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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aring.17 [Free Bird·自由鳥](2/2)

作者:狐夫
願,壓根就沒有這個概念。”費克伍德耐心的解釋道:“她在藍濤氏族長大,自小到大就接受天宮院的教育。”

“是我讓她成為了她,而不是她自由選擇的人生。”

“是我塑造了她的人格,而不是她睜眼看到什麼奇怪的世界,覺醒了什麼狗屎自由意志。”

“如果她不願意幫我辦這個事,不願意變成方丈仙舟的動力核心——她的家族會蒙羞。”

“她只會覺得光宗耀祖,她奮不顧身,她視死如歸,她一定會傾盡心血完成這偉大事業。”

“我是她的救主,這是毋庸置疑的,是鐵一樣的事實。”

費克伍德抿著嘴,有些緊張——

——說起這些事情時,他能明顯感覺到氣溫逐漸降低了。

“如果沒有我,藍濤氏族根本就得不到這些生存資源,可能這個小女孩不會出生。我教她怎麼吃人肉,我讓她變得強壯,我使她擁有高貴的血統,擁有家族的支援。”

江雪明:“接著說,時間還很多。”

費克伍德頓了一下,終於改口,他豐富的大腦折皺爆發出驚人的才華。

“我會想辦法讓這位戰士活下來,至少...”

“她戰勝了飢餓感,已經邁過難關,從原初之種的控制中獲得了一點自由。”

“你要怎麼做呢?”槍匠接著問。

費克伍德:“方丈仙舟啟動之後,我依然能使用[生路]將你送回攝影棚,對於這個小姑娘來說也一樣,只要她能夠維持理智,不像她的同胞那樣發瘋發狂逐漸歸一,生路可以改造她,把她從溼件狀態遣返為人身。”

把這些事情講清楚,江雪明還是有點發憷。

這可能是他來到地下世界以後,離原初之種最近的一回。

約翰·博格的恐怖藝術家為他展示了各種各樣的血肉花朵,這便是智人與原初之種直接接觸以後的悽慘下場。

在這種完全未知的探索過程中,要冒著巨大的風險,把性命託付給費克伍德的魂威。一旦這老登發瘋反水,雪明也沒辦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在深孔兩百多三百多度的環境裡逃回地表。

生存壓力和戰友的性命擺上天秤兩端,雪明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了。

原因沒有別的,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無名氏不會畏懼挑戰,總有絕處逢生的辦法。

他的學生們也繼承了這種倔強執拗的個性,在掩護傑森·梅根安全撤離的過程中,龍騎兵團隊的斥候組長毫不猶豫的選擇走捷徑,這也是有樣學樣——因為無名氏的領袖絕不會放棄戰友。

“我暫時不殺你,費克伍德。”江雪明談起另外一件事。

費克伍德眼懷感激點了點頭:“登上仙舟以後,我就會按照鑽深資料,逐個釋放廣陵止息的兵員。”

江雪明:“把潛在風險再和我說一遍吧。”

“地層三千米之下就是後半程,如果超聲探測的資料顯示無誤。”費克伍德眼神轉變為擔憂:“我們會抵達[萬物之園],那是一個孕育生命的苗圃,比起原初之種用來感知外部世界的神經纖毛要複雜得多。”

江雪明:“嗯。”

“有很多更加活躍的,更為強大的生命體在此釋放電磁脈衝訊號。”費克伍德接著說:“其實到這一步就夠了,我會把你送回來——可能有意外發生。”

“比如我們會見到一個更柔軟,更廣闊的奇異空間,鑽穿莫霍面的橘皮以後,按照《天階序論》的說法,原初之種的生命苗圃周邊有各種各樣的天使在守候,它們跟隨[萬物之園],在這鬆散的地層蠕動漂浮。”

“如果我們抵達目標地層之前,就遇見了它們...”

“比如神話中的力天使,下三階的神之獅,你見過的各種各樣的化身蝶。”

“御座侍者,它們的使徒,比較像人的天使,神德天使和權天使。”

“還有...”

江雪明打斷道——

“——不用科普了。”

費克伍德尷尬的乾笑著,又倉促謹慎的解釋道。

“好像...我很少了解中國人,猶大教長經常會提起你。”

江雪明:“他怎麼說?”

費克伍德合上記錄本,開始翻找便條。

從檔案袋的夾縫裡搜出以前的會議記錄。

“令人不安的恐怖印象。好像中國人只會兩種技能,一種是功夫,可以把怪物殺死。”

“幸好槍匠只會這一種,他是個靈能白痴。”

江雪明:“另外一種技能呢?是什麼?”

“可能是巫毒法術...”費克伍德聳肩道:“電影作品裡奇奇怪怪的乾瘦黃種人開始掐咒念決,就會有各種各樣不幸的事情發生。”

江雪明:“這是刻板印象。”

費克伍德:“確實...”

江雪明:“我也會一些魔法。”

費克伍德:“願聞其詳?”

江雪明:“以前總是有人造謠,說我是什麼夜魔的化身,其實不然——我沒辦法把小孩子嚇哭,這不是我本意。”

費克伍德:“嗯哼。”

“然後呢...”江雪明思索著:“直到有一天,從加拉哈德來了個小妹妹,她要找我,她才十三歲。”

烏雲裡的閃電恰好擊中了綜合體塔樓的避雷針——

“——她向我表演射術。”槍匠沒有絲毫變化,費克伍德被嚇了一跳。

“她是個很驕傲的姑娘,喜歡轉手槍,顯擺她的花式射術,她上學的時候也不幹正事,就在課桌下邊給套筒雕花。”

“我說這不對,這不太對,孩子。”

“槍不是這麼開的,結果她不相信。”

江雪明喋喋不休,與費克伍德嘮起家常。

他不想和這頭怪物吐露其他的資訊,無論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或是戰友的故事,這些事情絕不能落進費克伍德耳朵裡。

為了打發時間,他儘量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來應付哀宗陵的最終難關。

“我給她穿上重甲,照著她的肚子送去十三顆子彈。”

“結果她就哭了,哭著跑到內閣去告狀。”

“於是BOSS就說——”

“——她是個孩子呀!”

“這件事就傳開了,我一直想,想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夜魔...”

“應該就是講這件事。”

原本費克伍德還想說點讚頌死神的臺詞——

——他一直都把槍匠看做生命中最神聖的司祭,畢竟[生路]給他的答案就是這個。

仙舟是祭祀儀式的場所,他要把自己當做祭品送往萬物之園,送還給生命苗圃,便是由這位司祭來完成這次偉大的儀式。

可是現在槍匠的形象,似乎與他腦子裡想的有那麼一點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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