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臺底下,六十多個偵察骨幹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從團裡警偵連武偵排過來的老兵們一個個在連裡都是牛逼哄哄的貨,現在看到個學員軍官居然當了全師偵察骨幹集訓隊,心裡頓時有些不服氣。
憑什麼?
每個老兵甚至過來參加集訓的少尉軍官心裡都蹦出兩個字——不服!
這次集訓,師裡下發通知要求派出各團偵察骨幹和年輕的幹部過來參加。
能選上來參加的,都是在各連裡的佼佼者。
沒兩把刷子,能在武偵這個專業裡混下去?
不說別的,慫包站在最基礎的十米攀登牆下就腿軟了。
看到底下議論紛紛,唐文凱的臉色一愣,雙眼一瞪:“都是老兵了,需不需要我在這裡強調佇列紀律!?”
看到營長髮火,下面的人總算閉了嘴。
“下面,由莊嚴同志介紹一下自己,然後簡單介紹一下這次集訓的大致科目佈置。”
唐文凱帶頭鼓掌,下面坐在馬紮上的偵察兵們稀稀拉拉地鼓掌。
莊嚴走到所有人面前,敬了個禮,然後開始自我介紹。
“……我剛剛從學院畢業,專業是特種作戰與指揮,這次受營領導之託,舉辦這一期集訓班,目的主要針對目前4師轉型升級中偵察部隊遇到的難題——兩棲偵察科目展開訓練……”
莊嚴並沒有介紹自己從前太多的輝煌過去。
因為他覺得沒必要。
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將自己過往榮譽掛在嘴邊叨叨的人,因為那樣會顯得有些炫耀的意味。
之後,莊嚴開始宣讀集訓科目和內容、標準。
莊嚴制定的訓練標準和科目,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他的標準是按照“紅箭”大隊的訓練標準制定,而且開設了地獄周,進行了淘汰制。
這畢竟不是普通的新兵集訓,而是偵察骨幹集訓。
既然是骨幹,那就是有點兒底子的,要求當然會很高。
例如莊嚴要求射擊方面必須進行所有的一到五練習之外,還要進行各種槍械的特種射擊,包括匕首槍射擊也要考核。
這些從前武偵連都不作為考核科目設定,只是進行練習而已。
還有就是狙擊科目,居然要求600米射擊胸環保。
4師武偵從前最多打到300米……
還有就是地獄周的各種體能和野外耐力、生存訓練,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大家又開始議論,覺得這個新學員是不是在學院裡讀了幾年所謂的特種作戰專業,實際上毛都不懂,屬於脫離實際的那種學院幹部。
這種現象倒也不鮮見。
有時候,從院校裡畢業的學員第一年到部隊往往有些水土不服,也有急於出成績抓訓練脫離實際的情況出現。
作為偵察骨幹,裡面不少是士官,當了好幾年的兵,有個別甚至是二期,年齡和莊嚴差不了多少,心理上多少有些鄙視的性質存在。
等到讀完了集訓計劃,莊嚴結束講話的時候,例行公事地說了一句:“如果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我們集思廣益,一起把這次集訓辦好!”
“莊隊長,我有個問題!”
在黑壓壓的人群裡,一隻粗糙而且滿是繭子的手舉了起來。
莊嚴沒料到還真有人當場舉手。
不過也好,聽聽別人說什麼也不錯。
舉手的是個兵。
莊嚴說:“舉手的那個班長,站起來說說。”
那人刷一下站了起來。
莊嚴一看,覺得這小子有點兒氣勢。
那雙眼睛裡有股兒殺氣,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息。
不錯,好苗子!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連隊的?”莊嚴問。
那個上等兵挺了挺胸,頗為自豪道:“我是咱們師1團警偵連武偵排的一班副班長,我叫許二。”
許二?
這名字還真有些特別。
“說說看,你有什麼問題。”莊嚴淡淡地問道。
“隊長,我想問問,集訓計劃裡的那麼科目,你都精通嗎?”許二一邊說,目光裡早已經溢位了不屑的光芒。
莊嚴微微笑道:“能教的,我都精通。”
許二說:“那是不是精通了就可以免訓,可以當教員了?”
莊嚴點頭:“當然,能者為師。”
許二十分乾脆,又道:“我覺得我的擒拿格鬥可以免訓,那麼是不是可以申請免訓?”
莊嚴愣了一下,他倒是真沒遇到這麼二的傢伙。
這傢伙還只是個上等兵,傲到沒邊了。
名字果然沒改錯。
許二……
真是夠二的,傲氣得有些二的感覺。
他也感覺到,底下這幫子偵察兵老油子,估計是心裡有些不服自己這個學員兵。
掃了一眼所有人,每一個人都是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表情。
唐文凱似乎認識許二,馬上指著他說:“許二,你是不是又犯二了?”
“報告營長,我沒有犯二,我只是想免訓而已!”
還別說這傢伙二,回答起問題來,思路清晰,邏輯嚴密,倒是真沒啥好批評他的。
不過就是那種口氣,一聽就知道是**兵一個。
莊嚴也當過**兵,當然瞭解許二。
他知道,要讓一群狼聽話,就得打贏狼群裡最強的那個,自己才能當上頭狼。
也行!
反正自己也想給這些4師的偵察兵們示範,倒不如借這個機會,徹底讓他們閉嘴。
莊嚴將集訓計劃揣進兜裡,然後揹著手,在隊伍前踱了兩步。
底下的兵以為莊嚴慫了,不少人已經捂著嘴,開始發出吃吃的偷笑聲。
許二更是得意。
他有得意的資本。
在4師偵察部隊裡,沒人不知道許二這個名字。
這僅僅是個第二年兵。
但是,確實全師最**的第二年兵。
在4師,他是個名人。
入伍前就曾經拿過省級青少年武術套路的冠軍,不過由於喜歡打架,隊里根本管不住他,家裡人怕惹事,送來當兵了。
入伍後經過一段時間的錘鍊,許二打遍全團無敵手,在組織的對抗賽裡,就連老兵他都照幹,而且每仗必贏。
幾乎可以說,整個4師如果單輪格鬥,這傢伙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偵察營組建之初,唐文凱曾經想將調到偵察營,不過許二看不上,說:“營長,不是我不肯去,你去找找你營裡,只要有一個人能打贏我,我許二二話不說,打起揹包跟你走,從今往後你讓我幹啥我幹啥!”
牛氣到了這種地步,就連新任偵察營長親自來招攬都不放在眼裡,更不用說是莊嚴這個學員兵了。
正當所有人以為莊嚴秒慫的時候,後者停下了腳步。
他手一指,指向下面參加集訓的六十多個偵察兵。
“這樣吧,集訓內容裡的所有硬科目,射擊、格鬥、體能、攀登、識圖用圖、泅渡等等,任何一項,你們這六十五個參加集訓的人裡包括幹部,挑最好的代表出來,和我比,只要一項我輸了,我這個隊長就馬上退位讓賢!”
這話好比在全場投下了一顆炸彈,所有人先是傻了一樣,然後猛地爆發出嘈雜的議論聲。
這是要一個vs幾十個的節奏!?
就連許二也傻眼了。
這傢伙瘋了吧!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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