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眨了眨眼睛,猶豫著說道:“雨柔,我有個建議,只是怕你不愛聽,可是——”
“你說呀!”趙雨柔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說道:“咱們是患難的姐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李月華嘿嘿一笑,狡黠地說道:“那個漢奸很在意你,不如就利用他一下,你呢,虛與委蛇,哄得他高興,咱們這些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你要我——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趙雨柔使勁搖著頭,斷然拒絕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月華慌忙解釋道:“虛與委蛇嘛,就是既要哄他高興,又不讓他佔大便宜。先保障咱們這些人的安全,然後再找機會逃出去,或者想別的辦法。”
“大便宜不讓佔,那小便宜呢?比如,拉拉手。”郝佳琪瞪大眼睛問道。
李月華望著趙雨柔,試探著說道:“拉拉手應該可以吧,你說呢,雨柔。”
趙雨柔伸出手反覆看了看,咬牙發狠道:“最多就是拉拉手,等咱們逃出去,我一定要報仇,剁了他的狗爪子。”
李月華附和著說道:“對,一起剁,你剁完讓我來,還要挖了他賊溜溜的眼珠子。”
郝佳琪咧了咧嘴,推了推眼鏡,疑惑地問道:“雨柔,你會哄男人嗎?”
趙雨柔愣住了,半晌吭吭哧哧地說道:“我只哄過小侄子,五歲了。”
“那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要抓緊時間,否則丁懷慶他們可——”李月華儼然成了智囊,她跳上床,三個女孩子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起來。
……………
天越亮,景象也越加優美。火紅的太陽昇起在紫褐色的霧靄之中,向周圍噴吐著火焰。
孟秋蘭從甜美的夢中醒來,卻發現枕邊人不在身邊。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很是迷惑,她的男人很少起得這麼早的。
門嘩啦一聲打開了,孟秋蘭一驚,趕緊躺好,蓋嚴了被子。
楊天風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走了進來,呼呼帶喘。這小體格兒,太糠了,早該鍛鍊了。
“天風,你怎麼起得這麼早?也不叫我一聲。”孟秋蘭翻身坐起,半披著錦被問道。
楊天風呵呵一笑,走到床邊坐下,說道:“我去鍛鍊身體,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
孟秋蘭身上的被子半披半落,雪白誘人的胴體半掩半露,再加上剛剛睡醒,神情中帶著三分慵懶,煞是誘人。
楊天風將手伸進被子,在孟秋蘭柔滑的身體上留連片刻,輕輕拍了拍她渾圓的臀部,笑道:“起來吧,太陽都曬屁股了。”
孟秋蘭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翻雲覆雨,她帶著羞慚和甜蜜,輕輕點了點頭。
早飯的氣氛相當融洽,孟秋蘭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但作為一個女人,她也有著些許的擔心。楊天風剛剛和她接觸的時候,不也是如膠似漆,這次會不會和以前一樣,讓她從幸福到失落的再感受一回。
楊天風當然沒工夫去揣摸孟秋蘭的心思,他今天要去城裡,想到就要看見日本鬼子,還要對鬼子曲意奉承,他就覺得一陣陣的鬱悶。
“天風,有煩心事兒?”孟秋蘭見楊天風微皺眉頭,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沒什麼。”楊天風笑著岔開了話題,“我要上城裡去,你想買什麼東西嗎?”
孟秋蘭想了想,輕輕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缺,你不要耽擱時間了,路上當心,早去早回啊!”
這時,虎子走了進來,在楊天風耳旁低語了幾句,孟秋蘭只聽見“三少奶”這三個字,她裝作沒聽見,端著碗,照舊吃飯。
楊天風將碗裡的飯幾口吃完,輕輕一推碗筷,起身和孟秋蘭打了個招呼,穿好衣服,和虎子走了出去。
孟秋蘭怔怔地望著楊天風的背影,半晌才自嘲地笑了笑,楊天風註定不是自己一個人的男人,只要能分些溫存,自己也就滿足了。吃醋,自己一個從良的女人沒這個資格。
楊天風一邊走,一邊納悶,三姨太,嗯,按著綁著拜過天地的,就是這個名分了。她在洞房打破了他的頭,又撞破了自己的腦袋,本應該恨他入骨的,怎麼又要讓人找他。
難道是回心轉意了,還是又要再來一次謀殺親夫?說實話,楊天風換了靈魂,對趙雨柔的感覺已經變得淡淡的。之所以給她治傷,好好安置她,不過是讚賞她的愛國熱情,不想讓這樣的熱血青年白白去死而已。
走著,想著,納悶著,猜測著,楊天風已經走進了小院子,在房門前他猶豫了一下,裡面傳出了女人的歌聲。
“自由的鮮花開遍了原野
鮮花掩蓋著志士的鮮血
為了挽救這垂危的民族
他們曾頑強的抗戰不歇
…………”
這歌也是能隨便唱的?自己身邊的壞人還沒清理乾淨,要是傳到日本鬼子耳朵裡,還怎麼當漢奸忽悠鬼子呀?
楊天風皺起了眉頭,伸手推開了房門,歌聲戛然而止。
望著屋內有些惶恐的三個女孩,楊天風的目光最後停留在趙雨柔的臉上,一泓秋水般的明眸,未施粉黛也不減皮膚的白晰柔嫩,頭上包著繃帶,更顯出幾分嬌弱,惹人愛憐。
“你找我有事?”楊天風很隨便地坐在椅子上,望著趙雨柔問道。
人的思想決定判斷和感情,既然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所以楊天風此時並未色與神授,而是懷著一種欣賞的姿態面對著趙雨柔。
趙雨柔咬咬唇,她咬唇的動作也是那麼的動人,微露的潔白牙齒使她整個人更添俏麗。
“我,我想和你談談。”趙雨柔很費勁地將目的說了出來。
“談談就談談,你快說吧!”楊天風把身子向後略靠了靠,雙手交叉在腹部,兩個大拇指開始轉圈,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
在趙雨柔的眼裡,楊天風的神態就是輕佻。但從楊天風的心理來說,這是一種無所謂,或者是灑脫,或者是什麼都不在意的表現。重生豈不是賺著了,活著幹,死了算,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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