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中文音譯是“喬”。
通常作為男孩名來使用,也可以作為女孩的名字。
它來自希伯來語,英文字意是平凡人,上帝賜予的孩子,寓意是英俊瀟灑,獨立自主的人,俏皮活潑的俚語也叫[俊小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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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導遊小哥哥對兩位初來乍到的乘客打招呼,所用的暱稱就是[joe]。
阿星和雪明這才反應過來。
——就像是波普藝術[popart],在今時今日,米米爾溫泉集市的人們已經將[joe]這個名詞,當做了衣食住行生活娛樂的一部分。
它可以用來打招呼或開玩笑。
與朋友們問好時,這個文化符號也完全融入了問候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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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時間,兩個小夥子不知道怎麼回覆人家,尬在原地了。
導遊哥哥從燒烤架下邊取出一把斧頭,將脊骨砍做三段。
砍骨頭的手法看得江雪明咋舌稱奇,他以前做過紅白案,處理肉品的工作他非常在行——看導遊手中的斧刃脊線到刃口開成鈍角,用作切削劈砍樹木的多層纖維.
這位導遊小哥砍骨頭的手法犀利自然,是一眼尋到脊骨的關節豁口,從脊骨的脂肪肌肉紋理中,自然而然將骨節斷開,一斧兩斷一氣呵成。
骨質中的髓液本來封在蛋白質膠體和骨節裡,在斧刃的擠壓下,烤肉的空腔一下子開啟,發出“啵”的一聲脆響,是手法高明的屠夫。
“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導遊小哥哥拿出三張臉盆大小的薄面餅,裹住脊骨往外遞,“先吃點東西,有什麼事等在路上說。”
烤脊骨的味道讓江雪明兩眼變得清明透徹,就像是某種催化劑,原本懶洋洋的精神元質變得活躍起來了。
阿星正準備上去拿見面禮——
——雪明先人一步,褪下避寒的棉襖,露出其中的靈衣和胯褲。拿走導遊手裡的贈禮。
他握住麵餅脊骨,在骨頭上啃下一塊滾燙的肉,一邊細細咀嚼,一邊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叫江雪明,從九界車站來——大衛·維克托讓我們來這座城市找活幹,來掙錢。”
在短短的幾個呼吸裡,發生了兩件事。
先說雪明身上的變化。
辛辣的脊骨肉裡滿是辛香料的味道,外層的肉質焦硬有嚼勁,裡層的肉質鬆散鮮嫩多汁,沒有一點血水的腥味。
雪明分不清那是什麼香料,強要他形容,也只能說出“類似菌菇的鹽鮮味”,還有青檸和梅果發酵釀造的酒香味道。
他很快就咬下了第二口肉。
烤肉的味道逐漸變得醇厚,似乎醃製了很久很久,緊接著就是第三口、第四口——直到牙齒狠狠撞上鬆脆的脊骨,從骨質中流淌出醬料與骨髓。
那個瞬間,雪明感覺顱內發生了一場爆炸——像是寒武紀的生命大爆炸。
他的四體肢節隨著大腦發出的訊號,不自覺的微微戰慄著,鼻咽喉和上呼吸道都被這種味道填滿。
對精神元質來說,這道菜的骨質很像芥末的味道,只需要一小口,雪明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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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另一件事——
——導遊小哥聽見大衛·維克托這個名字時,臉上的表情由冷轉熱。但也沒變的多熱。
好比見到陌生人,聽見陌生人口中冒出熟悉的名諱,有了共同話題那樣高興。
比起這件事,雪明吃東西時,臉上露出的表情令他更加開心。
烤肉是導遊小哥的拿手絕活。
有客人來,收下這份禮物,當面吃得乾乾淨淨,那就是最令人振奮的事情。
好比維克托先生看見讀者,一絲不苟的把報紙上的完完整整看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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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流星見到明哥那副陶醉的模樣,也忍不住上前要了一副脊骨麵餅。
這次不同,不像是死偶機關裡的鮮活巨無霸漢堡——阿星在吃東西的時候,說不出任何話。
他低下頭,用堅固強硬的牙齒,啃開脊骨的每一處肉塊,用柔軟的麵餅順著骨質關節擠壓出稠厚的醬料與骨髓。
直到他滿嘴油汙,又用麵餅擦乾淨嘴,囫圇吞棗一樣將麵餅塞進肚子裡,最後打了個飽嗝,臉上浮現出潮紅。
“啊...滿足了...已經不用再戰鬥了...”阿星原地癱倒,躺成一個大字,睜大了眼睛看著筒子樓上方的穹頂,眼睛裡有一萬顆星星。
“是什麼香料?好像...好像百里香...不對,又像是蘑菇...我感覺腦子裡的電池,現在能放出雷霆,充滿了能量...”
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導遊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我真想知道,以後能聯絡你送外賣不?這道菜簡直像是一首歌!一個故事!”
阿星越說越興奮,肚子裡滾燙的食物讓他渾身開始冒火,沒頭腦美食家要開始誇誇,要開始點評。
“竹炭讓它的脊肉和脂肪充滿了煙火氣,在菌菇和酒漿香料的陪襯下,我彷彿看到了一個酒館,人們在抽菸玩牌。”
阿星煞有介紹的跑到導遊小哥面前,雙手撐著凍品櫃,貼到導遊小哥臉上。
“它真的好神秘!是什麼動物的脊骨?當我用門牙順著骨架的切角啃下第一塊肉,旁邊兩側的肉汁自然而然的貼了上來——就像是推開酒館的兩塊彈簧門,兩側的迎賓女郎一左一右,一下子挽住了我的手臂!”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導遊沒回話,表情鎮靜自然,只是微笑著啃骨頭。
阿星接著說:“還有!還有!第一口咬下去的感覺,就好比灼熱又焦硬的奇怪前菜,煙熏火燎的硬漢朝我展示著他的槍,要我拿出真本事,用靈巧的舌頭去對付這些地頭蛇,要討他們的歡心。”
“可是隻要我稍稍一用力,動動我的小腦——這些紙糊的老虎就會跪地求饒,我聽見筋肉好比弗拉門戈吉他的疾奏,由硬轉軟的瞬間,肉質深層裡迸出來的汁液就是這場比武裡濺出來的血!”
“軟骨和膠原蛋白裂開的聲響像是綿密的鼓點,在催人決戰。當牙齒撞上熟透的骨頭時,我才明白——我碰上了硬點子,在這間酒館裡,有他媽個滿肚子壞水的凶神等著我。和外邊的嘍囉不一樣...”
阿星的表情也變得凶神惡煞的,擰著眉頭咬牙切齒。
“他媽的,這傢伙哪怕是死了,脊樑也硬得離譜,辣到我的喉嚨冒煙,它真的好性感,一下子我就被決心填滿了!”
流星手舞足蹈的,拉扯腮幫子,亮出嘴裡的牙。
“我用各種技巧,用渾身上下所有的武器,用舌頭赤身**去和它硬碰硬!那種辛辣刺激的感覺是什麼?你加了什麼?它讓我耳鳴!啃開骨頭時我聽見好比雷霆一樣的槍聲!”
“是芥菜。”導遊小哥哥吐露出獨家秘方:“是一種芥菜。”
“芥末?芥菜?”流星不理解:“天哪,你的手法簡直出神入化!能讓芥末融進骨髓裡,又不破壞這條脊骨的完整性!”
“不...不是我的功勞。”導遊小哥笑著答道:“這是一條災獸的脊柱骨,很少見的那種。”
“哈?”流星更不理解了,“有什麼動物能往自己骨髓里加芥末的呀?”
“說起來挺奇妙的,你們這些外來人肯定很難理解。”導遊小哥收拾好燒烤架,把小推車送回房間裡:“開啟你們的日誌,裡面有關於靈災怪獸的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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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爾溫泉集市——
——靈災中的怪獸。
這片荒野中,有許多奇形怪狀的野獸。
它們身上的肢體組織和毛髮器質,這些特徵,讓它們像神話傳說中的奇美拉合成獸。
令人歎服的事情是,這些靈災怪獸沒有任何生殖隔離,就像是一個獨立於地表,又近似地表的生態圈。
科研站認為,這些合成獸能突破生殖隔離的障礙,與其他生物大族交換基因,自由的交換三元質,很可能是因為得到了山妖的幫助。
山妖是一種體型巨大的類人生物,形態與它們的直系父母山巨人有關。
這些神話物種會嘗試與各種生物交配,並且生下各類強大的畸形怪獸。
山妖又會與子嗣進行二次雜交,越過了生殖隔離,打開了一道生門——這種毫無規律的繁衍方式,在莫霍洛維奇間斷面詭異地磁環境的養育下,誕生了數以萬計的合成獸族群。
在這裡,你可能會看見長著九個頭的蛇,或是三頭犬,亦或是獅頭蛇尾的怪獸。
不過今時今日,這些神話生物大多都上了選單,長得不夠奇怪,災害度不夠強烈的,紅石人都不樂意去吃它,只當做牛羊豬馬一樣的尋常動物。
偶爾還能從野外看見一些經過多次元質交換的災獸個體,能在惡劣的環境下活下來,定然都是極端怪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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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脊骨裡的芥菜味道,不是我加進去的,我哪兒有這個本事呀...”導遊小哥哥解釋道:“裡面的硫代葡萄糖苷,是一種很偏門的靈災怪獸,它們把這種東西當武器——在幼年時,它們非常好動,喜歡前往火山深處溫暖的地塊尋找食物,也容易遭到癲狂蝶的毒手。”
導遊往外走,給兩位乘客引路,接著說道。
“這種東西存在於包心芥菜、芽甘藍和蕓薹屬蔬菜裡,有濃烈的苦味和刺鼻的辣味,白夫人聞見直搖頭。幼獸會特地攝取這些食物,或者由父母給孩子的脊骨種芥菜,保持共生關係,當做身體裡的驅蟲藥,作為維塔烙印的疫苗。”
“原來是這樣!”步流星感嘆著生命的神奇:“小哥哥!我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叫步流星!我們該怎麼稱呼你啊?你是什麼星座的?”
導遊小哥聳肩無謂:“名字不重要,喊我導遊就行,至於星座...我也不知道。”
“還有人不記得自己的星座?”步流星十分疑惑,轉頭看向江雪明,小聲詢問:“明哥...這個小哥哥好像不喜歡聊天,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呢!”
江雪明:“人家不喜歡說廢話,咱們就順著人家的意思來吧。”
“不。”導遊小哥帶著兩兄弟走過地瓜大街,矮身避開四處決鬥射來的殘彈。
他們進入落日大道時,才有機會閒聊。
導遊小哥解釋道:“我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和星座了,名字也記不清了,好像是姓溫,哎...如果我知道,也沒必要向你們隱瞞,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你們連我的名字和生日都不知道,怎麼來還這兩條脊骨的人情債呢?”
“溫哥!”流星立刻喊:“你是被車撞過嗎?失憶了?還是和人鬥槍的時候,人家耍賴轟了你的天靈蓋?腦子不清楚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江雪明小聲嘀咕:“會說你就出本書...”
導遊小哥一點都不生氣,平靜得像是古井寒潭:“你這個朋友真有趣,難道一個人失憶,還能記得自己是怎麼失憶的嗎?”
雪明:“精神病人思路廣。你理解一下。”
“你烤肉的手藝那麼好!一定有很多朋友的!”流星大聲嚷嚷著:“興許朋友們能幫你恢復記憶呢?”
“還是不要了...我感覺現在挺好的。”導遊小哥作米米爾溫泉的比喻:“就像是城市裡早就乾涸的智慧泉,喝下去,會記起很多很多事,也許不去想,記不起來也是一種福分,你們說對不對?”
步流星樂呵呵的應著:“對呀對呀!如果世界上有忘情水多好!我要把以前糟糕的事情都忘記!”
雪明滿臉擔憂:“可是...如果欠了很多人的債...”
“那就讓債主來追我,不用我去找,他們肯定能找到我。”導遊小哥態度雲淡風輕:“我如果是個殺人犯,就會有青金衛士來追債,我如果是個負心漢,就會有女人來追債。我如果有很多重要的生死之交——與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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