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淪陷後,日本侵略軍的“金子聯隊”將司令部設在宿城東關,被群眾稱之為“小東京”。為了滿足日軍的****,在宿城專門設立“帝國旅館”,從各地抓來一些年輕婦女,強迫她們供日軍淫樂。
駐宿城和各據點的日軍還要求周邊地區的漢奸、走狗搶抓民女送到據點供其淫樂。除此之外,日軍還經常四處追捕“花姑娘”,強行施暴,嚇得婦女四處跑反、躲藏。
蹂躪婦女,奴役百姓,抓捕無辜群眾,讓狼狗撕咬,練習刺殺……日本鬼子在宿州地區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
能打就要滅了這些兩腳畜生。楊天風偵察得很清楚,判斷得很明確。宿城之敵調走了一箇中隊去濉溪蕭縣,剩下的大部已被伏擊消滅,城內只有不到一箇中隊的鬼子和二百餘偽軍,雖然是聯隊司令部所在地,但現在卻是異常空虛。
汽車開得不緊不慢,主要是為了後面的步兵能跟上。沿途的哨卡一律以猛烈襲擊加以殲滅,電話線也全部切斷。一直到達距離宿城五六里外的地方,楊天風才停下,與後面的步兵會合後,緊急作了攻擊佈置。而早已投靠過來,王香圃所帶的本地兵,則分派到各攻擊部隊擔任嚮導。
“長官,您還是在後面指揮吧!”佟志和覺得楊天風率特戰隊和突擊隊衝鋒在前,有些過於冒險,在旁小心地說道。
“沒有司機啊!”楊天風一攤手,無奈之後又笑道:“放心吧,我帶的可都是精銳,武器裝備齊全,就算正面與鬼子硬抗,也不見得落下風。只要你們在後面打得狠、衝得猛,敵人哪有時間圍攻我們呢?”
佟志和苦笑了一下,不再勸阻。楊天風的脾氣稟性他也摸得很透,一旦下定決心,九頭牛都拉不回。曾經有一次楊天風開玩笑,說發起瘋來自己都怕。別人或許不以為然,佟志和、肖四等親近的人卻都知道這也未嘗不真。
佈置已畢,楊天風重新坐上汽車,馬達聲響,汽車發動,向宿城開去。
汽車上,戰士們都做好了戰鬥準備。機槍架在車頭,長槍、短槍都上膛待發,榴彈發射器、鋼拳也處於發射狀態。
根據事先的情報和偵察,按照楊天風所做的臨機佈置,靠著汽車和衣服做掩護,應該很容易靠近北城門,那裡主要是偽軍在把守。
如果開閘放行,那就簡單了,直接開進城去。等大隊撲城時,再由一部從城內反身襲擊,奪取城門;如果需要停車檢查,那就在近距離突然襲擊,給城門處的敵人以沉重打擊,然後留下一個分隊(排級建制)控制城門,接應大隊人馬。其餘幾輛汽車還是直衝猛撞,趁著敵人不明所以之機,入城直撲鬼子的聯隊司令部。
用不著搞得太複雜,什麼跟鬼子嘮家常,或者利用官銜優勢大甩幾個嘴巴,喊上幾句“八嘎牙魯”。越拖延,越複雜,其實越容易出錯。這就象製造武器一個道理,精密的反倒成本高,容易出現故障;而簡單又可靠的,更適應戰場,更得到士兵的喜歡。
城門口的防禦並不嚴密,可見鬼子的大意,根本沒把打過來的三縱看到眼裡。在他們看來,又是坦克,又是汽車,皇軍還出動了那麼多,估計現在已經把敵人打敗了,或是正追亡逐北,或是正在凱旋而歸的路上。
離得老遠,楊天風便猛按喇叭,來個先聲奪人。而入城、出城的老百姓早就四下散開,如遇瘟疫。而城門的偽軍崗哨竟然,竟然屁顛屁顛地挪開了路障,唯恐耽擱了“皇軍”的時間。
楊天風翻了翻眼睛,踩油門,率先開過城門,進入城內。街道上雞飛狗跳,驚呼、喊叫,幾輛汽車滿載著“皇軍”昂然駛過,留下一路仇恨而恐懼的目光。一輛汽車似乎出了故障,在離城門不遠處停了下來,立時象散發瘟疫的源頭,再沒有人敢接近。
沿著城內主道一直開進,汽車沒有什麼阻礙便直達東關。遠遠地看見了鬼子司令部,這裡的戒備嚴密了許多,門前還攔著路障,二層崗樓分立大門兩側,上面架著機槍。透過大門的鐵欄杆,還能看見兩輛裝甲車停在院內樓前的大門旁。
一個日本憲兵從崗樓裡跑到大門口,作出了停車的手勢。
“準備開火!”楊天風大聲命令著,車頂上響起了咚咚的敲擊聲,意思是“明白!”
汽車稍微減速,日本憲兵放下了手,等著汽車停下,等著檢查盤問。
猛踩油門,楊天風將車速猛然提高,衝著鬼子便撞了上去。咣,鬼子憲兵象稻草人般被撞飛,汽車毫不停留,撞開了木製鐵絲網的路障,又將大鐵門撞開,象一頭失控的瘋牛衝進了鬼子司令部。
榴彈發射,大門兩側的崗樓迸出耀眼的火花,在轟然爆炸中倒塌下去。汽車上的機槍噠噠噠地響了起來,橫掃著崗樓和司令部內的鬼子。
楊天風握著方向盤,橫衝直撞,一直開到鬼子的司令部——二層洋樓的前面。他本來想漂移一下,可這破汽車實在不給力,勉強斜著停在了大門口。
轟,轟,轟!幾枚榴彈從車上的戰士們手中射出,二層樓的視窗接連迸出爆炸後的火光和碎片。
楊天風剛跳下車,趕忙又伸手抓過座位旁的鋼盔,扣在了頭上。心裡還罵著,這幫傢伙,榴彈用上癮了,這玻璃碴子、破磚爛瓦的可別砸在老子頭上。
機槍瘋狂地射擊著,衝出司令部的十幾個鬼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被打成了篩子。
“衝啊,衝進去。”特戰小隊小隊長孫紹全吶喊著,以標準的持槍姿式,端著鐵製摺疊槍托的駁殼槍先於楊天風衝進了樓內。
長管駁殼槍在百米內有著不俗的威力,二十發的彈夾能提供持續火力,再加上比木盒子輕便不少的摺疊槍托,抵肩射擊能有效地遏制槍口上跳的缺陷,實在是近戰的利器之一。
而自從特戰隊在反掃蕩中與敵人進行了一番巷戰後,對於駁殼槍和霰*彈槍在近戰的威力,便得到了更大的重視。宋青圃和郭松林都認為駁殼槍相當不錯,如果是夜間戰鬥,加裝消音器會更讓敵人防不勝防,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不知道殺死他的對手在哪。
戰士們吶喊著,拿出藏在身上、腳下、車廂擋板後的霰*彈槍、花機關、駁殼槍、鋼拳等稱手武器,爭先恐後地殺入樓內。
“你他*孃的拉著我幹什麼?”楊天風被肖四拉住了胳膊,不由得瞪起眼睛。
肖四象是根本沒看到楊天風的表情,這手拉著,另一隻手連招,兩三名護衛迅速圍攏,將楊天風保護起來。
“他們都有稱手傢伙,您呢?”肖四這才鬆開手,提著一支花機關警惕地四下亂瞅。
我——楊天風眨了瞅眼睛,覺得自己確實生疏了,生疏了作為一個戰士的技能。這倒不是不務正業,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戰士。他可以是工程師,可以是理論專家,可以是指揮官,唯獨不可能天天扛槍打仗。
看楊天風現在的樣子,佩著手槍,挎著指揮刀,要說象鬼子肯定沒人會有意見。但要上陣衝殺,還真沒準備更犀利的殺人武器。肖四不管怎樣還撈了支花機關,護衛更是一個駁殼槍、一個霰×彈槍。
“在這站著挨槍子兒呀?”楊天風一跺腳,說道:“進樓啊,那裡才更安全。”
“等會兒,等一會兒。”肖四這個時候顯得很冷靜,觀察著、傾聽著樓內的動靜,判斷著裡面的進展是否順利。
轟,一顆手榴彈在二樓一個房間內爆炸,噼哩啪拉,窗框、碎玻璃隨著冒出的煙霧落在地上。
肖四一擺手,帶著警衛保護著楊天風向樓門走去。已經打到二樓了,那一樓肯定比較安全。
幾個人剛走到樓門的頂蓋下,又聽到嘩啦的響聲,然後是沉重的咚的一響。轉頭一看,一個肥墩墩的鬼子正從不遠處的地上爬起,瘸拐著要跑。
光頭,死胖子!楊天風的腦海裡驀地一閃,伸手指著叫道:“抓住他,鬼子的大官兒。”話音剛落,他便率先追了上去。
他快,有人比他還快,不是跑得快,是出槍快。轟的一聲,霰×彈槍噴出的彈丸正中鬼子聯隊長小川正雄的腰背、大腿,他慘叫著摔倒在地。
楊天風停頓了一下,繼續跑過去,肖四等人已經超過了他。
“跑,你個死胖子。”肖四一腳踢過去,準確來說應該是踩,是跺,小川正雄鼻口冒血,牙齒也掉了兩顆。
咣,又是一腳。這個警衛員比較陰狠,正跺在小川正雄的兩腿之間,小川正雄立刻象弓起的蝦米,喉嚨裡發出呃的悶響,翻起了白眼。
楊天風到了跟前,左右瞅瞅,小川正雄已經成了縮成一團的死狗,不僅讓他不好下腳,連興致也沒了大半。
“帶進去。”楊天風沒好氣地一揮手,可還是覺得挺鬱悶,一個大腳踢在小川正雄的腦袋上,反應輕微,並不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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