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勢洶洶的番僧,天泉不敢怠慢,他趕忙讓身後的婦人退開,自己則拔出寶劍,一躍而起,迎著那金掌打上。
天泉也不知那番僧底細,但見對方氣勢不凡,這時候他可不敢託大留手,當即運起八成功力,甩出寶劍,令其自半空飛旋而上,如炮彈一般朝著那僧人爆射而去。
便在此時,自那番僧的身周,忽然幻出了一圈莊嚴而又詭異的紫金光華,在聖潔肅穆的金光之中,赫然可見一道道妖異的魅色輪光,這兩者非但沒有相斥,反倒融合在了一起,形成這等怪異之景。
“這是什麼功夫?!”
天泉大驚失色,他從未見過如此之詭異的武功,只見得那番僧一掌拍下,萬千光華伴著這一道掌風襲出,將那飛劍震得連連偏移。
天泉的寶劍就好似那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被那掌力悍然掀翻。
好在天泉眼疾手快,見到不敵,他立刻調轉身形向後撤步,同時用手一招,將飄散的飛劍收入背後鞘中。
天泉落地之後,面色無比凝重,那番僧此刻也落在低聲,雙腳一踏便叫地面上龜裂一片,他一雙圓瞪的眼瞳,猶如金剛瞠目,目光之中的威勢甚至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天泉凝神問道:“你這和尚,練的什麼怪道功夫,貧道從未聽說佛家有過此等武學。”
“孤陋寡聞,你等愚昧之徒,擅拜惡神,卑如螻蟻,真佛在前竟不識得,留著眼珠何用!”那番僧怒號一聲,腳下一蹬,猛虎飛撲般襲來。
“你這和尚,好大的殺心!”
天泉冷著臉拔出寶劍,凝結真氣於其上,悍然揮出,忽地一道月白光彩乍現,絕美而清冷的月光晃了那番僧的眼,便在那光華輝映的同時,無數箭矢似的精芒也自其中陡然射出!
這是天樞真人的招牌絕技醉月三弄,也是天泉壓箱底的招數之一,那番僧竟是如莽漢一般,不管不顧就是一掌打出,看似是想要以剛猛之法一突到底。
可這正中了天泉下懷,這醉月三弄本就是避虛就實,那無數精芒多是虛的,真正的殺招還潛藏在了月華之下。
番僧一掌打碎了月華,無數的精芒自他身上拂過,如清風春雨,絲毫不見殺傷之威力,令他不住嘲諷一笑:“華而不......啊啊!”
那番僧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發出了一陣難以自抑的痛呼,原是在碎裂的光華之中,一道凜然的劍氣赫然洞穿了他的右腿,留下一個指蓋大小的血洞。
天泉冷哼一聲,收了劍,淡淡地道:“和尚,既是出家人,為何殺心如此之大,你們天天唸叨的阿彌陀佛,莫不是用來忽悠自己的嗎?”
點到即止是江湖規矩,天泉向來是遵守規矩的人,除非是正魔對壘,抑或是私怨仇殺,否則他一般不會下殺手。
此次也是,若他想要那番僧性命,方才那一劍對準就不會是大腿,而是對方的脖子了。
“妖道!竟敢傷我!”
誰知這番僧不講道理,天泉手下留情非但沒有讓他知難而退,反倒是激起了他的無邊怒火,不顧那腿上泉湧的傷勢,愣是再掄一拳打了過來。
真氣包裹之下拳頭變得如同銅澆鐵鑄一樣堅硬,金銅的拳風呼嘯而出,那紫金光輪再度現身,盤旋在番僧身周,拱衛著他。
天泉連忙橫握寶劍躲開這一拳,未曾想卻被那紫金光輪猛地撞上,瞬間是被逼退了十多步。
穩住身形之後,天泉面色凝重,那光輪是何武功路數他完全看不出,但似乎攻守皆備,攻如猛虎下山,守似王八龜殼,實在令人無從下手。
天泉心頭暗罵一聲,嘴上喝問道:“和尚,你別不識好歹,好歹也是個出家人,護著這等淫穢之地,不怕你佛門蒙羞嗎!”
“無知之徒!受死!”
這番僧當真是一點道理不講,絲毫沒有談判的意思,他身子一翻,又是連連出拳打來,那紫金光輪再度變換形態,包裹著那拳頭,令其勢再增三分。
天泉站定身形,劍指一點,那寶劍騰空而起,劍勢映空即至,七八道劍光自上方閃爍即至,猶如一道道鐵索,將番僧的進路封死。
誰知那番僧雙拳齊出,步伐兇猛如同野獸,暴吼一聲,真氣包裹下的雙拳幾如鐵錘一般,將那劍光轟然撞得稀碎。
“如此剛猛的拳法......那試試貧道這招天星落子如何!”
天泉眉頭一蹙,再變劍招,他左右手在胸前交替翻轉,凝氣指間,駕馭寶劍,令其化作一道沖天而起,繼而天光乍現,劍上光團即刻散作漫天繁星,如一支支飛射的流失,悍然墜落。
“喝啊——!”
番僧一腳踏碎腳下大地,紫金光輪再度顯現盤旋身周,眨眼間竟是化作了袈裟形態的護體罡氣,那墜落的流星,竟無一道能夠穿透這層罡氣。
“好個龜殼!”
天泉心驚不已,縱身高高躍起收回空中寶劍,隨後持劍向下猛刺,那番僧不閃不避,一拳直直迎上,拳劍相觸,激盪的風浪令周圍的看客幾乎睜不開眼。
天泉憑藉居高臨下的站位,壓制了番僧,旋即乘勝追擊,劍出如雨,森冷劍光翻飛落下,竟是將那番僧的護體罡氣削成了碎片,彷彿落花一般紛紛落地。
誰料在破開了紫金光輪的罡氣之後,這番僧再無防護手段,竟是孤注一擲,頂著那足可斷木碎石的劍氣,硬生生揮出一拳。
天泉的劍氣只片刻就將那番僧砍成了一個血人,可那番僧憑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那飽含真氣的一拳,也狠狠砸在天泉胸口。
“噗!”
天泉的身子被打得倒飛而出,一口血是自胸腹中噴吐而出,他的身子飛出了有幾丈之遠,在地上翻滾了數圈之後,他強忍著翻江倒海的內腑,翻身單膝跪地,拄著劍支撐身子。
“哼!”
那番僧身上足有十幾道劍傷,流血不止甚至駭人,但恐怖的是,此人竟似感覺不到疼痛,即便傷重至此,仍然面不改色,目光森然地看著天泉,再度擺出了揮拳的架勢。
“這傢伙,莫非是怪物不成......”
天泉被唬了一跳,雖然在傷勢上,對方肯定比他傷得重,但尷尬的是,此刻他已經進退維谷,對方卻仍然能夠繼續戰鬥,這下真是要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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