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幾道暫時還沒有想到是誰在暗算華山,他在江湖上交過不少朋友,自然也得罪過不少的人,但究竟是誰會做到這個地步,就為了嫁禍華山......他暫時還沒有頭緒。
“商幾道,你的死期到了!”
郝半生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接踵而至的劍氣兇勐又急迫。
商幾道反身橫劍一擋,借力向後退去,天風卻更快一步,他步伐極快,身如疾影,劍出似幻,兩人對了十多劍,只能依稀看見一連串的火花閃現。
時九寧和郝半生再度出劍,兩人一左一右幾乎將商幾道架住,葉溟的身影忽然在空中出現,他手中鐵劍不帶一絲花哨,直直地落下。
商幾道暗道一聲不好,趕忙騰出一隻手來捏著劍指向上一頂,他澎湃的內力令三位掌門歎為觀止,竟是就這般抗住了他們的聯手進攻。
可就在這時,周圍飛花亂石的光景突然成了一陣劍花繚繞,天風持暮雨劍從商幾道的背後殺出,一劍逼向他空虛的後背。
得手了!
天風面露喜色,可卻看見手商幾道在這關頭拼了一手壯士斷腕,他撤了劍指,竟是赤手捉住了葉溟的鐵劍,霸道的劍氣頓時讓他左手掌皮開肉綻,可他緊緊抓著那鐵劍,硬生生用內力把葉溟從上空拖到了身後,堵在了天風的劍之前。
商幾道的做法讓天風驚訝了一瞬,他心頭立刻有了決斷,暮雨劍偏了半釐,陡然用上了十成功力,幻刃懸鋒的幻陣瞬間破碎,凝聚在劍身上的真氣暴漲了幾分,一劍貫穿葉溟的身子,刺入了商幾道的胸膛。
“噗!”
“咳!”
一連兩聲劍刃入肉的痛聲響起,葉溟仰頭噴吐出一口血來,那暮雨劍貫穿他的胸膛,狠厲的劍氣幾乎傷盡他的五臟六腑,即便不死恐怕也再難練武了。
貫穿了葉溟的暮雨劍也同樣刺入了商幾道的胸膛,但卻在距離心脈還有幾分的最後,被他用手死死握住,沒能再深入半分。
商幾道放開了葉溟的鐵劍,抓住暮雨劍,那鐵劍上殘餘的劍氣也反噬了他,但即便在這種時候,他也沒有鬆開右手扛著時九寧和郝半生的劍,相反,他甚至勐提一口氣將兩人震退了。
如今看來,單論武功修為,商幾道可能是五嶽各派中最強的那個。
時九寧和郝半生退了兩步,卻不著急落井下石,而是震驚地看著重傷的葉溟。
“葉師兄......”看著被暮雨劍貫穿的葉溟,兩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郝半生隱晦地把視線轉到了天風身上,那眼神中的深邃,耐人尋味。
“咳咳!天風師兄,好手段......”
商幾道退了兩步,鮮血從他的胸口冒出,他擰著眉頭在胸前連點數個穴道,暫時止住了傷勢,但卻也無力再戰,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下,靠著手中長劍支援自己不至於倒下。
另一邊,天風臉上滿是驚色,他握著貫穿了葉溟的暮雨劍並未鬆手,目光痛苦:“葉師弟,此並非我所願......”
葉溟嘴角的血一滴滴落下,他並未言語,神色猙獰,當即棄了鐵劍,雙手握住了胸膛上多出的大半截劍刃,一點點用內力將其逼出。
“噗......”
待到暮雨劍完全退出自己的身體,葉溟再度噴出一口血來,身子一軟撲倒在地,嘴角連連咳出血來。
時九寧連忙上去扶住他:“葉師兄,我替你療傷。”
說話就扶著葉溟打坐,雙掌派在他的背上為他注入真氣,葉溟蒼白的臉色勉強有了幾分血色。
後方的腳步聲逐漸密集了起來,大批的江湖人趕到了這裡,看到這幾乎兩敗俱傷的結局,都是震驚莫名。
誰能想到四打一的情況下,商幾道居然還能硬生生換掉了一個人。
至於葉溟的傷究竟應該算在商幾道的頭上,還是該算在天風的頭上,時九寧和郝半生似乎都不適合當這個裁判官。
葉溟稍微穩住傷勢之後,抬頭看了一眼天風,眼底有著一抹深深的嘲諷。
天風持劍而立,並不理會他的眼神,繞開了他將劍架在了商幾道的脖子上:“商幾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咳咳,呵。”
商幾道輕笑一聲,並未答話,對於此次敗北,他早有心理準備,如今落到這個田地,倒是也沒有什麼可怨天尤人的。
雖說單論武功高低,他可能是五嶽各派掌門人中最強的那個,但要命的地方在於,剩下的四個人和他相差並不大。
在這種前提下,他以一敵四,對方根本不會給他機會使出盡滅十三劍那樣招式的機會,況且——
商幾道瞥了一眼天風,目光中帶著意味深長,他本還可以和對方纏鬥一會,縱使落敗也能拖上一兩個一道上路,但如今除了葉溟之外,其他人幾乎毫髮無損。
而且這葉溟的傷,大差不差也算不到他頭上,天風的狠厲讓他看到了衡山派一統五嶽的決心,此人......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
這樣的江湖,或許也只有他這樣心腸的人才能夠帶著五嶽劍派走得更遠。
這倒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只是商幾道早就猜測,五嶽各派的掌門人他都見過,也唯有天風有這個手段能夠上位,今日只不過證實了這個想法而已。
“天風師兄,這是認定了華山有罪?”商幾道仰起頭來,看向了天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四目相對,天風目光微微一凝,他沉聲道:“你若是肯自裁謝罪,我可以酌情放過華山那些不知情的弟子。”
“師兄倒是好心,呵呵......咳咳咳!”
商幾道捂著口鼻,血從他的指間縫隙滲出,他不再去看天風,一手輕輕搭在了長劍之上,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華山山門。
果然如他所料,天風猜到了此事另有隱情,但看著他剛剛毫不留情把葉溟也送上路的手段,商幾道明白了,對方是絕對不會放任華山全身而退。
如此時自己選擇承認一切罪名自裁,對方得了名得了利,又削弱了華山派,只有這樣才可能抬一手放過他背後的門派。
他垂下頭來,凝望著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長劍,目光裡似乎有團不甘的火焰在跳動。
“如何,想好了嗎?”天風的聲音冷如寒冬,架在商幾道的脖子上的暮雨劍隱隱帶了幾分殺氣。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眾江湖人的目光很快從奇異變成了震驚,轟隆如雷鳴的馬蹄聲響徹在這片晴空之下,大地彷佛都在顫抖。
一騎,兩騎,十騎,百騎——黑色的浪潮呼嘯而來,不費半點工夫就將一眾江湖人淹沒,看在四周身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眾人的心一點點地提了起來。
迎著眾人震驚的目光,三位銀袍千戶策馬上前,走在中間的閆峰勒住了馬繩,居高臨下地看向五嶽眾人,澹澹地道:“陸大人有令,請商先生到衙門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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