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外公晉升天仙,我可以回去參加大宴?”
院落中。
寧宣一臉喜色。
沒辦法不高興。
眼下神魔府內猶如一潭死水,任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如何盤活。
若是能回到人族。
去到外公身邊。
蛟龍入海,才有奔頭。
“恆少爺心善,選了三百神魔衛隨你回去。”
“想你那外公,不過一三萬年的老地仙,託了府上的福氣,這才往天仙上蹭了蹭,料想也不認得什麼大人物,全等著你回去給他撐場面呢。”
“還有啊,出門在外不比府上,你得記著,凡是要多思,多想,少做,畢竟要是丟起臉來,丟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臉面。”
面對眼前這位神魔府大少爺。
三管家臉上沒有絲毫恭敬。
寧宣看在眼裡。
不動聲色。
甚至已經在暗暗琢麼,怎麼才能多在外公那裡多停留些時日。
“恆少爺還說了。”
三管家自顧自的說著:“雖然不知道你從哪整了個妖族的修行之法,但是要你別練了,沒前途,除了冠以星辰二字的功法外,其他的練也白練,頂不了什麼用。”
聽到這話。
寧宣一頭霧水。
整個神魔府上下的人都想他死。
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那義兄會如此好心?
還讓他別修煉。
他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正是步入修行的年紀。
現在不練,什麼時候練。
十年後。
二十年後。
還是一百年後。
修行如逆水行舟。
等等等。
簡直笑話。
至於冠以星塵之名的修行法。
很厲害嗎?
寧宣沒接觸過別的功法,手上只有一本觀想術可以修行。
但是他覺得吧。
自己的觀想術就很是不凡。
尤其是在入門之後。
每次入定,他都好似化身成了年輕時的父親,各種關於速之大道的感悟紛紛湧上心頭,就好似有人傳功一般。
雖然他沒有接觸過多少功法。
可他相信,自己得到的觀想法品級一定很高,可能還在父親修行的速之神魔典之上,絕對是一等一的大機緣。
那所謂冠以星塵之名的修行法。
又能比他的妖族觀想法高明多少。
既如此,他為什麼要改修。
當然。
想是如此想。
寧宣表面上卻十分恭敬。
他此刻只想離開神魔府。
鳥入叢林。
天高鳥飛。
至於修不修行,修行什麼功法。
腦袋長在他身上,他自有判斷。
“走了?”
府邸內。
張恆翻看著府上收集來的各方情報,頭也不抬的問道:“我不在這幾年,府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寧宣好似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
“這...”
三管家站在下邊,有些拘謹的說道:“可能是有些下人在亂嚼舌根,從而引起了宣少爺的敵視吧。”
“這樣嗎?”
張恆也沒有太在意,點頭道:“也只能是這樣了,若是他知道,他母親是我殺的,應該也不會只有這點反應。”
三管家低著頭。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不發一言。
見他不說話。
張恆自顧自的說道:“其他的呢,幾位夫人,還有大管家,二管家,有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可能有一些。”
三管家小聲道:“尤其是大夫人,與老爺相伴十幾萬年,不可能沒有一點察覺。”
張恆道:“繼續說。”
三管家不敢停頓:“大夫人是聰明人,或許察覺到了什麼,可她不但沒有聲張,反而將其他夫人與下人們管理的很好,讓眾人也不敢亂想什麼,是個妙人。”
“嗯。”
張恆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扶手。
關於他的來歷。
府上的人都知道。
魔神大人外出打獵,狩獵妖獸。
半途遇到了一名孤苦伶仃,滿世界流浪的幼年神魔。
一見之下便覺得格外親切。
於是將其帶回了府中,收為義子。
這個義子呢。
就是現在的張恆。
當然。
這只是眾人眼中的版本。
張恆這邊也有一個。
二十二年前。
八歲的他,已經在雷澤域內遊蕩了數年之久。
一個偶然的機會。
他聽聞雷澤域內,有一個以速度稱雄,喜歡狩獵妖獸,並在雷域內地位頗高的羅天境大魔神。
誰能想象得到。
一個表面看上去人畜無害,孤苦零丁的神魔幼崽,可能是個修行時空法,手握先天靈寶的老怪物。
速之魔神就沒有想到。
更不明白,天生神速的自己,是怎麼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一個鐵環給套住的。
是偷襲吧。
年輕人不講武德。
再然後。
張恆就來到了神魔府。
以速之神魔義子的身份,逐步接管了府中人馬。
寧宣他娘。
可惜了。
她是個不夠聰明的聰明人。
因為她不會裝糊塗。
甚至張恆都答應她了。
不會為難她的兒子,還會好生照顧。
她居然不信,還要張恆怎麼樣。
“主人。”
一旁。
三管家輕聲道:“宣少爺也長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不如...”
“不如什麼?”
看著三管家眼中的殺機,張恆一臉的莫名其妙:“我說多少次了,不要張口,閉口,就要殺人,你是殺手嗎,還是我是?”
搖搖頭。
張恆有些恨鐵不成鋼:“天天就知道殺人,你媽說你兩句,你連你媽也殺了。”
“記住,我不管別人怎麼做,起碼我不會在奴役了別人父親,霸佔了別人家產之後,再去殺死他家唯一的那個孩子,因為我不是殺手,更不是禽獸。”
“還有啊。”
“我這人很講信用的,速之魔神求我,說只要我不為難他的妻兒,他就甘心為我賣命。”
“誠然,七星環的奴役能力很好用,但是效率呢。”
“心甘情願的做事,和滿心抗拒的做事,效率是不同的嘛。”
“我又不是殺人狂。”
“為什麼一定要搞的人家妻離子散,就不能給條活路。”
三管家嚥著口水。
他這個管家不是張恆封的,原本他就是神魔府上的三總管。
那一日。
他隨著速之魔神出去打獵。
親眼見到了不可一世的速之魔神,是怎麼被七星環降服的。
腿都嚇軟了。
當即磕頭如搗蒜,改換門庭。
要不然。
墳頭草恐怕得有半人高了。
可是說來也是奇怪。
相處的時間越久。
他越發現眼前的這個新主人,其實比速之魔神還好。
積極,樂觀。
守規矩,講道理。
最重要是說話好聽。
實非兇惡之徒。
另一邊。
雷域。
寧州...
通往人族城池的路上。
寧宣狠狠的吸著椰子。
他已經想好了。
回到寧家後只做兩件事。
一個是取得外公一脈的支援。
一個是好好修行觀想法。
因為沒有覺醒神魔血脈。
他在神魔府上的處境很尷尬,可這也不全然沒有好處。
任何事都有兩面性。
他不似神魔,所以不被神魔眾擁護。
同理。
他更似人族,再加上是神魔府中正牌的大少爺,料想不難從人族中拉到投資。
更有甚者。
要是能走外公的關係,多認識些人族的天仙境宿老。
神魔府內。
也就他父親一位大魔神,其他人包括他那義兄在內,頂多只是高等魔神。
天仙境與高等魔神同級。
若是得三五助力,未必就不能與他那義兄掰掰手腕。
啪!!
想到此處。
寧宣將椰子狠狠丟了出去。
看著椰子落在石頭上,摔個粉身碎骨的樣子,寧宣心裡十分痛快,好似被擊碎的不是椰子,而是這些年的忍辱。
“宣少爺。”
“這是你第一次出府,感覺如何?”
身後傳來蒼老的笑聲。
寧宣回頭看去,只見一名頭髮斑白的老年神魔,正騎在一頭背生雙翅的飛虎身上。
“還好...”
寧宣開口便笑:“念伯,聽說你是軍中老將,追隨了我父親幾十萬年,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念伯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想當年,我追隨魔神大人時,魔神大人還只是上位魔神。”
“那時,我們的關係就像兄弟一樣,策馬揚刀,發誓要在雷域中闖出一片天地來。”
說到這。
念伯又搖了搖頭:“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大人晉升大魔神,開府建牙之後,一切便回不去了。”
“您怪他嗎?”
寧宣問道。
“並不怪,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是發展之必然。”
念伯嘆了口氣:“當你身邊只有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的時候,大家都可以是兄弟,怎麼輕鬆怎麼來就行。”
“但是當你身邊有幾百人,幾千人,甚至幾萬人時。”
“再講這些就不合適了,因為蛇無頭不行,這時候就要講規矩,講制度,再說什麼兄弟情意,那不過是取禍之道。”
說著。
念伯又將目光放到寧宣身上:“我用一生的時間與精力來追隨大人,從未質疑過他的任何決定,唯有在你身上,我覺得大人做錯了,大人不該將神速軍交給恆少爺,恆少爺再好也只是義子,你才該是神魔府的真正繼承人。”
“或許吧。”
寧宣沒有埋怨父親的不對,只是臉上多了幾分笑容:“我在神魔府中,如履薄冰,所有人都將我視作眼中刺,肉中釘,沒想到神魔軍中還有像您這樣的長輩。”
念伯嘆道:“神速軍,神迅軍,神捷軍,此神魔三軍中,有很多都是追隨了大人幾十萬年的老部下。”
“我們這些人,都更加看好你,可不得不說,恆少爺是真正的天才,甚至比大人年輕時還強,所以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寧宣默默點頭。
念伯提起三支魔神大軍,都是由神魔府下善於征戰的神魔眾組成。
其中的一些老牌將校。
很多都與他父親稱兄道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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