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收藏,感謝朋友們的支援。
*******************************************************************
正晌午了,天氣很暖和。永城原來的公堂前鑼鼓喧天,一派熱鬧的景象。
“嘩啦!”紅布被扯下,“永城縣抗日動員委員會”幾個大紅字呈現在人們面前,站在牌匾下,趙雨柔那嫩白的臉上,似乎也泛起一層紅的顏色。
陽光照著她站得直直的身上,也沾染了這青春的標誌。她的身後同樣是一群年輕人,臉上都帶著莊嚴的神情。
楊天風和肖四站在圍觀的人群中,和幾個便衣警衛人員帶頭鼓掌,趕上了,沒辦法,只好給自己那不是老婆的老婆捧捧場了。
“女的大官兒啊,真是了不得!”
“聽說是個女秀才,在北平念過洋人學校的。”
“長得這樣雅靜,一看就是大家出身,還是文墨人,嘖嘖……”
……………
楊天風聽著議論,淡淡一笑,轉身走出了人群。
已經是秋天了,天高氣爽,迎面吹來的風柔和涼快,讓人感到十分愜意。楊天風等人來到了一家飯館,飯館似乎剛剛裝修完,顯得很新。
飯館裡的客人不多,而且每張桌子都用屏風隔開,這讓楊天風感到挺滿意,他也就沒要雅座,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桌子和眾人坐在一起。
“這張桌安靜,各位先生請坐。”跑堂的夥計旋風般地擦抹著桌子,桌子亮得快照出人影來了。
楊天風淡淡一笑,沒吭聲,隨便點了幾個菜,一個湯,還要了一壺酒店自己釀的特色米酒。
不大一會兒,跑堂的夥計一手託著小碟、筷子和酒盅,一手提著酒壺,還端著一盤煮花生仁,象唱戲的在舞臺上跑圓場般來到桌前。
“先生,嚐嚐我們這兒的小菜兒,五香花生仁。您吃著不好甭給錢,算我的賬!我是說您叫的菜還得稍等一會兒,別這麼幹坐著,先慢慢喝著。”夥計滿臉堆笑地邊說邊安放碟筷。
楊天風笑著點了點頭,暗暗稱讚這夥計機靈,會做買賣。
這時,不遠處桌上的客人招呼起來,夥計衝楊天風點了點頭,應聲跑了過去。
“這夥計還真機靈。”楊天風拿起酒壺給眾人都倒了一盅,說道:“不能多喝,我想這米酒度數低,應該喝不醉人吧?”
肖四不見外,端起來輕輕喝了一口,笑道:“米酒,酸甜的,一點也不辣,喝多少也不醉。”
“那就再來一壺?”楊天風翻了翻眼睛。
肖四眼珠轉了轉,陪笑道:“一壺就夠,咱們不還有正事嗎?”
…………
縣政府的一處屋子內,縣長陸文平正與一位中年人在密談。
“工作開展得不順利。”陸文平有些低沉地說道:“楊天風好象一直在有意躲著我。據我猜想,應該是那個姓馬的軍統組長在中間搗鬼。”
“是啊,楊天風的部隊突然從黃泛區殺出來,而且發展很快,這就使我們原來的組建義勇軍的設想變得不切實際。”中年人手指在桌上輕輕彈動,安慰著陸文平,“所以我們要順應形勢,積極應變。如果繼續執意不改,恐怕會引起楊天風更大的反感,以及軍統的特別注意。”
中年人叫何貴書,是****永城縣工委的領導。雖然陸文平還不是gc*d員,但他在接任縣長的時候,在建立動委員工作的時候,就得到了永城縣工委的支援和幫助,雙方關係十分融洽。
永城淪陷後,陸文平接受了永城縣工委的建議,準備轉移至農村發動群眾,組織義勇軍,開展游擊戰爭,卻沒想到被楊天風佔了個先。
“如何應變呢?”陸文平苦笑著說道:“都說印把子幹不過槍桿子,現在我是深有體會呀!楊天風不是什麼草頭王,他後面有渦陽的人員支援,軍統的物資援助,而且治軍頗有一套,老百姓對他的隊伍並不排斥。”
“不光是治軍有一套,打仗也有兩把刷子。”何貴書笑著說道:“到現在為止,他好象還沒打過敗仗吧?最近大後方很轟動的事情,陸縣長也有所耳聞吧,知道是哪支部隊乾的?”
陸文平點了點頭,笑道:“生俘日軍高階將領,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停頓了一下,他疑惑地揚了揚眉毛,“你不是說,這件事情是楊天風乾的吧?”
“呵呵,就是他率領隊伍乾的。”何貴書笑了一下,鄭重地說道:“幾百人的小部隊,奔襲百里,可見楊天風的膽魄。雖然國府為了不讓楊天風所部遭到日軍的瘋狂報復,並沒有詳細說明,但還是有訊息被我們所獲知。”
陸文平沉默了下來,震驚之餘,也感到了壓力。楊天風敢奔襲數百里,憑的不只是膽量,沒有過人的智謀,也絕對不能成功。跟這樣一個人打交道,他覺得並不輕鬆。
“國共兩黨打了這麼多年,歷盡艱辛才形成了統一戰線,共同對外。”何貴書深沉地說道:“這很不容易,所以,統一戰線高於一切,我們要採取靈活的策略,避免破壞統一戰線的事情發生。”
對於統一戰線的認識,gc*d也是經歷了幾個階段後,才形成了自己的原則和策略。就目前而言,確實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合法地位。而目前的時局,國民黨還沒有采取激烈的軍事行動,所以gc*d採取的策略便是勇敢地拋棄關門主義,採取並維護廣泛的統一戰線。
陸文平對國民黨的腐敗以及官員的無所作為深為痛恨,一下子還消化不了何貴書所說的道理,疑惑地問道:“靈活的策略,是怎樣的?楊天風此人很複雜,先投日軍,再反水抗日,早年又留學日本、遊歷歐洲,他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實在難以琢磨。”
何貴書點了點頭,詳細地說道:“楊天風呢,確實給人一種反覆無常的感覺。但經過我們的調查分析,這種結論應該站不住腳,只能說他心機很深。看他在渦陽的行動,如果說投降日軍是他的一個策略,伺機而動,似乎更確切一些。如果沒有長時間的準備,他奇襲縣城能夠成功,那才怪了。”
陸文平想了想,也不得不表示贊同,“應該如此,倉促間起事,不會那麼輕易地奪取縣城。”
“這說明他還是有民族氣節的,只不過心眼靈活,善於變通。”何貴書繼續說道:“另外呢,他雖然出身在封建地主家庭,但除了私生活有失檢點外,好象並沒有什麼大惡。”
“應該是這樣。”陸文平說道:“他帶出來的子弟兵還是很忠於他,信服他的。雖然部隊裡從不欠餉,而且傷了有人治,死了有撫卹,但他如果罪惡累累,我想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看看,如果綜合分析一下,楊天風倒也是一個可以爭取,或者是合作的物件。”何貴書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外面,說道:“這個動員委員會的主任是他的三姨太吧,工作態度、工作熱情和作風,我看還是相當不錯的。”
“嗯,這也是我請她協助工作的一個重要因素。”陸文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當然,也有結好楊天風的意思。從她身上,倒是可以折射出楊天風的某些行為和心理。”
“當然,你可以從她身上得到一些資訊。”何貴書將手指叉在一起,用力再放鬆,緩緩說道:“我們還有別的渠道,應該更細緻一些。比如說,這個楊天風奔襲鐵路所採取的戰術,練兵的方法,都很有可取之處。”
陸文平對此倒並不意外,楊天風招兵買馬,隊伍中各行各業,各種身分背景的人都有,他又沒長著火眼金睛,自然分辨不出來。其實,在這個時候,國民黨也好,gc*d也罷,都在使盡渾身解數來拉攏爭取武裝。
“首先是爭取,爭取不來便是合作,即便不能合作,也不要讓他與我們為敵。”何貴書扳著手指頭,一條一條地說道。
“我明白了。”陸文平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院中各人都在忙呼著,趙雨柔指手劃腳地指揮。
楊天風吃喝完畢,先到縣城的兵營裡,和陳大龍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帶著幾個衛士趕奔縣政府。這米酒甜酸適口,可後勁卻挺大,楊天風到底是又要了兩壺。現在小風一吹,有些微醉。
“站住,幹什麼的?”剛到縣政府門口,一個哨兵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嗨,你敢——”肖四也喝了點酒,比較興奮,上前便要斥責,卻被楊天風拉了回來。
“我是你們趙主任的男人,來找她回家做飯。”楊天風理直氣壯地說道。
哨兵眨眨眼睛,上下打量著楊天風,楊天風等人今天都穿著便裝,這個哨兵是陸文平招來的人,確實不認識他。
“怎麼,不象?”楊天風藉著些許酒意,斜著眼睛翻了翻,“要麼讓我們進去找她,要麼你讓她出來隨我回家。”
“那,你們在這裡等著。”哨兵對旁邊的同伴說了一聲,轉身跑了進去。
趙雨柔站在院子裡,抹了下額頭的汗珠,細心地看著自己的工作成績,雖然略顯疲憊,身上卻感到一種象叫親人撫摸的舒快感。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