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戰爭是簡單的,乾脆的,無情的。
——小喬治·史密斯·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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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行動留檔編號:X·117·50100274]
[任務代號:文雀]
[任務時間:西曆二零三三年十月三十日,十九時四十七分]
[任務內容:我方小股先頭部隊已經抵達斧鋒山脈丹秋國周邊,以特別軍事行動的名義修建駐地,進行兵團操演活動。]
[在政治方面,交通署外交代表劉易斯·漢密爾頓將軍與黑石元老院領袖羅平安,就大夏弘法寺方面進行了有效磋商,針對永生者會盟及丹秋國叛軍亂黨的軍事打擊行動可以如期執行。]
[一等軍士馬奎爾·哥本哈根,你要響應戰鬥的號召。]
[組織部為你安排了為期四周二十八個自然日的軍事訓練,你的各項表現優異拔群,是一位合格的醫療兵。]
[BOSS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這把快刀。]
[七班的查打一體作戰計劃建立在六班的苦勞戰果之上,丹秋國的馬嶺鄉木蘭關卡就像是兩扇大鐵門,先遣隊伍已經打過兩場遭遇戰鬥,攻堅克難的時刻到了。]
[我們需要七班在木蘭關的194號高地,也就是戰術地圖座標504.365這處山包,建立起第三處FOB信標,為後來進近的炮術班組爭取機會。]
[你們需要合理分配兵力,以希區柯克士官長為領導核心,布勒軍士為作戰第一要員——儘可能打下194號高地,堅守至二十時三十分整。]
[馬奎爾·哥本哈根軍士,這是你的第一個火線任務,願幸運女神眷顧勇者。]
[當敵人來到你的射程範圍內,那麼代表你也暴露在敵人的射程裡。]
[戰爭是簡單的,乾脆的,直接了當的,冷酷無情的。]
雨夜之中,馬奎爾跟著子彈小子,以三人小隊輕裝步行的方式,來到了一片溼地野林之中。
他搞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真正到達戰地核心區域時,他依然有種慢半拍的遲鈍感——久久不能進入狀態。
四周實在太安靜了,雨聲幾乎要蓋過一切。
所有的蟲鳴和山風嘯響,所有的獸吼或崗哨鑼鼓,都被這場大雨掩蓋了。
“總參和克帥的進攻時機總是選得恰到好處。”子彈小子半蹲於前方林地高處的裸岩,舉起右臂握緊拳頭,要身後的隊員們停下,完全保持靜默狀態,他低聲囑咐道:“為了減少戰損,這已經是第三輪攻山,上兩回的滋擾行動過於順利,歸一教的守軍已經心力交瘁——恰好是風雨能夠洗刷資訊素的奇襲時刻。”
子彈拄著巖臺,身體稍稍往前傾,光靠山體走向和樹木向陽生長的特徵,立刻辨清了座標方位,他連開啟戰術地圖細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這些作戰常識已經跟隨槍匠老師的指導一起,刻進了他的DNA裡。
“走吧。”
馬奎爾並不清楚,他不明白子彈小哥為什麼要在林地邊緣蹲伏等待,這短短的十來秒,對於子彈這位先鋒意味著什麼——就資訊收集方面來說,子彈好像什麼都沒看見,卻什麼都看完了。
從林地邊緣的巖臺往外看,就是一片黑漆漆的窪地梯田,它們往木蘭關卡延伸出去,再走四百八十三米,便可以確定敵人的前哨站,那是全民皆兵的狀態,是村鎮青壯年勞動力和土司民兵輪流持械巡邏的崗亭。
燈火的間隔能表明兵員隊伍的疏密,應對風雨時,這些民兵官兵混編的巡查隊行動速度緩慢,整體狀態幾乎一目瞭然。
谷口地勢一路走低,環形山壁附近的道路越來越難走,最後竟然沒有路了。
馬奎爾緊緊跟在子彈身後,被兩個隊友夾在中間——
——他特別留心,身側有一隻手掩護遮擋,那就是子彈的小跟班在時刻照應。
跟班的代號叫糖葫蘆,也是眾妙之門來的大夏本土子弟兵,自行動開始之後,他就和子彈夾著馬奎爾醫生行動,這隻手既像保護死門的盔甲,也像驅趕馬奎爾的鞭子,只要他稍稍掉隊行動受阻,糖葫蘆馬上就會推搡提舉,託著馬奎爾的腰脊和手臂往前送。
這一路走得又快又急,走到絕路時,子彈辨清方位,掏出破巖鎬掛住崖壁一側的巖縫,像是壁虎遊牆開始攀爬——馬奎爾抬頭望去,這山壁足有五十多米高,依照子彈隊長的意思,他們想登上木蘭高地,這就是奇兵天降的第一步。
“醫療兵,你行嗎?”糖葫蘆沒有催促,只是淡淡問了一句,“要是不行,在這裡等待,隊長會把你拉上去。”
“走吧,我從薩拉丁來。”馬奎爾沒有嘴硬逞強,而是自報家門:“獵團攀山越嶺,我應該也能辦到,不能延誤戰機。”
這是馬奎爾第一次在漆黑不見五指的雨夜中攻山攀巖,早在薩拉丁的醫療救援隊伍接受過此類訓練,但是這一回沒有保護——為了保持安靜,子彈小子甚至沒怎麼使用破巖鎬,全當做保命底牌來用,更談不上敲巖釘的安全程式。
他們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是幽靈一樣,來到了燈火通明的木蘭高地西側。
在西側懸崖坡頂的巖塊處,馬奎爾心神巨震,頭上突然落下來一個黑影——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他幾乎嚇得失聲驚叫,卻把叫喊聲憋回了肚子裡。
糖葫蘆就在馬奎爾腳下,死死掐住了醫療兵的腳脖子,疼得馬奎爾臉色鐵青表情扭曲。
直到重物穿林破葉,跌進泥地粉身碎骨,傳出一聲悶響——子彈從山頭冒出來,把馬奎爾撈上高臺。
剛才跌下去的東西,是木蘭高地給馬槽換水添食的馬伕,恰好是夜晚輪班的時刻,這馬伕成了巡邏兵的替死鬼,被子彈逮住丟下懸崖了。
馬奎爾看清林地裡的屍首,隔著五十來米,他的視力非常好,能看見手無寸鐵披著布衣,死不瞑目的馬伕,幾乎是本能作祟,低聲問了一句:“你殺平民?”
子彈沒有回話,與糖葫蘆打著手語,和馬奎爾比食指表示噤聲,槍械已經上膛。
馬奎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這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天真大意——
——從馬槽窩棚登頂之後,他面前就是一座高聳的看臺,這個地方能觀察到馬嶺鄉城幾乎百分之六十的土地,作為炮兵陣地來說,它是一個絕佳的位置。
離三人不遠處,不過十六七米的地方,正是丹秋國山字營的屯兵房舍,還能聽見不少人聲。
四處都是火把和電燈,在營帳和木質建築之間排布出錯綜複雜的泥濘道路,也有不少新鮮的深刻腳印,就是剛剛不久踩出來的痕跡。
他們已經無限接近於遇敵火併的狀態,這種情況下,爭奪先攻機會至關重要,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再怎樣弱小的武裝力量也不是“平民”——子彈殺死的絕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馬伕。
來到木蘭高地,為這座軍事哨所工作的每一個人,都是歸一教暴力機器的一部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營房官兵領袖下達指令,每一個土司民兵或是勞工奴隸,都可以變成將領的明暗崗哨,拿起武器就是窮兇極惡的敵兵。
事實正是如此,七班的每一個人都要比馬奎爾更瞭解騎士戰技,更能理解戰地的生存法則。
拔掉馬廄的第一崗哨以後,子彈為自己爭取了至少五十六平米的自由活動空間,先鋒組三人有了更多的時間來安排路線,選擇點位。
就那麼幾十秒的功夫,馬奎爾甚至看不懂子彈的簡短命令,那種手語搭配著靈體形態變化符號,迅速釋放出來的複雜資訊——這種密碼他學過,可是真正在複雜黑暗的雨夜之中去理解,去實戰應用時,他跟不上這種節奏了。
萬幸的是,子彈並沒有把馬奎爾列入攻堅行動之中。
糖葫蘆與隊長的靈體互相糾纏著,卸下沉重雨披這麼點時間,兩人分頭行動,變成了黑夜裡的兩道閃電。
從木蘭高地西北坡往西南小徑石板路走去,山字營的敵兵巡邏一隊三隊剛剛完成交接,恰好是三隊沿著外環線山崖走回營中的那一刻——
——子彈好像長了眼睛,來自營房豬圈的草料堆響起密集的槍聲。
帶頭的靈能者長著一顆黑豹腦袋,也是丹秋國山字營的“神仙”將領,這授血怪胎沒有絲毫反應,兩條纖細的豹腿足踝打得粉碎,跟著兩膝發軟,就看見身側二十來個巡邏官兵齊齊跪倒,霎時哀鴻遍野。
雷霆在夜空中一閃而過,匍匐在伙房二層房頂的子彈隊長,緊握QBZ-191,擦淨瞄具上的水珠,與一觸即走的糖葫蘆開始料理這鍋癲狂蝶的血肉。
報警鑼聲一下子響起來——子彈沒著急開槍,而是把槍口調轉對準了高地營房西南側的塔樓,打更兵剛開始叫喊,腦袋好像西瓜一樣炸開了。
賊首依然不明白自己挨的是什麼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突襲營地——巨大的恐懼心將它包圍,這頭黑豹妖魔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叫,自然而然使周邊官兵民兵喪失了勇氣。
子彈沒有急著殺死這授血怪物,也是把這種淒厲的吼叫聲當做武器,他需要更多的資訊,從營地房舍作判斷,這地方至少住著四百多個敵人,如果把土司兵和勞力伙伕都算上,整個木蘭高地有一千多個人——這些人按照古代封建藩鎮勢力的軍隊制度,是全民皆兵的狀態。
別看這個數字好像很唬人,與香巴拉軍隊交戰的這幾個月裡,快刀的戰士們也印證了封建制軍隊的鐵律——這些授血貴族作戰時,總會把智人當做血肉零食,當做補給包來使用,這種魚龍混雜的部隊出現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傷亡,士氣就會立刻崩潰。如果打傷打死了團部級或是營部級的領袖,他們的百夫長和千夫長陣亡,軍旗被斬奪,其餘的土司民兵烏合之眾會立刻作鳥獸散。
圍點打援的形勢已經出現,可以確定身份的高價值目標已經身負重傷——
——對於子彈來說,剩下的任務,就是軍事行動的至高之術,用各種各樣的暴力工具,去指揮敵人。
剛剛換班準備歇息的報信隊伍立刻上崗,聽見敵襲的訊號,這些傳令通訊的大頭兵罵罵咧咧從食堂衝出來,要往存放樂器鑼鼓的房舍跑。
一顆訊號彈飛上半空,瑩火剛剛亮起,馬奎爾就看見遠處四公里開外的山包上湧現出六團玫瑰色的暗紅火焰,標記炮彈轟碎了營房校場的中心點,打碎了靈光佛祖的大理石雕像。
緊接著便是五顆火光沖天的死神,它們在半空嘶聲嘯叫著,落地時就變成一團鐵雨鋼渣,火箭彈的精度很低,還有一部分誤傷先鋒班組的風險,但是子彈軍士沒有猶豫——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他想要以一敵千?那是天方夜譚!
沒有槍匠老師那樣卓絕精湛的射術,也沒有長線作戰的彈藥儲備,呼叫炮火支援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可以在一瞬間擊潰木蘭高地守軍的戰鬥意志。
這五枚火箭彈落在營地各處,破片撕開木質建築的根基,鋁熱劑把草料和籬笆都點燃,瞬間帶走了三十多條人命——對於如此密集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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