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三分鐘,楊天風等人憑藉近戰武器,抵擋住了鬼子的反撲,突擊團先鋒營衝入城內,破城奪門的戰鬥以勝利告終。
大批人馬洶湧入城,絲毫也不停留,沿著街道向縱深猛衝。趁著守門敵人被消滅殆盡,後續的大隊敵人還未趕到,我軍推進迅速。
“四月一日凌晨四時左右,戰鬥開始,由於日軍毫無戒備,倉皇應戰,陷入一片混亂。武器裝備雖遠遠落後於日軍,既無戰車裝甲車,更無制空權可言,且又是孤軍深入敵佔區作戰,全無後勤保障和增援部隊,但官兵們滿懷抗日救國的熱情,抱定誓死殺敵的決心,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同裝備精良的日軍展開了一場殊死的搏鬥……”
“傍晚六時,指揮部下達了撤退命令。經過一天的血戰,我軍斃傷敵軍近八百名,擊落敵機一架,擊毀、擊傷戰車六輛,汽車、裝甲車十餘輛,凱旋還師……”
這就是史書上對第三集團軍襲擊開封的描述,在楊天風看來,傷亡數字肯定有所誇大,但總體上還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現在呢,日軍毫無戒備、倉惶應戰沒有變,變的是戰鬥的程序,以及混和師的武器裝備,還將會有結果的大不相同。
持續不斷的爆炸聲迴盪在古城開封上空,熾白的強光照亮了暗黑的夜空,巨大的氣浪掃過大街小巷,房塵迸落,門窗搖撼,大地都在連連抖動。
以最快速度湧進城裡的突擊團,入城後立即沿著街道向北攻擊前進。得到兵力、武器加強的突擊團足有近兩千兵力,兵分四路,一路直插龍亭(開封制高點),攻擊敵軍炮兵陣地;另外三路則形成三個突擊箭頭,沿著草市街、北土街、南書店街向北推進,隨後又分出以班、排為單位的小作戰群,在小巷、衚衕穿插迂迴。
楊天風率領的是中路突擊隊,因為兩側有友軍屏護,進展很快。而左右兩翼的友軍則要抵擋西、東兩個方向有可能來援的敵人,還要突破當面之敵的攔截阻擊,速度稍慢。
而隨後入城的後備團則以部分兵力控制宋門,以及宋門向西延伸數百米的大路,以確保突擊團的後路無虞。其餘人馬則分散成十餘個班、排單位的作戰團體,向南攻擊,他們在城內大街小巷穿插迂迴,遇敵則戰,使城內日軍陷入亂戰局面,牽制其大股集結。
倚仗兵力優勢,四下出擊,把日軍拖入亂戰,這個戰術確實把敵人搞蒙了。到處都響著槍聲和爆炸聲,他們不知道有多少兵進了城。
特別是以排、班為單位的作戰小團體,都配備了花機關、盒子炮或霰*彈槍,並隨身攜帶了更多的手榴彈,武器長短搭配,近戰火力不弱。特別是亂戰的戰術規定,路線可以隨便選擇,哪裡有敵人,哪裡有戰鬥就靠近哪裡。
這些作戰小團體或者配了嚮導,或者由開封本地士兵引導,翻牆頭、過小巷,小股多路,四處開火,造成了敵人的極大混亂。
作戰單位小,卻機動靈活,一小股一小股的官兵象魚一樣鑽來鑽去,放開手腳與敵人周旋。道道垣牆噴吐著火舌,條條街巷閃耀著爆炸的亮光,座座院落迴盪著廝拼的喊殺聲。
迂迴穿插的小部隊負責襲擾、牽制,主攻團的其他部隊則奮勇向前推進,一條街,一條巷的爭奪,逐步壓縮著敵人的空間。
而城南的戰鬥也越來越激烈,第六十團在炮火掩護下攻入火車站,與鬼子展開短兵相接的殘酷戰鬥。南關之敵出動增援,敵我雙方陷入了膠著的激戰。
各處都在戰鬥,使得敵人顧此失彼,有限的兵力調動不及,給城內突擊團的攻擊前進減輕了很大的壓力。
日軍佔領開封后,總體佈署是依據城牆防守,城內並沒有什麼堅固的碉堡,主要街口用沙袋壘起的工事,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所以,一旦堡壘的堅硬外殼被迅速打破,突然變化的情況使敵人的思想轉不過彎來,臨時佈署又一時跟不上,一切章法全都亂了。
而第三十五師團長前田冶被稱為“炮兵之花”,卻實在算不上是什麼讚譽之語。因為他出身炮兵,歷任炮兵大尉、炮兵大佐、野戰炮兵第三聯隊聯隊長,還擔任過重炮兵學校教官、炮兵監理部部員、兵器局重炮課課長、重炮兵學校幹事。直到晉升為陸軍少將、中將,並擔任第三十五師團師團長,卻幾乎一直在幹著與炮兵有關的工作。
所以,說前田冶專業不對,能力不行,或許有些片面,但他的經驗不足卻是真的。而且,前田冶和他的參謀長在心裡也從不認為開封城會丟掉,這個驕橫而執著的堅持,最後將葬送他們唯一的希望。
說得難聽一些,他們在這裡是坐以待斃,聽憑國*軍的絞索越收越緊。但他們內心的驕傲,卻使他們對此沒有覺察。
既沒有收縮防禦,也沒有向外界求援。就在開戰之初的一兩個小時內,混和師的騎兵已經把城外所有的電話線切斷,使開封之敵在意識到危險時,只能透過電報向更遠的大城鎮駐軍請求增援。
情況不明,又是突然襲擊,前田冶在起初的指揮中還犯了錯誤。就個錯誤有些類似於蘇聯遭到德國突然攻擊之後的反應。
對於戰爭開始階段的特點,蘇聯指揮部作了錯誤的估計。當時提出,在國家邊界上依靠野戰工事頑強防禦,不準敵人侵入俄國領土,保證動員時間,然後以強大的反突擊打退敵人的進攻,把戰爭轉移到敵人的領土上去。
想法雖好,但這樣就根本沒有考慮戰略防禦作戰問題,排除了大量敵人突破到腹地的可能性。斯大林甚至把縱深防禦看作是退卻,而不斷的給前線部隊下令反擊,反擊,再反擊。這就導致兵團在倉促中依次交戰,並使敵人獲得了把兵團各個擊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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