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忠誠……
聽了這話,倫琴怔了一下,剛想要回答,可是話到嗓子中卻又下意識的收住了。
能夠保證未來對家族絕對的忠誠嗎?
這話若是放在以前,他不會有任何猶豫,哪怕是現在,他也不應該有任何猶豫的神色,可是他還是下意識的停頓住了。
倫琴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不會不知道在這猶豫的一瞬間,會讓萊茵哈特產生多麼強烈的信任危機。
他很想親口告訴萊茵哈特,自己的忠誠不會有任何問題,從前是,以後也是。可是他無法欺騙面前這個從小到大都把他當成親弟弟看待的男人,同時更不願意正面回應這個問題。
“大哥,你……”
倫琴能夠從萊茵哈特口中聽見對自己產生懷疑的口吻,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沒想到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就讓你猶豫了這麼久。”萊茵哈特走到倫琴對面的位置做了下來,隨後目光在他的面容上掃視了一眼後,才輕聲說道,“你在猶豫什麼呢?倫琴……”
“我也同樣沒想到大哥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倫琴直視著萊茵哈特的目光,沒有絲毫退避和慌亂,清澈的瞳孔中展現的是一種坦然。
“更沒有想到大哥會對我產生懷疑。”倫琴語鋒尖銳,反將了一軍。
這時候,場面開始凝滯了起來,雙方從歡快的回憶場景,進入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中。
萊茵哈特的目光眯了起來,同時神情也冷了下來,緊緊地盯著倫琴,略帶冷厲的訓斥道:“注意你的立場!“
倫琴猛然一怔,眼神下意識的動了動,心中卻是一陣躊躇。
這還是萊茵哈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用冷厲訓斥的口吻對著自己說話的樣子,此生首次。
“大哥。“倫琴的心情有些侷促不安,但還是鼓起勇氣與萊茵哈特的目光對視了起來,繼續說道:”信任是相互的,在我臥底海軍長達八年的時間中,每天都是在緊張中度過的,生怕被海軍發現我的身份,若是我有異心,又何必苦苦堅持八年呢?“
“整整八年啊,我都是數著日子過來的,尤其是在過去一年,海軍內部殘酷的審查,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海軍因此而死,很多次我的精神都快要崩潰了,若不是我謹記著自己的立場,早就叛變了,又何須等到大哥您親自質疑呢?“
一直以來,萊因哈特是信任他的,可是倫琴多次怪異的表現,優柔的決斷,這些都表明了倫琴在內心深處產生了動搖,這種動搖如果不加以警告的話,會越演越強烈,甚至在某一天……
放任下去的最終結果不言而喻。
不過如果強逼的話,結果也不會太好。
萊茵哈特的目光依舊冷漠,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不要忘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曾經告訴過你,這是一個漫長且殘酷,痛苦的過程。”
“呵呵……是我自己的選擇。“倫琴低聲笑了起來,他突然感覺,萊茵哈特的性格變了很多,那種不容拒絕的口吻以及冰冷無情的目光都讓他無比陌生。
他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造成萊茵哈特如今這種性情的,是勢力越來越大,野心越來越膨脹產生的,還是成為王下七武海之後產生的呢?
又或者是……萊茵哈特本身就是這種殘酷無情的人。
“可是我有選擇嗎?“
倫琴的神情突然有些激動,“從開始商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別無選擇。“
誠然,卻如倫琴所說的,雖說萊茵哈特當時尊重了他的個人意願,去與不去全部在於他自己,可是當時那種情形,以及以倫琴的性格來看,這是不會有第二種選擇的選擇。
“所以你現在後悔了?“沉默了一會後,萊茵哈特才開口。
倫琴站了起來,用一種很是陌生的眼神看著萊茵哈特:“我不後悔,也不會半途而廢,只要你我任何一個人還活著,我的立場和身份就不會改變。“
“既然這樣,剛才那句話我收回,是我多心了。“
聽了倫琴的話後,萊茵哈特也同時站了起來,隨後恢復了熟悉的笑容,雖然如此說,可是他心中很清楚,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完全信任倫琴了。
對於萊因哈特來說,一旦家族成員有了這種異心,那麼他就絕對不會留情,這跟當初奇蒂拉的情況不一樣,當初奇蒂拉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家族,而倫琴不止是家族核心成員,他更是一直把倫琴當成親人對待。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也許倫琴真的只是一種情緒上的發洩也說不定。
帶著這種僥倖的心理,萊因哈特繼續看著倫琴說道:“你會不會怪我當初的決定?“
“沒有,我和大哥始終站在一起,始終是一個立場,我剛才也只是無奈的情緒宣洩而已。“倫琴搖了搖頭,見萊茵哈特的語氣緩和下來,他也恢復了一抹笑容。
至於萊茵哈特的多疑,倫琴不想再去深究了,也許在漫長的歲月中,每一個人的性情都會出現或多或少的改變,不說萊因哈特這些年來額變化,自己這八年來,又何嘗沒有變過呢?
只是他心中清楚,在這一段不愉快的對話之後,兩人的關係很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是我的話說的太嚴重了。“萊茵哈特點了點頭,”你在海軍中的壓力我是知道的,情緒出現一些變化我能夠理解。“
“大哥,我不會忘記自己真實的立場的。“倫琴說道。
“我們不談這件事情了。”萊茵哈特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了一句:“你在G13支部應該站穩腳步了吧?“
“我剛剛成為G13支部副基地長。“倫琴點了點頭,他是以G支部少將軍銜成為副基地長的,這證明了他距離G支部中將軍銜也只有半步之遙了。
“現在家族中的情報系統已經徹底完善了,接下來我會特別安排一些有用的海賊情報給你,讓你的軍銜儘快提升到G支部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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