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
“小黑哥，咋換糖？”
韓小浩身邊二哈吸溜著鼻涕，拉拉韓小浩的衣襬小聲問。
換糖，李棟一聽想起來了，自己說過這話。“快快進來，石頭倒西南角落，叔給你們拿糖。”
“小娟快給小黑，二哈他們拿糖果。”
好孩子啊，這下好了，修房子地基的石頭不用自己去河溝撿了，這些嗷嗷待哺想吃糖果的小娃子們的戰鬥力可是十分恐怖的。
至於僱傭童工犯法，在現在這個時代，尤其是農村，開玩笑，誰家孩子從小就跟著大人幹活的長大的。
小娟鼓鼓嘴，不過見著石頭都已經倒在角落裡了回屋掏出水果糖來。
“小黑哥給。”小丫頭派發糖果還有點大姐頭架勢，對於二哈和二丫兩個小不點撿的小石塊進行批評。
二哈和二丫可不在乎這點批評接過糖果剝開糖紙就塞進嘴裡，咧嘴笑，糖真甜，好吧，這兩個小傢伙才四五歲，哪裡能挎的動一籃子大石頭不過是撿了幾塊小石頭就跑了混糖吃。
小娟對領頭的韓小浩說了，下次二丫和二哈半個糖，韓小浩才不管給多少，只要有糖吃，二哈和二丫不哭鬧就成要不是嬸子要找自己麻煩了，沒帶好弟弟妹妹。
一幫子小娃子都吃到了糖，這讓帶頭的韓小浩一臉得意，孩子頭的地位更穩固了，作為能給小夥伴找到吃糖活，這令幾個年紀比韓小浩大的孩子都一臉佩服。
“走，撿石頭去。”
一籃子石頭一個糖，這些娃子別提多大幹勁倒是小娟覺著虧了，不該說一個糖，半個糖果就好了。“好了，咱們不小氣。”
見著小娟鼓著小嘴說小石頭都用不上，李棟笑笑。“挺好，鵝卵石鋪地。”
“好了，小姑娘家家不能苦著臉，對了，爸爸給你帶的玩具昨天天太晚沒玩呢吧。”李棟不知道帶啥，小女孩，買了一個萬花筒還有幾隻鐵皮青蛙之類玩具。
“玩會玩具，爸，去做飯。”
小娟畢竟是孩子，一聽玩具忍不住偷瞄，李棟見著一樂。“對著這個看，可漂亮了。”
“哇。”
小娟看了一眼萬花筒，好漂亮啊，怎麼都看不夠啊。
鐵皮青蛙啥的都第一次見，喜歡的不行，韓小浩這群娃子第二波送石頭時候見著小娟玩的玩具，一個個眼睛都直了，會自己跳的青蛙，誰見過啊。
二哈和二丫屁顛屁顛跑到小娟身邊蹲著。“小娟姐，這是啥？”
“萬花筒可看了。”這是小娟問達達，達達告訴她的。“二丫你看這個。”小娟舉著萬花筒對準鐵皮青蛙，二丫看了一眼哇，拍著小手喊著，裡邊好多青蛙，韓小浩這些大娃子一個個心如貓爪似得。
啥東西，小娟一看想到一主意，等李棟做好飯出來，見著幾個娃子放好石頭，不拿糖果了，竟然玩起了鐵皮青蛙或是看著萬花筒，一個個排隊玩的別提多起勁了。
啥情況啊，李棟一臉疑惑，一問才知道小娟說了，撿一籃子石頭換玩玩具一次，李棟哭笑不得，這孩子。“小鬼精。”這點子都想的起來。
“好了，快進屋吃飯。”
“小黑你們趕緊回家吃飯，一會上學了。”
這群娃子戰鬥力真不弱，院角落石塊又多了不少，想來不要一個月李棟建房子地基用的石塊就夠了，當然大石塊還要上山打一些，或是買一些。
娃子們送過來都是小石塊，大的搬不動，不過倒是鋪設院子挺好，尤其是鵝卵石不少。“小娟趕緊吃飯，飯盒爸給你裝好了，牛肉燉山粉還有兩個野雞蛋。”
小娟吃過飯和韓小浩，幾個孩子就出發了，這年月沒有送孩子習慣，沒必要，再說還有設韓國富家三娃子一起呢。
李棟收拾一下上工，今天生產隊組織挑水，別說李棟了，強壯年輕點婦女都上陣了偷懶不成只能跟著一起幹了。
乾旱的太嚴重，再不澆灌水，不光光稻子沒了收成，豆子，玉米都要大減產啊。
李棟不想幹都不成，挑水啊，苦啊，一上午李棟除了偷吃玉米那點快樂時光，其他都是滿滿苦逼。
好在下午李棟自認為混好點活了樂顛顛跟著韓國富在大家羨慕目光下去倉庫拿工具。
“國富叔，這牛不會尥蹶子吧？”紅薯地翻地，李棟牽著老牛，有些慌。
上次騾子轉圈，李棟可是記憶猶新啊。
“這是老牛，你就跟著我好好學就成了。”
李棟心說，你說啥就是啥，套上犁子，翻地這活卻一點不比挑水輕鬆，李棟那個鬱悶，難怪自己說跟著國富叔翻地，韓衛軍幾人似笑非笑的。
被坑了，不光累還鬱悶啊，李棟苦逼了，沒著辦法，牛啊，牛，你別玩我啊，本來瞅著耕地挺簡單，可一上手完全不是那回事。
這牛在韓國富手裡老實本分，可一李棟手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李棟一手扶著犁子，一手握著鞭子，學著韓國富喊著。“溜溜。”
“溜溜溜。”
“劃劃劃。”
老牛可能聽到聲音陌生的很，完全不動。
“我去，你倒是走啊。”
不得已李棟動了鞭子，這下老牛總算走了，誰知道老牛似乎故意和李棟作對，歪歪斜斜的一頓亂溜，李棟手裡犁子被拉著都壓不住了，牛力氣大。
“停停，別跑啊，我去！”
最後拉著李棟和犁子直奔著田埂，沒等著韓國富反應過來，犁舌頭已經卡在田埂裡了，韓國富趕忙跑過來，一把拉住老牛。“噓噓。”
老牛聽到熟悉聲音，停下來，要不牛繩都要拉斷了，不成了，李棟手火辣辣的疼，剛拉牛太用力了。
韓國富嘆了一口氣，我是造了多大孽撿回來一完蛋玩意，算了算了，還是跟著再學一會吧，一下午李棟就跟老牛幹上了，其他機組耕牛倒是沒啥問題，問題全都在李棟這邊。
這下午可把大傢伙給樂壞了，李棟一會被耕牛拉著上田埂，一會拉空犁，一會吭哧吭哧的走深犁，一下午老牛和李棟累的都吐舌頭了。
“你就坑我吧。”
早晚殺了你吃牛肉，李棟恨恨想著，耕地真是要命的活啊，晚上李棟是真不行了，趴在床上哼呦，小娟拉著蚊帳給李棟踩背。“哎呦，酸酸，對對對，上面點。”
“不成了，爸明天要請一天假。”
這一天活要親命了，還不如下午挑水呢，自己咋那麼傻啊，鬼迷心竅跑去學耕地被一老牛坑了，我找誰說理去啊。
“哎呦，李娃子在家嗎？”
“誰啊？”
李棟不情不願爬起來，一看是六嬸子。“六嬸啊，啥事啊？”
“家裡晾點木耳，你看看成不？”
“木耳，好你等著。”
李棟多少懂點，畢竟開農莊了，啥都不懂可不成。“挺好，我給你稱稱。”
“一斤半。”
“六毛錢。”
“好好好。”
六毛錢現錢，六嬸子見著笑開了花，這夠吃半年鹽的了。“那嬸子走了。”
“嬸子慢點。”
接下來又有幾家過來，蘑菇，木耳，野果子，還有拿著紅薯乾的，一晚上李棟那點私房錢用的差不多了，小娟見著李棟看自己，趕緊把木櫃鑰匙藏起來。
唉，那有閨女防著爸的啊，傷心了，唉明天不知道高為民會不會過來，要不自己真要騙閨女的錢才行了，不對，閨女錢那能說騙呢。
第二天沒等著高為民倒是一早被韓小浩幾個小娃子給鬧騰醒了，照著架勢糖果也要告急了，要不要去一趟供銷社找高敏啊，不成，這樣的話顯得自己太著急了。
我好難啊，我一二十一世紀的高材生跑到78年竟然為了幾塊錢發愁，真是活見鬼了。
“叔。”
小浩拉了拉李棟，咋的這孩子，糖不是都給了嘛。“叔，你收大鵝嗎？”
“啥玩意？”
“大鵝。”
韓小浩小聲說道。“俺在水庫下了一草繩圈子，扎到一隻大鵝。”
“草繩圈子，啥東西？”
李棟有點懵逼，韓小浩解釋一番李棟才明白，感情草繩圈子就是現在的陷阱，用草編織圈套再用樹枝，或是竹子彈力作為動力。
這娃子運氣這麼好，大鵝，李棟心說，不知道啥東西，想來是一種大水鳥。“走，去看看，要是能吃，叔就收。”
鐵鍋燉大鵝，再來貼點餅子，想想就流口水啊。
李棟和小娟說了一聲跟著韓小浩去了水庫，感情這娃子是想私下和李棟交易，這不上小學了嘛，幾個小娃子放學就喜歡去供銷社轉悠，裡邊好東西不要太多。
幾個小娃娃眼都晃花了，玩的吃的，口水流了一飯盒。
再有李棟這邊又給小娟買文具，別的不說鉛筆盒，韓小浩看的眼熱啊，可自己爸媽又不給自己買，這娃子倒是聰明，這不聽到自己爺，爸，二叔商量下草套子捉野雞，野兔賣給李棟叔。
這小子跟著學，只是學的不地道，人家下草套子都是山裡，這小子跑水庫去了，還弄了兩條小魚做誘餌，還真給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一早這小子撿石頭時候去瞅了一眼，草套子圈到了一隻大白鵝，這可把韓小浩高興壞了，可剛靠近邊上跳出一隻更大的白鵝，追著他就是一頓啄。
幸好跑的快加上用石頭砸大白鵝，韓小浩倒是沒被啄幾下，李棟聽的一愣一愣，真的是大鵝不成，沒聽說誰家養了大白鵝啊。
兩人很快到了水庫來到韓小浩說的地方。“叔，就在前邊樹叢下面。”
這草套子下到倒是隱蔽，李棟讓韓小浩等著，自己去看看，啥玩意。
“我去。”
剛靠近一隻大白鵝就跳了出來，對著李棟就是一頓猛啄當自己好欺負的，李棟剛路上就弄了一隻棍子，對著這貨就是一頓抽。“咦，還會飛。”
誰知道，這貨竟然飛了，李棟懵逼了，誰家鵝會飛啊，李棟一拍額頭。“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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