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吊起來,割開兩腋,刺穿臂膀的動脈靜脈放血,造就手性平衡,等待著歸一時刻。
他們大聲呼痛,慘叫著,在巖臺築起的硬柳木架子上歌頌著維塔烙印,唱起《榮福五端》,似乎在歡慶著魔鬼的到來,因為魔鬼來了,聖靈和聖父,法依·佛羅莎琳和猶大才有復活的機會。
他們堅信著,總會有得到救贖的一刻。
傲狠明德看見這一幕,反倒起了玩鬧心——它要隊伍慢下來,它倒是要看看這些瀕死垂危的狂信徒唱完了經,還能說點什麼。
那種感覺就像是進了精神病院,槍匠根本就不理解這種東西。或許是香巴拉太苦太苦,只有邪神能帶來一些寬慰,只有心靈的寄託可以驅散血肉分離的恐怖。
刺破雙眼割下鼻子,這面目全非的教士倒懸在滿是血蝴蝶眼紋的柳條木架上,他似乎把經文都念完了,開始說起達格達之釜的古老傳聞。
“巨人戴恩維克的坩堝!~~~”
“你必擁有與他相同的勇氣!”
“在鋼鐵洪流中像鮭魚一樣下潛!”
“緊緊握住為你帶來生命的存在!~”
“你已走出這石洞窟,看你面前的十二柱!”
“它們代表不列顛尼亞的十二珍寶!~”
“這裡還有上古先民之劍!~只有深愛這片土地的人,才配拿起這把神聖之劍!”
融合了亞瑟王傳說與愛爾蘭達格達父神的奇怪囈語傳來——
——BOSS突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對於智人來說,資訊傳播的方式有百萬千萬種,宗教總是在融合,歷史總是越來越模糊。
神話也是如此,它們就像原初之種的意念化身,在不斷的吞吃彼此,不斷的演化出新的肢體,把別人的教派教義奪來,變成自己的文化故事。
可是它轉念一想,猶大用這些故事來騙人。卻有那麼多的人相信——這件事本身就足夠恐怖。
那十二珍寶,是傲狠明德的元老院。
那上古先民之劍,是亞瑟和梅林尋找聖盃時,想要走一條捷徑,卻陰差陽錯之下,為了淚之城拔出來的精靈聖劍。
至於巨人戴恩維克的坩堝——
——代表無上權威的神器就在那裡,向著原野的高臺上安靜的矗立著。
它和貝斯特月神杯的形象大相徑庭,黃金沾染了一層歲月的古銅色,泥塵難以洗淨。
它的基座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各樣的文字,依稀能辨認出來,還有古代的漢語符號。
至於其中意義,類似於一橫兩橫的陰陽爻辭八卦而已。是古人類的符號學,是融合了人類本身的生與死,有或無,零和一,存在與滅亡的種種概念——就像是計算機的語言,電訊號的開關。
十二顆輝石繞著大釜鑲嵌,顏色卻黯淡無光。
一團不斷滾動的,漆黑的元質就在其中接受雨打風吹。
它已經失去了所有神念,變成純粹且深邃的黑暗靈魂。
這鍋釜的盆底構成一串串雙螺旋紋樣的溝壑,它們不斷的往外交纏擴散,變成了元質的刻度計,似乎離完全盛滿還有一點點距離。
這一點距離,也變成猶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獄。
傲狠明德從獵王的懷裡爬起,它跨過萬水千山,又一次來到這許願杯麵前。
從獵王的攜行具裡,它抱住一團黑布,開啟布包時,也看見仙胎所演化出來的帝江妖魔——無毛貓剛剛見到一點光,還沒來得及講點謎語,BOSS抱住好兄弟的兩條胳膊,直接甩進鍋裡。
仙胎頃刻間消融於無形,緊接著BOSS又往鍋裡投了更多的仙胎,都是從香巴拉各地洞府搶來的戰利品,足有十二顆圓滾滾的肉球。
當沸騰的血肉越過刻度線的那一刻,十二輝石爆發出來的靈能潮汐變成了一道無上天光。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什麼感言致辭——
——這頭黑貓抱住達格達之釜的杯緣,對聖盃輕聲呢喃。
“我希望全世界每一個人,都能健康、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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