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姚遠,李棟問起自己讓幾人搞的類似後世市場調查的情況,其實都是些很簡單一些問題。
“棟哥,俺們最近幾天都在跑這事差不多都問清楚了,俺負責梅街,衛東負責是路口,衛朝是負責俺們裡山公社。”韓衛國說道。“具體東西,俺們都記下來了。”
說話掏出一黑色筆記本,這是李棟給幾人的,一人一本用來記著這次調查的一些結果,只是這幾個傢伙沒上過幾天學,雖然李棟強調學習知識,甚至去年開始就給幾人開過小灶。
可幾人寫的東西,李棟看著還是有些困難,拼音加各種通假字就不說了,還有類似簡筆畫東西。
“還是說說吧。”這傢伙,誰能看懂,李棟頭皮看的都發麻了,還沒弄明白啥意思。
“你們啊,這樣吧,有時間我讓素素晚上給你們上上課。”
“啊,棟哥,俺都有兒子,還要上課啊。”韓衛國一哆嗦,一想著兒子喊著爸爸上課,那傢伙場面不敢想象,太丟人了。
“不上課可不行,以後好些事情不識字可辦不成。”
李棟直接敲定了。“這樣吧,明天開始晚上有時間七點過來,先一天上一個小時,星期天看情況增加一小時,別的不說,總要把字給人全了,寫全了。”
“棟哥,俺們都老大不小了。”
“那更要學了,衛國你說說,你家娃子這以後上不上學。”
李棟擺擺手,問著韓衛國。“上,俺家大娃肯定要上學,學文化,最好能和棟哥你一樣考上大學,去城裡。”
“你看,孩子上學你說說到時候有啥問題,回來問你啥都不懂,你說說,這可咋整,要是娃子在學校沒學好糊弄你,你也搞不清楚。”
“是這個道理,那學俺上。”
韓衛國一聽可不是嘛,自己啥都不懂還指望娃子學好,得學。
韓衛朝和韓衛東兩個齊齊點頭,雖說跟著素素學寫字有些抹不開面子,可為了自己娃子能當個文化人,學了。
“學習的事,回頭我跟素素說,衛國你先說說,梅街那邊什麼情況?”李棟起身給三人倒了茶,坐下來。
“俺按著棟哥,你說的問了上百個人。”
“主要是是棟哥你說勞動力。”
半大孩子到六七十歲老人,這些李棟認為可以從事一次性筷子加工的勞動力。
“有一多半的人對於搞副業沒有啥想法,還有一小部分人一聽副業,轉頭就跑,按著棟哥你說,這些人有心理陰影。”韓衛國說著翻開本子。“只有不到三成的人對副業有些想法,多數是打算在自己家自留地上多種些蔬菜,還有一些打算有時間進山挖筍子,扎陷阱捉野兔,野雞賣錢。”
“哦。”
李棟微微皺眉,這比自己想象的要差很多。
“路口呢?”
李棟還以為路口公社會好一些,誰知道和梅街差不多了,除卻梅小芳搞的竹編廠周邊幾個生產大隊好一些,其他離著遠一些基本和梅街差不多,大家對於搞副業還心存顧慮,或者說很多就沒有這方面想法。
大家還是緊著工分,最多有空閒的時候在自己家自留地上多種些蔬菜,多養一頭豬啥的,這已經算是有遠見的了,還有一些一心掙工分,沒啥其他想法,只為了吃飽肚子。
梅街和路口公社,甚至裡山公社這邊還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社員吃不飽肚子,山區本來地就不多,人均耕地更少了,倒掛現象普遍存在。
“比想象要更差。”
好在裡山公社社員對於搞副業看法更加開明一下,這多少和李棟搞的竹編廠,竹筍廠有關係,尤其是上次中秋節福利,還有這一次的年終獎影響挺大的。
現在裡山公社年輕男女一個個都想要進入竹編廠,或是竹筍廠,成為一名正式工。
“棟哥,這些調查有啥用?”
幾人其實一直都挺疑惑的,李棟沒當時沒解釋太多。“有大用,一時半會不好跟你們解釋。”
“哦。”
幾人雖然不懂,不過李棟交代的工作還是會用心完成。
李棟大概心裡有數了,一次性筷子訂單的主要還是要放在裡山公社,其他兩家公社分攤要少一些,不過李棟相信只要有帶頭的,之後一些事情就好辦了。
屯田正一真是商人第一筆只答應給一萬美元,這傢伙要等到交貨才會打第二筆貨款。
好在這些錢足夠李棟用了,下午李棟召集了他的那些英語學生們。
不過教的不是英語,這一次教授是製作一次性筷子,工具十分簡單,除卻尺子,柴刀之外只有打磨用的石塊,材料只有竹片,筷子製作速度並不快。
甚至還有一些慢,除卻這些學生還有韓家莊一眾人,幾乎全都來了,訂單的事李棟現在說明白了,這一次訂單分散開,誰都可以做,只要做的筷子達到標準。
李棟按著一分五一雙收購,這個價格是李棟和韓國富他們討論之後,又打電話跟著梁天確定之後定下來,雖說外商給的是一點五美分,可中間一些成本還是要算上的。
一開始大家還想訂一分一雙,最終李棟爭取到一分五釐一雙,本來李棟也不是為了賺這點錢才搞一次性筷子的。
“不錯。”
熊寶寶竟然學的最快,最好,李棟用尺子量了一下完全合格,筷子打磨十分光滑沒有一點毛刺,這點不比李棟差。熊寶寶製作筷子成了樣品,大家挺意外。
除了熊寶寶個頭手竟然這麼巧,還有一個李棟意外的人。“棟叔,你看俺做的?”
“行啊,小浩,可以說出師了。”
“一分五一雙,好好做。”
“真的?”
韓小浩一聽樂的沒邊的了。“娘你聽到了,棟叔說俺做的好。”
“不過做的再好,考試不行,我也不收。”
“啊。”
韓小浩立馬耷拉了,這小子學習真是拉著不走,趕著倒退,好在打幾鞭子,踹幾腳還能跑一段。
“大家看到了,製作一次性筷子很簡單,大家有空閒都可以做,親戚朋友都行,只要合格的,全都收。”
李棟說道。“衛國,衛東,衛朝,還有衛家你們負責收筷子,按著先前劃分,衛國負責梅街,衛東負責路口,衛朝和衛家負責裡山……。”
“衛朝你主要負責咱們韓莊和周邊幾個生產隊。”
“嗯。”
交代清楚,李棟讓學生們回到教室,李棟又給大家上了一趟英語課,又發了一些英語資料。“這樣,磁帶和錄音機放到熊寶寶家裡,大家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熊寶寶家聽,甚至可以邊做筷子邊聽。”
英語還是學的,多學點還是有用的,李棟交代一番學生,回去之後不用瞞著筷子的事,誰問告訴誰。
“棟子,這樣搞不會出問題吧?”
這種訂單,韓國富第一次見,深怕鬧出問題。
“國富叔,別擔心,這事縣裡是同意的。”
“那就好。”
韓國富還是有些不明白,甚至很多人都搞不清楚李棟這麼幹為啥。
“棟哥,姚遠來了。”
李棟一聽快步迎了出來。“快進屋坐,怎麼還帶東西。”
“自己家種的一點花生。”
姚遠帶了一小姑娘,猛地見著還當小娟呢,這丫頭跟著李棟第一次見著小娟的樣子太像了,枯黃頭髮,瘦瘦弱弱,只是個頭要高一些。
“坐。”
倒茶,拿了些點心出來遞給小姑娘吃。“叫啥名?”
“沒正經起名字,平時喊著二丫。”
“二丫,別客氣拿著吃。”
李棟把點心塞到二丫手裡,小丫頭有些躲閃。“拿著吧。”姚遠畢竟見過世面,經歷過生死的,這幾天想了不少,這不聽說李棟搞一次筷子多多少少明白李棟意思。
“我喊你姚哥吧。”
李棟笑說道。“這次找你過來,是想你手裡不是有不少人,我最近幫著外貿公司搞了一單子,人手不足,希望你們有時間幫幫忙。”
“你說的是一次性筷子吧?”
“你知道,那太好了。”
姚遠心說,這哪裡是找自己幫忙,這是照顧自己。“哪能不知道,我先代大家謝謝你。”
“這話就言重了。”
李棟笑說道。“你既然答應幫忙,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月十萬雙筷子成嗎?”
“一月十萬雙?”
姚遠給嚇了一跳,這倒不是假的,太多了,平均下來一天三千雙,姚遠合計一下自己搞的小作坊,有些多不過姚遠還是點頭答應了。“成。”
訂單的事確定了,李棟又聊了一會,說道南邊那場戰鬥,眼前瘸腿的漢子手裡竟然有幾十條人命。“冒昧問一句,按理說國家應該會給予一些補助。”
姚遠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見著李棟看著二丫微微低頭拉著二丫到身邊。“給了……。”
李棟後悔問了,這些補助八成是給那些犧牲戰友的家屬了。“不說這個了,我弄點吃的,咱們喝點。”
“衛國,讓嬸子幫我們炒幾個菜。”
“好嘞。”
棟哥對這樣姚遠挺高看的,幾人都看出來,姚遠推辭幾次,一頓酒喝下了,李棟越加佩服姚遠,這樣漢子就不該受窮。臨走的時候,李棟裝了一些肉和點心,還有兩瓶酒。
姚遠說啥不要,最終收了些點心,肉和酒說啥都沒要。
李棟本來沒明白,不過見著姚遠十分堅持,多少明白一些。
“棟哥。”
“怎麼了?”
回到家李棟靠在椅子躺了一會,喝的有點多,韓衛國說有人來找他,李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誰。”
“那個王八蛋還敢來找我?”
這混蛋不是關起來,這麼快放了,竟然跑來找自己,這倒是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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