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年代了,象她這樣年輕的女人,怎麼還會有這種陋習?想到和一個腳部嚴重變形的女人睡在一起,看著她將又臭又長的裹腳布解下纏上,楊天風就簡直不寒而慄。
見楊天風頗費思量的樣子,閻大總管堆起滿臉的笑容,說道:“我家大夫人說了,楊大隊長雄才偉略,英明神武。經此一事,閻家再無爭勝之心,只求楊大隊長能手下留情,放我們家大少爺一馬,閻家日後定然唯楊大隊長馬首是瞻。楊閻兩家聯合,在縣裡那是誰也動不了的勢力。再者,我家二小姐,溫良嫻淑,聞聽楊大隊長毅然舉義,收復縣城,對您可是異常仰慕和傾心。如果楊大隊長還有疑慮,不妨讓二小姐先住在貴府一段時間,合意便收,不合意便送回去,這也無不可。”
住在這裡,即便沒做什麼,豈不是也壞了人家的名節。楊天風眼角瞟到旁邊的閻二小姐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顫,原來麻木的眼神也有所變化。
看來,閻大總管所說不實,什麼仰慕,狗屁。不過,從這番話可以看出,閻二小姐在閻家沒有什麼地位,一個大活人象東西一樣被送來,還死皮賴臉的非留下不可。也就是說,睡了也白睡,睡得不合意還可以無條件退貨。
楊天風不知道閻家的事情,要是知道了,也就不會這麼驚奇。
閻二小姐和閻寶財雖然是兄妹,但卻不是一個媽生的。閻寶財的娘是正房,閻二小姐的娘原來是個丫環,閻老爺一次酒後亂性,把丫環給抱上了床,還弄大了肚子。
於是,丫環變成了小妾,生下了閻二小姐。閻家大夫人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對爬主人床,升格為小妾的丫環自然恨在心中,平日裡自然少不了刁難和折磨。
從記事起,閻二小姐就只能管大夫人叫娘,她的親媽只能叫姨,而且目睹了親媽是如何當牛作馬,為閻家生兒育女,到死都還象個奴隸。若不是為了年幼的弟弟能好過一些,她也不會忍辱受屈,被當作禮物送過來。
閻寶財出事後,訊息過了一段時間才傳到閻家寨。閻老爺子又急又氣,一下子病倒在床,閻家大小事務立刻落在了大夫人手裡。一方面是救兒心切,再加上閻老爺子病倒,萬一死了,只要閻寶財沒事,那閻家的家產自然是由他來繼承。
可閻寶財若沒了,那個丫環生的臭小子可就撿了便宜;另一方面,大夫人也藉機除去了眼中釘,留下一個年幼的小子,自然任她捏圓捏扁。
而且,這其中閻大總管也煽風點火,沒少落井下石。吳元生和閻二小姐有些情愫,這是閻家上下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閻老爺子都曾說過要將閻二小姐許配給吳元生的話。
然而,吳元生從一個寄人籬下的窮親戚,慢慢爬起,受到了閻老爺子和閻寶財的信任和看重,卻著實讓大權在握的閻大總管感到了不安和威脅。藉此機會,他不僅在大夫人面前說了吳元生的不少壞話,將閻寶財被抓都歸罪到吳元生身上,更要在吳元生心上插一把刀,徹底擊垮這個有力的競爭者。
“閻小姐,你是怎麼個想法?放心,我是不會強人所難的。”楊天風覺得面前這個女孩也挺可憐的,掛著個小姐的名頭,卻和富人家買來的丫環一個待遇。
閻二小姐雖然心中不願意,但事到如今,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回去,自然不會有好果子吃,她和她的幼弟恐怕境遇都不會好。留下,靠上楊天風這棵大樹,萬一得寵,閻家就會有所顧忌。楊家現在可是要槍有槍,要錢有錢,在縣裡是一枝獨秀。到那時,鼓動楊天風將幼弟接出閻家,姐弟倆就徹底安全了。
“楊大隊長是抗日英雄,真正的男子漢,我願意以身相許,誠心伺奉。”閻二小姐這一路上都盤算好了,見楊天風問她,只是猶豫了一下,便擠出笑臉回答道。
楊天風撓了撓頭,這女子,傻不傻啊,我話裡的暗示聽不出來?還是有別的隱情?再說,你嘴上說得好聽,可惜你不是演員,一點都不象。
“閻兄現在重任在身,想要回家探望父親,還得要縣長同意方可。”楊天風站起身,說道:“我去請示縣長,你們且在府上歇息一下吧!”
明顯的託詞,可楊天風不在乎。這就是拳頭硬的好處,你明知道是假話,可還要鄭重其事地連連點頭,表示感謝。
不過,楊天風為了表示尊重,還是去和姚縣長商議了一番。姚宗發的意思也很明確,那就是儘量少動刀兵,儘快實現全縣政令的統一,全縣各武裝在經濟上的統籌。也就是說,他要用經濟手段控制槍桿子的數量以及槍口的朝向。
對此,楊天風並不是很樂觀,但他現在的注意力在外面,而且依他現在的實力,倒也不怕閻寶財。何況,有了軍統的支援,日後別人有什麼異動,他也能提前獲取資訊。
商議完畢,楊天風和縣長秘書宗輝一起回來,曉以大義,剖析道理,他是有些不屑一顧,也不認為閻寶財能受到感召,但姚宗發這個文人卻認為不可缺少。
將閻寶財交給宗輝,楊天風把吳元生單獨叫了出來,這個傢伙,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合適。
“小吳啊,閻兄是要回家伺奉老父,可你這個參謀長,縣長可是沒點頭放行。”楊天風語重心長地對吳元生說道:“大才呀,我也是捨不得。怎麼樣,跟我一起建功立業,你不是自詡比諸葛亮還亮嘛!”
吳元生嚥了口唾沫,腹誹道:什麼縣長沒點頭,還不是你要繼續軟禁我。可想歸想,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執意要走,說不定倒讓楊天風動了殺心。吳元生心思轉了轉,只好陪著笑說道:“庸才,我就是一紙上談兵的庸才,既然楊隊長看重,我願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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