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再說一次]
火焰從床榻蔓延到屋頂,火勢越來越大。
維克托抱著薇爾莉特女士衝出房間,把這臉色痴呆的傻姑娘留在營帳側門外面——
——地獄高速公路的尾巴剛剛離開她的身體,紅桃魔箭把所有的故事都寫完,薇爾莉特又恢復了神智。
她拍打著臉頰,終於清醒過來,望見那個纖瘦脆弱的維克托先生,似乎還想進入火場。
“維克托!”
她不再是薇爾莉特·海因茨。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有了一個新的身世,即將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故事是這麼寫的:她從維也納金色劇院來,是當地鼎鼎有名的歌伶,隨著大衛·維克托一起來到這片熱土巡演。
她熱愛自己的事業,同樣熱愛每一個願意聽她唱歌的人。
只是偶然間被樹懶鎮的綁匪抓住,把她當成了搖錢樹,困在這暗無天日的馬戲團裡,變成了籠子裡的金絲雀。
她的新名字叫賽琳娜,賽琳娜·克拉娜。
沒有父母,沒有親友,只希望歌聲能傳遍整個美洲大陸,給人們帶來快樂和幸福。
維克托和其他兩個小夥伴聯手將她救了出來,現在她得想辦法從這個人間地獄裡逃出去了!
“維克托!”蜘蛛女士只剩下兩條腿,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大衛:“你要幹什麼!”
“賽琳娜!”大衛先生對薇爾莉特的過往閉口不談,滿嘴謊言:“我空不出手來拿醫生包!日誌還在你的化妝間裡,有太多太多難以割捨的東西,還留在烈火之中...”
“你會死的!你只是一個小作家!哪兒來的本事和土匪鬥呀!”賽琳娜女士捂著嘴,連忙避開營帳頂棚跌下來的木料,避開那灼人烈火:“維克托...”
“想要追求真理,就必須擁有火中取栗的勇氣,我的夥伴們還在等我!我感覺得到!也要感謝你!讓我意識到這份真摯的友情是多麼珍貴...”大衛·維克托在濃煙之中越走越遠,眼睛卻越來越明亮——文不才的鐵掌鋼拳使他意志堅定,小杰克的崇拜期待讓他倍感煎熬,這些難以磨滅的烙印塑造出他身體中的燦爛靈光。
“賽琳娜!我只能送你到這裡!願你有逃離此地的能力,願幸運女神保護你!”
“維克托...”賽琳娜·克拉娜掩面流淚,她聽見鎮子裡敲鑼打鼓的喧譁人聲,知道自己要和這個生命裡的過客揮手道別:“維克托!”
再沒有人回應她,從馬廄衝出一匹尾巴著火的矮小馬兒,她終於死了心,又活了過來,躍上馬背抓緊了維克托先生的外套,衝出了這座囚牢。
......
......
金毛騷貨重新開啟火場大門,他抓走醫生包,拿上焦黑的日誌本,從化妝間後臺一路跳躍奔走,衝過酒吧妓女賣場的舞臺,跑得比火焰還要快!
他翻身越過酒桌,再撞開大門進入狹長深遠的漆黑廊道,回到了人類動物園。
“地獄高速公路!”
魂威飄飛遊離,只是輕輕敲打鐵籠,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智人與野獸都一湧而出,往各個通道奔走飛逃了!
維克托跳過一節節蜿蜒扭曲的護欄,再往試槍靶場搜來子彈和武器,找到賭場大門一頭撞了進去,便看見文不才捂著流血的眼窩,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
“好像一頭受傷的老虎!”大衛·維克托捧著日誌起筆作畫,火苗剛剛在這頭爆炸金毛完全熄滅,他眼神中透出烈火,細細去品味這晦澀灰暗的靈能,嚐到了資訊素裡的苦與恨。
“滾遠點兒!他媽的!”文不才失去了一隻眼睛,也看不清大門方向來的人是誰,他據槍指過去,大聲叫罵:“滾啊!讓我一個人清淨清淨吧...”
“求你了...”
“求求你了...”
“別再窺探我的心了...”
講出這句話,文不才從熟悉的靈能潮汐中辨清了維克托的身份。
他記得這種熱烈的靈光,與大衛初次見面時,就好像腦殼碎裂,腦組織也要暴露在這個奇怪的金髮男子面前!這使他慌張,使他無所適從!
“文森特!站起來!”維克托撕下日誌,能看見日誌紙張賭桌背景之中,蜷縮在角落裡埋頭啜泣虛弱頹廢的文不才。
他就像一朵乾裂的花兒,要完全枯萎了。
他的心碎成了一萬片,似乎再也無法原諒自己。
他神色憔悴,好像老了幾十歲。
文不才看清自己的模樣時,幾乎難以置信,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光是魂威背叛了他,連年輕的肉身都消失!
紅桃魔箭穿透了他的心,文不才毫無防備,只想開火打死這個不識好歹的金毛怪人。
“我不允許!絕不!絕不允許你用傑克·馬丁的槍殺死我!”維克托念出咒語。
文不才這才驚覺,手裡的雷明頓轉輪槍械依然屬於傑克小子,他已經昏頭昏腦,更加好用的武器就在手邊。
“做選擇吧!”維克托依然在日誌本上寫寫畫畫筆耕不輟:“文森特!做選擇!”
“用你手邊那支精巧絕妙的沃克!打碎我的腦袋?!”
“或者站起來!站起來!?”
“我難以相信這對拳頭曾經把我擊倒在地!讓我滿地找牙!從指節裡傳來的忿恨與惱怒都代表著,這個人有強大的意志和決心。”
“為了保護傑克·馬丁,為了插手我的取材閒事,他毫不猶豫的,把我按在旅店頂層的橡木地板上,讓我好好體會了一下什麼是友誼,什麼是潤物無聲的關心。”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我與樹懶鎮的大首領遠日無怨今日無仇!沒有那種強烈的復仇心,甚至身體裡的魂威,也是從其人手中的利箭,隨手贈送而來的!”
“可是我無法接受,無法原諒,無法容忍這殘忍暴徒的惡行!”
“文森特!你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一頁日誌飄然落下,那是文不才與維克托扭打在一起,鮮血四濺牙齒崩飛的定格畫面。
又一頁日誌飛到文不才手中,那是傑克·馬丁盤腿坐在多莉屍骨旁側,探頭伸手討要烤肉的定格畫面。
“維克托...”文不才耷拉著眼皮,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他居然把槍口對準了夥伴——他幾乎無法剋制內心的自毀欲,好像完全被泥潭裡的魔爪拽住了身體,要拖進地獄了。
“我在監獄裡見過許多人。”維克托伸出手,紅桃魔箭從這男人心胸離開,重新化為紅皮小鬼的尾巴:“那是人生難以為繼,自慚羞愧無法生存下去的失敗者,也有死不悔改的人渣敗類——文森特,在這片無法無天的炙熱大地,沒有人來審判你。”
“可是在你審判自己之前,要走上這條必經之路。你並不孤獨!戰士絕不該是孤獨的!”
......
......
[Part2·他是可以成為我母親的人]
“蠢貨!你究竟在想什麼?!”大首腦頭暈目眩,被嘴巴里爆燃的火藥煙氣刺破了耳膜,與傑克·馬丁受到同樣的損害。
“我他媽真該死啊!混賬!”傑克心靈破碎,他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要我怎麼面對這一切?!”
他想要繼續往槍膛裡塞子彈,可是靈體卻不聽他的使喚。總有綿密堅韌的鋼絲扣緊了彈藥袋的收口,他的魂威在保護他。
大首腦腹部的槍傷漸漸癒合,在白夫人制品的作用下慢慢恢復。
這匪徒賊首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下食指,魂威把指頭分成兩半,小杰克的手掌頓時血流如注,疼得咿咿呀呀。
“怕疼的話就乖乖合作!傑克!”大首腦咄咄逼人,踩著傑克的胸口,要這分身聽話躺下:“你的魂威都不允許你死——它在保護我們呢!你的靈魂害怕死亡,抗拒死亡,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你不能拒絕!”
從劇院觀眾席傳來異響,大門被維克托撞開。
大首腦臉色劇變,連忙戴上面具和假髮,從傑克手中奪來槍械。
“砰!——”
子彈在空氣中碰撞粉碎!
文不才的槍口冒火,沒有呼喚魂威,他不確定這時靈時不靈的幽魂是否可靠,要以驚人的手眼協同能力來阻截彈頭!
“砰!——”
“砰!——”
“砰!——”
“砰!——”
“砰!——”
打光所有的子彈,破片在空氣中留下鐵的腥甜,兩位神射手堪堪止住火併的念頭,在換彈空隙大首腦連連後退,被文不才的匪夷所思的射術震懾。
“你究竟是什麼怪胎...”
他落下狠話,鞋跟輕輕叩打舞臺的地板,整個劇院立刻一分為二!
從這巨大的裂隙裡跳下,大首腦取走了傑克·馬丁懷裡的亞金箭矢,他沒有戀戰的想法,而是飛速逃離,再沒有多餘的子彈來對付這些身負神力的戰士了。
文不才想要追上去,看見劇院頂棚的傷口裂痕癒合如初,空間震盪熱風鼓動,天頂竄進來一股炙熱火焰,火勢即將蔓延到這裡!
“帶上傑克!我們得逃出去!”維克托越過觀眾席層層疊疊的座位,把白夫人藥粉丟到文不才懷裡,他要去尋找出路。
文不才跑到舞臺中央,見到旺卡女士的屍體也是內心驚顫。
究竟是怎樣恐怖的魂威超能,可以把人類切成兩半?似乎是在一瞬間就分開血肉!連骨骼頭腦的切口都是那麼光滑...
“傑克...”
“為什麼會這樣呀...”傑克·馬丁撐起身體,慢慢跪在舞臺上,他抓住文森特的臂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文森特?為什麼?”
他的口鼻溢血,腹部舊傷傳來陣陣鈍痛。
耳膜碎裂剛剛痊癒,腦子裡還有強烈的耳鳴。
他扯下五芒星徽章,把這警官證狠狠往外丟!
“文森特!這一切都怪我!”
文不才不知道前因後果,只覺得這個小夥子不可理喻了。
“你在說什麼?”
“是我!都是因為我!”傑克·馬丁頓感絕望,“如果我沒有來美國!就沒有這個畜牲!他是我呀!”
“他是另一個我!”
三言兩語根本就無法把這一切解釋清楚,時間太緊急!
維克托在化妝間裡找不到出路,又往大門去尋找,結果剛把門開啟,炙熱的氣流遇見密閉環境裡的氧氣,發生了一場爆炸!
他被烈焰吹倒掀翻,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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