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珂,為什麼打架?”
除了幾個尷尬無比的排長和班長之外,站在隊伍的左側還有三個人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刁珂勾著腦袋,半天沒說話。
“說!”
莊嚴爆喝一聲。
刁珂嚇得渾身一抖。
“昨天……昨天宣佈我們幾個去參加動力三角翼培訓的人立功,許二今天晚上吃完飯休息的時候過來譏諷我們……”
莊嚴揹著手,依舊在看。
他沒說話。
等著刁珂往下說。
刁珂抬眼看了看莊嚴,繼續道:“他說我們幾個是走了狗屎運撿了個三等功,訓練還沒他好……我不服,爭辯幾句,他就說不服你和我較量較量,還說我是個慫逼,就靠投機取消拿的三等功……”
原來是因為這事!
莊嚴明白了。
其實立功這事,也還真說點兒運氣。
有時候機會來了,你又恰好真有某些方面的本事,立功並不難。
而有的時候,你苦練了好幾年,卻沒遇到一次合適的機會,又或者如當年莊嚴遇到的一些尖子,臨場發揮不好導致錯失金牌和立功的機會,也不奇怪。
遠的不說,就拿老班長朱德康來說。
當了五年兵,要說軍事,當年在1師裡也是響噹噹的人物,那個尖子金牌沒啥問題。
可就是沒拿到,各種機緣巧合,各種機會錯失,各種擦肩而過。
到最後,想靠養豬養出個三等功,沒想又遇到了豬瘟,全豬陣亡……
這事,也是沒地兒說理去,只能認命。
許二這人,你要說他訓練上的確也還行。
尤其是格鬥方面,放眼全師,恐怕士兵裡無人能敵。
尤其來到偵察營之後,幾乎是天天有空就湊到自己跟前求教。
莊嚴打心眼喜歡這個兵。
雖然知道許二那脾氣有點兒目中無人。
可哪個牛逼的兵不是這樣?
當年自己不同樣傲氣,不同樣天不怕地不怕?
所以,莊嚴對許二是傾囊相授,甚至將當年楊松林的那個消腫化瘀的藥方都拿出來,給了許二。
他有心將許二培養出來,但是這次確實令他生氣。
放在往常,莊嚴也許沒那麼惱火,可是今天不一樣。
他問許二:“刁珂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誰讓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我們面前炫耀,說他自己三等功多牛逼,說他給家裡打電話了,他老爸說喜報到的那天要大宴賓客……我受不了他那種傲嬌樣。”
許二嘟囔了半天,聲音比蚊子還小:“但我也沒說錯……他就是運氣好而已,要換了我有機會,我也成……副連長你不帶我去而已……’
這口氣,聽起來就像大戶人家裡受了委屈獨守空房的小媳婦。
莊嚴說:“你說刁珂是運氣,你飛三角翼能飛過他嗎?“
許二想了想,搖搖頭,但是又不服氣道:“可他其他不如我……”
莊嚴氣得差點向朝著小子屁股上立馬踹上一腳。
這屌兵說的還真是事實。
刁珂除了飛三角翼,其他科目還真爭不過他許二。
他對刁珂說:“聽到沒有?人家不服你。”
轉頭問許二:“你不服他什麼科目來著?”
許二聽莊嚴的口氣,以為莊嚴是站在自己這頭,頓時來勁了:“格鬥、射擊、越野、潛水、泅渡……”
他一口氣數了好幾個科目。
莊嚴等他說完,轉頭問刁珂:“他說的是事實嗎?”
刁珂憋得臉都紅了。
人要臉,樹要皮。
這許二就是當眾抽自己嘴巴子。
他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訓練,一定要超過他許二。
王八蛋,我讓你小看我!
我看你小看!
“記住了,刁珂,許二挑釁你大家,是他不對,但是有一點他沒說錯。你得了三等功,的確證明你某些方面比別人優秀,也確實出了成績,但是別驕傲,記住了,你的軍事素質並不均衡,你還沒到那種可以拿著軍功章到處炫耀的地步。假若有一天,你項項牛逼,科科頂尖,你拿出來炫耀沒人敢說你半個字。“
說完,擺擺手。
“你們幾個先入列。”
三個人灰溜溜跑回佇列裡頭站好。
莊嚴來到韓豆芽幾個排長面前。
“韓排長,好雅興啊!”
韓豆芽頭低得更低。
莊嚴看看天空上的星星。
又道:“你看,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對吧?”
莊嚴伸出手,扯了扯他迷彩服的軍銜。
“當上軍官了,是不是覺得大局已定,可以放飛自我了?”
幾個排長聽了,額頭上的汗涔涔而下。
莊嚴嘆了口氣,回到佇列指揮位置上。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兵。
“我很少發火。”莊嚴說:“因為我當兵的時候也沒少闖禍,我理解你們,十八二十的小年輕,當個一期士官也不過是二十來歲,誰能不犯個錯?”
說著,轉向了韓豆芽的方向。
“今天雖然是星期天,可是你們幾個幹部出去小店吃東西,還喝酒,居然連個值班骨幹都沒留下?兵打起來了,你們居然不知道?”
韓豆芽站在原地,真想找顆石頭砸死自己算了。
其實他倒也不是沒想過要留人,只是叫了這個不叫那個,那不是看不起人?那不是搞不團結嗎?
何況去之前,指導員還在連部辦公室裡坐著看入黨申請書。
這一看,至少也要一小時啊。
往常指導員這時候一定不離開,何況今天莊嚴去了醫院看望連長李洪貴,按理說指導員是不會離開連隊。
沒想到自己這幫人一走,指導員也失蹤了……
不過這話可不敢跟莊嚴說。
自己錯了就是錯了。
栽了就是栽了。
罰了也認了。
把指導員出來就沒意思了。
“我今天去了市區的腫瘤醫院看望咱們連長劉洪貴。”
莊嚴咬了咬牙,腦子裡在進行著思想鬥爭。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決定將劉洪貴的病情公佈。
這事遲早也瞞不住。
何況,他必須讓1連的兵知道連長現在的狀況。
劉洪貴委託自己,一定要在年底的全軍區偵察兵比武上拿第一。
第一?
談何容易。
整個軍區有三個集團軍,光是各種步兵團就有9個,還不包括其他旅和其他兵種師。
這些都沒問題。
莊嚴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一定自信。
自己培養出來的偵察兵,即便要和甲類師的偵察兵比,同樣不遜色。
但唯一的難度就在於c集團軍的特種大隊。
這支大隊其實就是之前軍區的特種大隊。
要和他們同臺競技,實在是沒什麼把握。
跟他們裡頭的新兵蛋子比比還行,跟裡頭的那些精銳分隊的老士官們比,那就差太遠。
這是長期訓練積累下來的代差,不是一年之內能改變能轉變的。
當時劉洪貴求自己答應,面對自己這位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老班長,莊嚴硬不起心腸來拒絕。
既然答應,就得盡力而為。
要讓一支部隊在短期內爆發出最大的潛力,光靠自己的訓練是不行的,還要激發這支部隊的鬥志,要讓他們知恥而後勇。
人,之所以在危急之際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就是因為某種理想和追求,還有信仰。
綜合第一拿不到,單項呢?
單項也計算冠軍,那麼那一兩個單項,對劉洪貴也是一個交代。
“連長的病情並不樂觀。”
莊嚴說完,目光凝重地看著所有人。
這個訊息,在所有人心底裡投下了一枚炸彈,咣噹一下炸了。
雖然難以接受,可是大家似乎又早有心理準備。
癌症。
這個詞本來就是可怕的。
不然怎麼叫絕症?
莊嚴繼續道:“他委託了我一件事,其實,是委託我們在場的所有人。我替大家答應下來了。他希望我們在年底的軍區比武裡,能夠拿第一。我想了想,我們要面對的最大對手,就是我們自己c集團軍的特種大隊,這支大隊,相信不用我多做介紹,大家都知道是什麼來頭,你們覺得自己有信心嗎?”
沒人回答。
大家都忍不住在心底裡進行了一番模擬抗衡。
然後大家發現,這事要贏簡直有些天方夜譚了。
以前的軍區特種大隊啊!
他孃的都是什麼人?
都是神仙般的老兵油子!
跟他們比軍事?
還要勝出,還要拿第一?
只有腦袋瓜子被門夾了才會相信能做到吧?
“都慫了?”莊嚴問。
大家的目光有些畏縮。
韓豆芽忽然說:“副連長,咱們軍官能不能上陣?”
莊嚴說:“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設定軍官比試科目,現在的比賽科目表還沒下來。”
韓豆芽說:“如果設定軍官比試科目,那我覺得你至少能拿個第一。”
莊嚴說:“你們都將希望寄託我一個人身上?將來打仗,我一個人打?我掛了,你們都投降算了?”
一句話差點把韓豆芽噎死了。
莊嚴大聲道:“我也是在特種部隊出來的,說實話,我還當兵那會兒,我就敢跟特種大隊的人較量,而且還打了個平手,我去了紅箭大隊之後,至少我在不少科目上是沒輸過的。這麼多年,我跟各軍區特種大隊都有過交流,我也拿了不少的第一。”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別太把他們當回事,特種兵也是人,不是神。同樣是兩條腿,兩隻胳膊一顆腦袋,有什麼可怕的?上次的動力三角翼集訓考核,我們不是勝出了嗎?那麼多支來自於特種部隊的隊伍同場競技,我們不是拿了個第二嗎?雖然有點兒取巧,但還是贏了。現在我們還有兩個月多的時間接受強化訓練,而且你們平時接受的訓練就是我按照特種部隊強度來打造的科目,難道還不夠嗎?”
刁珂忽然喊了聲報告。
莊嚴道:“說!”
刁珂說:“副連長,有動力三角翼比武嗎?”
莊嚴搖頭:“據我所知,全軍區偵察部隊只有我們開展了三角翼訓練,特種大隊有,但是不可能為我們單列這個科目。何況了,之前全軍三角翼集訓,你們不是在場嗎?”
刁珂撓撓頭說:“對呀,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他對旁邊的人說:“我開始也覺得他們牛逼,後來也沒怎麼怕了,我覺得可以試試一戰。”
許二舉手:“報告!”
“說!”
“有格鬥科目嗎?”
“這個有。”
許二聽了,頓時血湧上頭:“副連長,我給你那個格鬥第一回來!”
“行!有志氣!這兩個月,我會特訓你!”莊嚴看到有人敢舉手請戰,趕緊趁熱打鐵:“還有誰敢和他們一戰?”
“副連長,也算我一個!”牛世林舉手:“我也想立功!我射擊上不錯,你再強化一下我,我爭取拿個第一!”
“好!有志氣!”
“報告副連長,請問比不比長距離負重越野?”全連負重越野最牛逼的敖勒在隊伍裡舉起了手:“我都覺得負重越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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