也沒有兩年前那麼棒了。”
一瞬間。
麻生秋也欲哭無淚,精神上有一種萎靡下來的衝動。
兩年前?那是晶子的功勞啊!
你還有臉說!
……
新年,夢野久猶如回到了過去,快樂地跟在父母身邊。
他們抓了娃娃機。
機器裡放滿了各種各樣可愛的娃娃。
夢野久有了新的娃娃,愛不釋手,它可愛而保持笑容,就像是永遠樂觀開心的晴天娃娃,陪伴著他度過之後的每一天。
至於以前那個醜醜的、穿婚紗的“詛咒”娃娃……
它被丟進了櫥櫃裡。
預計,沒有人想要把它拿出來瞻仰。
——太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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