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城外臨別(1/2)

作者:賊眉鼠眼
方錚正在送別。

他送的人是泰王。

泰王今早來找方錚,忽然提出要離開蘇州,東上揚州去訪友。

方錚對泰王的這個決定感到很意外,當初一起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泰王曾表示過要陪著方錚一起巡視江南,遊覽江南風景,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官道邊草木著蔡。野花飄香,襯映著江南溫婉柔和的迷人春色,深深吸一口氣。滿腔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數百名侍衛神情凜冽的立於官道兩旁,將方錚和泰王團團保護在中間,來往的客商和百姓見城外居然擺出這副架勢,明眼人都知道,這定是比蘇州知府更顯赫的朝中顯貴在此,百姓們也不敢多言,紛紛神色畏懼的遠遠繞開。

官道正中靜靜停著一副豪華至極的車輦,四匹馬並排站立,車轅固定在馬背上,馬兒頗有幾分不耐,不停的以蹄刨地,不時噴兩聲響鼻。

泰王是當今皇上的兄長,親王之尊,車輦自是豪華無比,只不過泰王向來為人處事低調,很少乘坐這副豪奢的車輦。

方錚,直陪著泰王步行到車輦邊,看著面上帶著淡淡微笑的泰王,不由深深謂嘆一聲:“泰王兄,此去一別,不知何年再見小弟實是捨不得你肌 ”

離愁在即。方錚眼眶微微泛紅,想到與泰王之間的君子交情,雖然平淡,但卻令人回味悠長。如清泉,如醇酒,飲之慾醉 ,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方錚紅著眼眶,情不自禁聯開始深情吟唱。唱到忘情處,竟然語聲哽咽起來。

一直保持著淡淡微笑的泰王,在方錚開口唱歌后,臉色終於變了。

“方兄,方兄!停。停!打住!”泰王有扁人的衝動。他覺得彷彿有人拿一把生了鏽的鐵錐子,不停在他耳膜裡刮來刮去。那種滋味很不好形容。

方錚抽噎道:“還有幾句呢,你等我唱完它呀”。

泰王苦笑:“方兄。求你收了神通吧 ,你若唱完,吾命休矣!”

方錚繼續抽噎:“啥意思啊?”

泰王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問道:“方兄,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在練一門魔音穿腦的邪門兒功夫?這會兒你拿我做試驗呢

方錚臉黑:”

臨登車輦前,泰王動作忽然頓了頓,然後轉過身,向方錚笑道:“方兄,正如你所言。今日一別,不知何日相見,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你,呵呵,可願陪我走一走?咱們兄弟之間這樣的機會恐怕不多了

“泰王哥哥不用太傷感,你這是去揚州,又不是去死”。見泰王臉色有些發黑,方錚急忙笑道:“好好,一起走走吧,就當咱們郊遊踏春了

揮了揮手。方錚制止了侍衛跟上前保護,他和泰王肩並肩,徐徐向官道外的沃野走去。

時值盛春,春播的秧苗早已種下,農田內鬱鬱蔥蔥排成一列列,遠處農人扛著農具。滿是皺紋的老臉含著期待,彎著腰伺弄著秧苗,春風拂過,帶來一陣泥土的芬芳,放眼所及,盡是一片生機盎然。

方錚和泰王沿著農梗緩緩再行,二人盡皆沉默,久久未發一語。

良久,泰王忽然頓住腳步,方錚也跟著停了下來,見泰王臉上一片鄭重之色,方錚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泰王這是怎麼了?去個揚州而已,不再表現得這麼難捨難分吧?

泰王深深呼了一口氣,扭過頭展顏笑道:“我華朝以農為本,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鄉野老農,皆重農事,看著這一片綠意盎然,窩意著秋日的豐收。實在讓人煞是歡喜啊!”

方錚點頭笑道:“以農為本,就得靠天吃飯,老天爺不給面子,今年一個澇災,明年一個早災,咱們可憐的老百姓就頂不下去了,老百姓不願餓死,就得去逃荒,逃荒的人聚集多了,隨便一個什麼人煽動幾句,難民就變成了亂民。江山,社稷就不穩當了”千百年下來,哪朝哪代更迭跟天災沒有關係?所以說,以農為本沒錯,但咱們朝廷還得多想法子為老百姓謀點別的出路才是

本是一句閒聊。泰王卻彷彿來了興趣,聞言盯著方錚道:“哦?想不到方兄竟有如此想法。依你所見,朝廷能為百姓謀什麼別的出路呢?。

方錚笑道:“首先當然得要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哦,不懂是吧?就是透過改良農具,稻種等等辦法,使咱們老百姓能夠空閒出一批人來,讓他們去經商。去做工等等,比如以前一家五口人,耕三畝田都覺得很吃力,可改良了耕田的農具後,也許一個人就能耕五畝田,又比如現在的稻種是一年一熟或兩熟,經過水稻雜交改良之後。也許能達到一年三熟甚至四熟,另外,還可以引種一些域外的高產農作物,比如紅著,玉米棒子等等。這樣,咱們華朝百姓就不怕捱餓了 ”

這是方錚穿越以來第一次提出如此超時代的觀點,以前不提,是沒這個身份,或者沒這個機會,如今胖子即位,方錚他自己手掌重權,說著說著,他不由心中一動。對呀,火槍火藥什麼的,他不懂,也不想去發明,可改良農具稻種之類的,他多少還是從書本上看過一點資料,雖然僅僅懂得皮毛,但多少也能給百姓們提供點幫助,老天既然安排他穿越了,總得在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時代留下點什麼吧?

如果將來改良的農具改名叫“方錚鋤頭”或“方幟玳呼”改良後的稻種改名叫“方錚稻”。眾些東西搞流世千年,那該是多牛逼的一件事呀。

嗯,回去就跟胖子說說。

儘管最終的結果是為百姓謀福,可這廝的出發點卻只是為了給自己青史留名,實在令人鄙視。

泰王聽得兩眼有些發直,盯著方錚半晌,這才嘆道:“今日方知方兄大才,竟然深藏不露”實在佩服!”

方錚從青史留名的美夢中回過神,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是瞎說的,呵呵,你別當真,真要改良這些東西,哪有那麼容易,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泰王深深看了方錚半晌,目光很是複雜,看得方錚直發毛。

今天的泰王哥哥貌似很不正常啊,這傢伙不會一夜之間忽然變成了玻璃,看上了本少爺的美色吧?

沉默良久,泰王忽然道:“方兄,你對天下大勢如何看?”

方錚扯著嘴角笑了笑:“天下大勢你別問我,問你弟弟去,他才是皇帝,我就一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這趟江南的差事辦完,我就告老還鄉了。在我眼裡,所謂天下大勢,還不如一鍵雪花白銀來得實在

泰王失笑道:“你都已是國公了,這愛銀子的毛病怎麼老改不了?。

方錚嗤笑道:“說的多新鮮吶,這天底下誰不喜歡銀子?你別說你不喜歡啊,我記得有位先賢曾說過:“你們中誰若說自己沒有罪的,大家可以用石頭丟他”意思就是說,咱們大家其實都一樣,誰也甭笑誰。”

泰王楞了:“這句話”是哪位先賢說的?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上帝,跟咱們玉皇大帝平級,不過人家管西邊兒的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泰王又停下,神色肅穆道:“方兄,我想聽聽你對皇家正統的看法。”

方錚微微皺了皺眉,泰王今兒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問皇家正統幹嘛?

所謂“皇家正統”。這個字眼兒比較含蓄,其實說白了。就是皇帝繼承人的問題,如今胖子才網登上皇位,這位泰王殿下素來與世無爭,幹嘛又問起這個?

“父終子繼,這是老天爺定下的道理,呵呵,泰王哥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泰王嘴角挑了挑。臉上浮現幾分詭語難明的神情:“父終子繼?說得好,可先皇有五個皇子,怎麼就偏偏輪到了四皇弟?老天爺定下的道理,方兄覺得公平麼?”

方錚一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這位泰王哥哥今兒很反常啊,一下問我天下大勢,一下又問皇家正統,跟他以前淡然無爭的性子完全不符,莫非他嘴裡不說什麼,可對胖子即位當皇帝還是心懷怨尤



“泰王哥哥,公不公平我說了不算,這事兒得先皇說了算,如今先皇仙逝,大行前指定了無病作為皇位繼承人,你我皆是先皇臣子,當無條件服從先皇的旨意才是,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泰王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老天爺還立下了一個規矩,不知方兄可有聽說?那就是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先皇駕崩之前,身為嫡長子的太子起兵謀反。自然要廢黜,皇二子壽王欲圖不軌,將他削去王爵,貶為庶民自是應該。可是為何先皇卻偏偏跳過我這皇三子。立了四弟無病為儲?莫非先皇根本就不記得他還有我這個兒子嗎?古人云:長幼有序,便是順位而即。也該由我這皇三子為儲才對,方兄,以為然否?。

方錚一驚,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這番話往重了說。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了,沒想到會從慣來溫文儒雅的泰王嘴裡說出來。反常,太反常了,泰王到底想說什麼?

方錚對泰王的印象固然不錯,可朋友之間所言所行還是有底線的,方錚平日再沒原則,再嬉皮笑臉,可他也有他的底線 胖子是他費盡了力氣才抬上皇位的,名正言順,臣民景從,從來無人質疑胖子皇家正統的地位,今日泰王的這番話,令他有些惱怒。

“泰王殿下,你的話,過分了方錚沉平臉,冷冷道。

泰王無所畏懼的直視方錚,臉上仍留著淡淡的微笑,目光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很複雜,方錚看不懂。

二人對視良久,泰王徐徐嘆了口氣,蕭然道:“也許過分了吧,我只是有感而發,如今四弟已經即位,再說這些很不應該了,其實我也只是洩一口心頭的怨氣罷了,我從小懦弱,不喜爭執,在父皇眼裡,在兄弟眼裡,我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庸才。他們從來就不拿正眼看我,成年之後,我雲遊天下。父皇更是對我不聞不問,權當他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呵呵,封我王爵。予我鍾粟,然後便放任逐流,由我自生自滅,雖說貴為皇子,可除了這個王爵的身份,我比那些被貶謫流放的罪臣好不了多少,如今父皇仙去,逝者已矣,今日與方兄所言這些,算是洩一下多年的鬱結之情吧,呵呵,方兄莫怪”

方錚有些理解泰王的感受。大內深宮由來脖攢之事甚多,像泰王這般遭遇的,對皇家心有所怨也在情在理,洩洩怨氣倒也無妨。

笑眯眯的拍了拍泰王的肩,方錚笑道:“泰王哥哥言重了,世間本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我與你是好友,在我面前說說無妨。不過以後可別在外人面前說了,你與無病自小相交甚厚,莫要為了這身外名利。壞了你們的兄弟之情啊

泰王展顏笑了。笑的很開心的模樣:“我與方兄一見如故,所以忍不

圓誣最薪童節就洗洞書口四心凹3口們”諜芥牽窩子說了幾向。我今生只說眾次,以後再也不提。教以”了。”

方錚大讚:“泰王兄多年來雲遊天下,寄情山水,胸懷自是比一般人寬廣得多。”

說話間,二人已走回了官道。

泰王要走了。方錚語氣沉重道:“此去一別,來日相見不知何年何月”

“咳,方兄。這句話你剛才說過了”

臨登車輦,方錚忽然多了幾分不捨,其實泰王挺好的,皇族之人無一不覬覦皇位,為爭儲奪嫡而拼得頭破血流,惟獨泰王是個例外。他與泰王從相識到現在。一直保持著君子淡然如水的交情,泰王喜雲遊,而他呢,辦完江南稅案後便打算辭官,帶著老婆們逍遙自在去也,那句話本沒說錯,今日一別,真的不知何年何月再見了。想到這裡,方錚心頭不由多了幾分悵然的愁意。

“泰王兄,等一等”方錚叫住了登輦的泰王。目注他半晌,忽然笑道:“有詩云: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古人高雅,以折柳窩離別,我與兄也算是至交,不如由弟為兄折柳一枝。以盼你我早日再聚,如何?”

泰王一楞,眼中不由浮上幾分溫暖,望著方錚點頭笑道:“也好,我遊歷天下,遍識詩文之友,可真正能說心事的朋友卻很少,你是其中一個。為我離別折柳的,也只有你一個,弟銘記在心。”

方錚朝他笑了笑。轉身走到官道邊,官道邊栽種著一排楊柳,在春日的陽光下,正抽出了嫩綠的新芽。

方錚看了看。選了其中一棵樹,抓住一根柔軟的枝條,然後微微用力一 …

“嗯?掰不動<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页>>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