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米著腳丫午剛回到家門口。。。卻毋孫管家在臺階下急明小的轉圈,嘴裡不知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一見方錚急匆匆趕回來。孫管家大喜,趕忙迎上前去。道:“少爺,快!少夫人要生了
方錚一陣風兒似的往府裡跑去,孫管家氣喘吁吁跟在他自後。
方錚此時心情不知該怎麼形容,有即為人父的喜悅,還有幾分對家庭新成員加入的陌生。現在最擔心的,卻是長平的身子。
古代醫療技術落後,女人生一回孩子跟過一趟鬼門關似的,長平那小小的身子板兒,能支撐到孩子降生嗎?老天是公平的。不會因為長平是尊貴的公主而特意寬待她,在這道鬼門關前,眾生都是平等的。
孫管家跟在方錚身後邊跑邊嘮叨:“午膳過後,少夫人便覺得腹內疼痛難忍,叫來御醫號脈,御醫說可能要生了,婆子們將少夫人攙進了東廂院,可少夫人一躺下又覺得不疼了,只嚷著要喝水。婆子們不敢給她喝太多,沒過一會兒。少夫人又開始疼了,如此反覆幾次”
方錚直著眼道:“我怎麼覺得這症狀跟吃壞了東西要拉肚子似的?孫管家,你確定她是要生了嗎?”
孫管家哭笑不得道:“兩位御醫,還有老爺請來的民間名醫都號過脈,都說要生了,這還能有假嗎?”
方錚的心不由自主狂跳起來,孩子,打從今日起,自己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骨血,長平將會為他誕下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穿越來到這個時代。總感覺自己像塊無根的浮萍,儘管知道自己有家人,有妻子,可這種陌生的時代感卻總是存留於腦海,揮之不去。
如今這個孩子的來臨。讓方錚終於有了一種腳踏在地上的感覺,他明白,從今日起,自己才算是紮紮實實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生了根,有了
宿。
方錚有種幸福得想哭的衝動,前世種種,已是前世,如莊周夢蝶,夢醒之後,何必再去想自己是莊周還是蝶?從此自己便踏踏實實做一個古代人,將來史書上所記,方錚者,華朝重臣,爵至忠國公,為國立功無數,子嗣繁多”,
這才是自己,不是那個畢業又失業的小青年,不是那今天天擠人才市場,等著揀一份撐不死又餓不死工作的卑微大學生,更不是一個連女朋友都找不到,每天關在家裡搓著腳丫子看毛片的可憐蟲。
他是方錚,在這個時代落地芒根的方錚,他手握重權,高官爵尊,他的一言一行時刻被天下人所關注,他說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主張,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全天下的人聽到,更重要的是。他有著一個完整和諧的家庭,上有慈愛的父母,下有愛他至深的妻子,如今,他又將添一個身上流淌著他精血的孩子。
這便夠了,我原本就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跟所有的古代人一樣,做官,娶妻,納妾,繁衍子孫,開枝散葉,最後微笑著在床上壽終正寢。前世種種,於我而言。權當是一場離奇的夢而已。
通往小院東廂房的路上。方錚百感交集,眼睛微微泛了紅。
孫管家還在身後一個勁兒地嘮叨:“老朽見少夫人耍生了,心想怎麼著也該知會少爺一聲,這畢竟是咱方家的頭等大事,所以老朽冒昧,一時顧不上許多。派了下人飛快趕去西宮門跪求,請宮裡的公公趕緊給您送信,這個,耽誤了少爺處理國事,老朽實在惶恐不安”
方錚擺手,心不在焉道:“行了,說這些幹嘛”宿兒安頓在東廂房嗎?房裡幾個人?可持有武器?有多少無辜者?”
“啊?”孫管家兩眼發直,你”這是生孩子還是解救人質呢?
“咳,不好意思,我太興奮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穩婆都到了嗎?大夫們可在外面做好了應急準備?”
“都準備好了,萬無一失,就等少夫人生了
說話間,方錚匆匆忙忙跑到了小院,抬眼一看,卻見卜院內站著不少人,方家二老得了信。早早的趕到院子中站了不知多久。自己的幾位老婆也都站在院子中,眾人神色喜悅,又夾雜著些許的擔憂。見方錚匆忙來到,眾人眼睛一亮。紛紛迎上前去。
方錚踮腳朝廂房看了一眼,卻見房門被厚厚的簾子擋得嚴嚴實實,幾名大夫坐在離房門不遠處氣定神閒的捋著鬍子,房門的簾子不時被掀開,丫鬟們和穩婆端著熱水。白布,被褥不停的出出進進。場面非常忙亂。
“娘,毖兒開始生了沒?”方錚急得額頭不停冒汗,搓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方夫人眉頭輕蹙,顯的有些擔憂,聞言搖頭道:“午時發作,攙進廂房後疼了一會兒便沒事,然後又接著開始疼,反覆好幾次了,真讓人揪著心吶!”
方錚的心也懸了起來。皺眉看著進進出出的丫鬟,婆子。急得不停搓手,有心想為長平做點什麼,可卻插不上手,有勁兒無處使。
半晌,方錚指著房門厚厚的門簾子道:“來人,把那簾子給我撤了,換個輕便點兒的簾子,大熱的天,不怕把人悶死啊!”
話音剛落,方錚後腦勺兒便捱上一記狠狠的鍋貼,方錚大怒,回頭一看,卻見方老爺怒瞪著他,方錚心氣不由一洩,蔫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你糊塗了?撤什麼門簾子?孩子還沒落地,見不得陽氣,撤了門簾子,你想把老夫的孫兒害死嗎?”方老爺怒聲喝道。
方錚大愕:“這,這是個什麼說法?”
方夫人解釋道:“女人生孩子這事兒有很多講有,老人家都說,孩子還沒落地之前,便不能算人,這個時候老天正在安排天上的星宿投胎呢,所以生孩子的時候是見不得陽氣的,怕衝撞了天庭的忌諱…
方錚一撇嘴,脫口道:“屁的忌諱”哎呀!爹,我錯了,我錯了,
方老爺氣得鬍子直顫,不知從哪裡尋摸了一根棍子,劈頭便朝方錚打去,口中還罵道:“孽畜!胡說八道不怕惹來老天的懲罰,口沒遮攔不怕給方家惹禍,老夫今日非打死你這孽畜不可!”
老人家都比較迷信。更何況在普遍信奉神靈的古代,”七卜見方錚對神靈如此不敬,不由大發雷靂,顧不得兒媳見;舊生孩子,氣急敗壞的便開始教颳起兒子來。
方錚被老爹揍得嗷嗷慘叫,抱頭鼠竄,方老爺豈肯放過?手抄木棍。隨手捏了個劍決,開始滿院子追殺孽子,院中一時雞飛狗跳,熱火朝天。
院子內喧囂之時,躺在廂房裡面生孩子的長平此時也不甘寂寞,忽然間痛呼失聲。
高亢的痛呼聲令房外焦急等候的眾人不由得心腔子抽緊,大夥兒頓時明白,這可能要開始生了。
方錚嚇得渾身一抖,一個箭步跨上前,趴到廂房的木窗前,隔著封得嚴嚴實實的窗紙,急聲大叫道:“宏兒,你感覺怎樣?是不是要生了?”
長平像是回應他的話一般,忽又一聲高亢痛呼,方錚的心一抽,頓時失了方寸,亂成一團。
漫無目的的原地轉了兩圈,方錚忽然福至心靈:“哎呀!毖兒,你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去
長平又是一聲痛呼,然後彷彿拼命咬著集的朝窗外的方錚吼道:“你閉嘴!沒看到老孃在生孩子嗎?你羅嗦個什麼勁兒!啊都是你這混蛋造的孽!”
方錚嚇得脖子一縮,又退了回去,嘴裡不滿的嘟嚷道:“我怎麼就造孽了?咱倆那個的時候,你不也舒服得緊嘛”
聽到長平生孩子還吼得如此中氣十足,方錚終於稍稍放心,以長平目前的精氣神來說,估計生個孩子難不倒她。
眾人忙碌的忙碌,等候的等候。丫鬟,婆子端著生孩子的必用物品匆忙進出,長平在廂房內不時傳出痛呼聲,連帶著等候在院子外的人們也焦急不已。
方錚早已急得六神無主,不時抬頭望著廂房門口掛著的厚簾子,幾次想跺腳衝進去,在長平痛苦生產的時候拉著她的手陪著她,可古人最忌諱男子進產房,據說會讓男子沾上晦氣,也會給母子帶來不幸 方錚怕進去之後給長平造成心理壓力。如此一來倒是害了她了。
茫然無措的在廂房外轉圈,方錚忽然感覺一雙冰涼的手悄悄環上了他的手臂,側頭一看,卻是羅月娘,此刻她俏臉煞白,面帶悸色的看著廂房,長平每痛叫一聲,月娘渾身便一顫,很快她的身子便有些搖晃。抓著方錚手臂的纖手也沁出了汗。
“夫君,生孩子”真的這麼痛嗎?”羅月娘顫聲問道,慣來冷豔的眸子,不知為何蒙上幾分懼色。自從懷了孩子後,也許是女人骨子裡的母性使然,月娘變得比以前柔弱多了,再也不復當年威風凜凜的青龍山女匪首的模樣。
方錚擔憂的看著廂房,長羊的痛呼聲不時令他臉龐一陣**,見裡月娘害怕,方錚摟住了她的肩,又輕輕撫上她隆起的肚子,強自笑道:“沒事的,你別怕,其實生孩子不疼。就跟咱們平日上茅房出恭似的,一運氣,一使勁兒,就拉出來了。而且感覺很舒爽,宏兒麼,呵呵,她向來喜歡誇張
為了肚裡的孩子,羅月娘強忍住一腳踹死方錚的衝動,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自己撫上肚子,半晌,她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咬著牙喃喃道:“罷了,為了青龍山將來有個大當家,痛便痛一次好了,”
方錚惡寒:“你莫非打算讓咱們的孩子坐你的位子,繼續幹著打家劫舍的偉大事業?”
羅月娘惡狠狠地道:“怎麼?不行嗎?青龍山的基業是我爹傳給我的。當然要一代一代傳下去!”
方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聽長平在裡面又是一聲慘叫,方錚心腔一抽,兩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正在眾人緊張時,胖子卻領著兵部的幾位大臣匆忙趕到。
方老爺回頭見當今皇上竟然親自來了,不由一楞,然後馬上一曲膝,便待大禮叩拜。
胖子揮了揮手,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方老伯莫多禮,毖兒怎樣了?可生了嗎?”
方錚在一旁懊惱道:“痛了兩個時辰了,還沒見動靜,哎,女人生孩子是不是都得這麼慢呀?”
胖子翻著白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已有了後,我後宮裡那些個皇后妃子還沒見動靜呢。”
這時一名婆子匆忙掀開簾子,驚慌道:“大夫,大夫!不好了,難產!產道開了三指便無法再開了”
眾人聞言大驚,方錚當時只覺腦子一炸,心頭似乎被人狠狠割了一刀,痛楚的感覺異常清晰。
趁著眾人還在楞神,方錚一跺腳便往產房內衝去,衝到門口,一把將婆子掀到一邊,然後便不管不顧的進了廂房。
方老爺最先反應過來,頓時驚喝道:“小畜生!趕緊給老夫出來,不吉利
話音落下,方錚卻早已進了房,對方老爺的叱喝根本充耳不聞,他現在很惶然,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包圍著他。
難產!怎麼會難產?這是什麼道理?長平自小練過武,懷了身子更是每日堅持散步走動,如此健康的身子,怎麼偏偏碰到難產?
方錚忽然覺得很害怕,長平是他的髮妻,他們相識相愛,白頭俏老的誓言猶在耳邊,如今長平卻因生孩子而難產,這等於是一腳踏進了鬼
關。
結髮夫妻,若因此而永別,這怎麼可以!方錚捏緊了拳頭,渾身發顫,強自忍住了心頭的恐懼。
廂房內光線很暗,幾名神色慌張的丫鬟和婆子見方錚闖進來,不由一楞。
一名婆子剛一張嘴欲勸方錚出去,弈錚馬上指著她吼道:“你閉嘴!怎麼當的穩婆?會不會接生?我老婆若有個三長兩短,今兒這屋子裡的人全都得死!”
屋子裡眾人聞言,嚇得臉色蒼白。身子皆不由自主的一軟,撲通跪滿了一地。
靠北側牆壁的繡床上,長平滿頭大汗,整個床榻都被汗浸得溼透了。她只穿著肚兜兒,兩腿高高岔開蜷起,頭髮凌亂的披散著,面色蒼白如紙,平日誘人的櫻桃紅唇,此時竟也變得乾枯欲裂,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彷彿連呻吟都沒了力氣。
方錚心中一痛,走到床前蹲下身。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聲喚道:“毖兒,宿兒
長平虛弱的扭過頭,瞧見方錚,無神的眸子忽然有了幾分光彩,大眼眨了。淚珠順著眼角流到髮鬢。 “夫君,我,我好沒用,生不出來”
方錚眼眶一紅。強自擠出個笑臉,溫聲道:“生不出來就別生了,咱不強求,咱們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