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真的逍遙派大弟子月離風?”
即便是經過天泉的解釋,但上官北蒼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尤其是對方並沒有帶著那把傳聞中三大神兵之一的天機。
“自然是本公子,難道還能有假?”陸寒江話裡有話地道。
“這個......”天泉遲疑了片刻,然後將剛剛霍家門口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和陸寒江說了一遍。
後者聽完之後,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竟然有這種事,此人的易容居然連文大俠都無法看破,江湖上有這等本事的人不多,或許你們惹到大麻煩了。”
天泉聞言,連忙問道:“月大哥,你難道已經知道是誰假扮了你嗎?”
陸寒江微微頷首,然後鄭重地說道:“你們應該知道,玄天教護法法王千面,此人身上一直流傳千人千面的說法,若是他出手,恐怕足以做到以假亂真。”
天泉和上官北蒼皆是一驚,玄天教的名聲太響,不怪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
上官北蒼驚訝過後,立刻質疑道:“不對啊,那千面不是玄天教的護教法王嗎?傳聞他的武功奇高,足以跟南北少林的住持方丈相提並論,可今日所見,似乎不過如此?”
這次卻是天泉出面解釋道:“阿牛你有所不知,千面法王此人行事詭秘,在江湖上多有爪牙戴上他的面具作惡,故而,江湖上誰人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真身。”
“原來是這樣。”
上官北蒼若有所思,然後有些擔憂地看向天泉道:“若是如此,那錢大哥豈不是很危險,被這大魔頭盯上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遭到襲擊。”
“錢?”陸寒江奇怪地看向了天泉。
“咳咳——”天泉趕忙咳了兩聲,他有些不自然地道:“那什麼,月大哥,我此番下山情況有些特殊,不能輕易暴露身份,所以特地用了個化名,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天泉這話完全是欲蓋彌彰,姓有百家,他偏偏用了錢這個字,不是因為錢小小還能是什麼。
不過這事陸寒江倒也沒有揪著不放,反正到現在,也就是天泉自己還以為隱瞞得很好,事實上外人誰看不出他對那小丫頭有意思。
三人正為此事煩心著,未曾想到,窗外一個酒壺忽然飛掠而至,陸寒江側過半身,腳步微點,身形輕飄飄地向後退去,叫那酒壺砸了個空。
方才三人談論之時,剛離開沒有多久的文沉央卻是坐不住了,他才一個發愣的武功,屋子裡就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逍遙派的弟子。
霍家門前一事尚且疑點重重,現在這“月離風”再次出現,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他竟然還完全沒有注意到,如何讓他不震驚。
未發一言,文沉央立刻甩出手中酒壺,一記先聲奪人,可惜又落了空。
破碎的酒壺中,剩下的半拉酒水飛濺而出,天泉和上官北蒼完全沒能反應過來,不幸被澆了一身。
兩人愣神之際,文沉央閃身入了屋子,一把將他倆抓起來丟到了身後去,然後目光嚴肅地看著前方的陸寒江,有些不確定地道:“逍遙派的凌波微步?”
“文大俠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可是失了前輩高人的風度。”陸寒江負手而立,面帶笑容,似乎遊刃有餘。
“賊人狡猾,不得不如此。”
文沉央冷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化拳為掌,欺身而上,立刻就是兩掌連拍,全都叫陸寒江以輕功躲閃了去。
後邊兩個小的回過神來之時,文沉央已經連打了十掌,掌風暴烈,室內陳設全都沒能倖免,破碎斷裂之聲此起彼伏,只是片刻的工夫,屋內便成一片狼藉。
“誤會啊——文叔快住手,這位是真正的月離風月公子,你打錯人了!”回過神來的上官北蒼連忙高呼道。
文沉央卻是充耳不聞,他一連打了三十招,眼見對方身形左偏右移似乎能夠未卜先知,腳下步伐奧妙無窮,彷彿蘊藏了道法天罡於其中。
“看來你的確是逍遙派弟子。”文沉央忽然撤了手,他看著面帶笑容,從容不迫的陸寒江,眼眸微眯,淡淡讚道:“英雄出少年,北冥子有你這樣的徒弟,眼力的確不差。”
“哦?”
陸寒江停下腳步,腰間摺扇翻轉入手,他啪地一聲將其展開輕搖,泰然自若地道:“文大俠認得家師?”
“有過一面之緣。”
文沉央冷漠的面龐上,難得有了一絲笑容,只可惜其中卻藏著深深的譏諷以及幾分難掩的自嘲。
“說來,老夫落難之時,上官兄能夠及時拉一把,還得多虧了令師從中斡旋,若無他牽線搭橋,上官兄也沒辦法在那樣短的時間裡將老夫救出來。”
說罷之後,文沉央轉身從地上撈起了兩瓶還完好的酒壺,腳步一踏,伴著一陣勁風,身形再度從屋子裡消失。
陸寒江微微偏過腦袋,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眼底笑意更深:“文大俠,不愧仁義無雙之名,果然是重情重義啊......”
“咳,咳咳,月公子,實在是對不住。”
上官北蒼紅著臉,萬分尷尬地上前來,他看著周圍亂糟糟的一片,歉意地道:“文叔他性子就是那樣,方才得罪之處,便讓在下代替給月公子致歉。”
上官北蒼有些摸不住面前這人的脾氣,畢竟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面,文沉央這樣得罪了人,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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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實卻有些出乎他意料,陸寒江並沒有在意那文沉央的無禮,反而是笑道:“既然是家師故人,我這做晚輩的,自然該多擔待才是。”
“月公子胸襟寬廣,在下佩服。”上官北蒼大大鬆了口氣,只覺得面前這人突然就友善了起來。
起初因為霍家門前公孫桓那檔子事,見到這張臉,上官北蒼本是有些無名火的,可如今這文沉央橫插一手,讓他見識到了陸寒江的胸襟,此前的誤會盡皆消除,他反倒有些羞愧於自己的小氣來。
懊惱之時,上官北蒼忽然感受到了對方的視線,他抬起頭來,一瞬間好似覺得陸寒江的目光有些異樣,探究中帶著幾分戲謔和玩味,實在有些......不太禮貌。
可只是一瞬之後,對方的目光便再度恢復平靜,上官北蒼微微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大概是他的錯覺吧。
文沉央的事情暫且被揭過,天泉這會兒轉而問道:“月大哥,你在書信上說,東都有要事需要我來相助,不知是什麼事?”
“的確有些麻煩事需要賢弟幫忙,對了——”陸寒江的目光輕飄飄地從上官北蒼的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天泉,他問道:“賢弟來東都途中,可曾有見過小小姑娘?”
天泉一怔,然後有些失落地搖搖頭:“未曾,她......似乎一直在躲著我,月大哥,你怎麼突然會提起小小姑娘?難道東都之事,與她有關?”
對上了天泉震驚中帶著些許希冀的眼神,陸寒江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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