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幫主,別來無恙啊。”
在一眾飛魚服繡春刀一臉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層層護衛下,一身富貴華服笑容滿面的陸寒江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原來如此,你是錦衣衛的人......”
梁奔浪的臉色很糟糕,這一瞬間此前所有的困惑都得到了解答,靈月族和丐幫那莫名其妙產生的矛盾也有了解釋。
不論是靈月族所說的有人殘害他們的族人,還是丐幫所說的有人偷襲他們的弟子,全都是真的,只不過下手的人不是相互的對法,而是藏在暗中的錦衣衛。
驤雲商號以被害者的姿態依附在靈月族的麾下,既躲過了自己人懷疑,也藉著體量的大小避開丐幫的重視,這才給了陸寒江騰挪的空間,最終靠著一系列手段挑起兩家的矛盾。
梁奔浪雖然早有猜測其中有人搗鬼,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這舵手會是錦衣衛。
畢竟半年前錦衣衛才剛剛在江南折戟沉沙,栽了好大一個跟頭,在不知情的江湖人看來,這就是他們大意輕敵,被人家下了絆子損了大批人手。
所以從潛意識上,梁奔浪不認為這個時候理應在舔舐傷口的錦衣衛,會耗費精力專門來對付丐幫。
要是論仇恨,江湖各大門派,哪一個不排在丐幫之前,按這個順序來,錦衣衛要對付他們也是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不過樑奔浪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拍板的並不是指揮使孟淵,而是鎮撫使陸寒江,他做事的原則只有一個,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老幫主這是要去靈月族?可惜了,燕大俠已經替你前往,所以那邊就不勞你費心了。”
陸寒江向後退了一步,淡淡地道:“動手。”
“殺!”
隨著一聲命令落下,三位副千戶各顯神通,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攻向梁奔浪。
三人之中,劉一手使得一手橫練功夫,鎮嶽定風功在拳腳上優勢極大,而邊廣則是正統的邊軍功夫出身,自始至終都是一套中規中矩的邊軍刀法。
相比之下,應無殤就有些特殊了,雖與其他同樣的,平日裡都掛著一把繡春刀做擺設,但實際上他拿手不是拳腳也不是兵器,而是一套獨門內功。
劉一手和邊廣一左一右殺來,梁奔浪橫起打狗棒架住兩人的攻勢,然後和正面襲來的應無殤對了一掌,兩人一觸即分,澎湃的內力雖直接震退了對方,但很快就讓他感到了不對。
掌心傳來了彷彿灼燒一般的痛感,梁奔浪將打狗棒舞了一圈擋開左右兩人,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通紅一片,多處皮膚已被腐蝕,若不是自己內力防護的及時,這時候恐怕已經傷至露骨了。
梁奔浪臉色一沉,盯著那應無殤道:“竟是腐骨功,老頭子本以為這邪門功夫早就失傳了,沒想到天下竟還有人會使用。”
應無殤運起真氣匯於雙掌,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嗤嗤聲,他冷冽地笑道:“當年江湖正道不分青紅皂白屠我應家,若非孟大人出手相救,這門功夫確實是要失傳了。”
“果然是南陽應家的後人嗎。”
梁奔浪輕輕一嘆:“練就腐骨功需以活人之身作為練習物件,當年應家因此惹下累累血債,不是魔道卻勝似魔道,若我等不加以制止,豈非助紂為虐。”
應無殤冷哼一聲:“武功傳承下來便是要人練的,哪有什麼正邪好壞,分明是你們看我應家勢大已成威脅,這才下了死手,還說什麼江湖大義,徒惹人笑話!看招!”
話已至此不再贅述,應無殤三兩步上前,雙掌一齊推出,左右兩人也乘機各自攻上,梁奔浪故技重施,又是一招時乘六龍,飛旋的金龍逼得三人近不了身,他再猛地一腳踏地,震碎了腳下土石,三人一陣身形不穩,被他補上了一招六龍迴旋,全都倒飛出去。
丐幫幫主的強悍令人吃驚乃至於是敬畏,被震退出去的三人氣息都有些不穩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準備用車輪戰再試一番。
比拳腳,劉一手一馬當先,鎮嶽定風功全力施展,真氣鎧甲覆蓋四肢,他衝上前去雙拳連打,被梁奔浪一隻手全部招架住。
劉一手暗自著急想要拉開距離再做打算,可梁奔浪忽然伸出一手對著他隔空一抓,一股恐怖的真氣力道禁錮住他的周身,將來直接拉了回來。
“擒龍手?!”劉一手驚駭莫名,被梁奔浪拉回來之後,直接一掌拍中胸口打至吐血倒地。
邊廣見勢不對立刻補上,他的拳腳刀法乃至內功都不出眾,綜合下來是樣樣都會,可卻無一頂尖。
這樣的武功用來對付梁奔浪顯然是太勉強,邊廣先是以刀法對敵,一口繡春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風,梁奔浪便用打狗棒對上。
打狗棒法雖然名字粗俗,但在變化精妙上卻是古往今來一等一的功夫,口訣只有絆、劈、纏、戳、挑、引、封、轉八句,但施展起來卻有無數種變化。
梁奔浪先使了一招戳字訣,掄起打狗棒蠻橫地頂上了邊廣的繡春刀,再劃出一招纏字訣,棍棒與刀身糾纏在一塊,邊廣立即覺得手中刀像是被鐵鏈鎖住了似的,重了幾分不說,還難以擺脫對方的打狗棍。
趁著邊廣刀法已亂,梁奔浪再變出一招轉字訣,打狗棒隨著他的手法化作道道殘影,一連點中對方身上幾大要穴。
邊廣當即臉色漲紅,身體氣血翻湧如浪潮,這一棍打得他被迫退了十多步,捂著胸口半跪著大喘氣,怕是難以再戰。
最後的應無殤則趁勢繞到了梁奔浪身後,一掌腐骨功閃電似的打出,可這老頭像是腦後長了眼睛,雙掌化爪回身抓住了應無殤的手臂肩膀,接著這七尺男兒便被掄沙袋似的在空中轉了兩圈,最後隨著一招神龍擺尾被狠狠砸在地上。
應無殤的身子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劃出了七八丈遠才勉強停下,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已成重傷。
梁奔浪一人便打得三位副千戶難有還手之力,一眾錦衣衛看得心有慼慼,再無人敢上前去試探著丐幫幫主的武功。
“嘖。”
陸寒江幽幽一嘆,他雖不指望這幾個人能夠把梁奔浪怎麼樣,派他們上的原因主要也是機會難得,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江湖頂尖,漲漲世面。
可是敗得如此簡單如此徹底,是他意料之外的,除了應無殤出其不意暗算了梁奔浪一次,其他兩人幾乎毫無建樹,連消耗對方都做不到。
任重道遠啊,看來想要培育出得力的下屬,自己徹底退至後方看戲的日子還是遙遙無期。
他向邊上的百戶招招手,對方會意立刻將奉命帶來的天機劍捧上,他接過了劍之後,撥開了前方負責護衛的眾人,緩步到了梁奔浪面前。
“丐幫幫主果然不同凡響。”
“小子,動手前告訴老頭子,你究竟是誰?”梁奔浪目光冷峻地看著陸寒江,這一回他的眼底沒有一分醉意。
陸寒江搖搖頭,緩緩地拔出了天機劍:“這種事情,等您老死了之後,下去好好問問其他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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