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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aring.16 [DareDevil·戰鬼](1/2)

作者:狐夫
前言:
藝術的真正力量是融會於偉大情感之中的平凡。
——讓·弗朗索瓦·米勒
......
......
[Part1·本能]
幹掉法依身上最後一顆仙丹,槍匠就睡下了。
換到不死鳥來審問法依·佛羅莎琳,事情反倒變得簡單許多——
——沒有潛在威脅,沒有什麼多餘的廢話,有視覺化靈體UI的加持,法依只需要往一份份問卷上填寫具體的答案,分好幾種方式,寫下或者畫出丹秋國各個郡縣關卡的基礎地形和兵力配置。
這是一個枯燥無味的過程,她要儘量保持思維活躍高度集中的狀態,猶大已經調教過這顆腦子——在法依的認知當中,似乎只要努力配合無名氏的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面對怎樣的結局,也不知道這一系列針對會盟的進攻,其實早在六年前就已經開始佈局。
看起來剛猛迅速直擊要害的簡單一拳,其實已經蓄滿了力量,早在奪回尤里卡的那一刻,傲狠明德這個記仇的小寶貝就已經暗搓搓的準備著,要想方設法剁掉猶大的腦袋。
慢慢來會比較快,這兩千個日日夜夜就是交通署各部和行政區機關,還有廣陵止息戰團官兵留給永生者聯盟最後的臨終關懷,如果沒有無名氏,沒有這支斬首能力極強的尖刀隊伍來剪除零號站臺的高價值目標,沒有一擊斃命的強大殺傷力——這個時間或許會往後推,但是復仇之志絕不會熄滅,傲狠明德絕不會放棄。
法依只是照著腦子裡的粗淺印象,簡簡單單的畫下鵝毛縣的地勢地形,照著火字營工兵班組的換崗班次,估了一個兵員數量,但是這些粗糙的資料資訊,在克帥和攻堅隊伍的參謀眼中,就已經能夠支撐起勝利的條件。
要攻堅克難,要搏命拼殺,有百分之七十的重大傷亡都來自刺探敵情的環節。
法依·佛羅莎琳作為靈光佛祖的護命羽毛,對於丹秋國仙丹洞府的高價值目標資訊瞭若指掌。
這些歸一教的幹部有什麼能耐,能夠造成多大的殺傷,他們的基礎形態和魂威形態,還有授血種與天然混種的詳實資料,搞清楚這些,就能保下許多斥候兵員的性命。
以哀宗陵的早期戰事為例,如果沒有眾妙之門的先頭隊伍,沒有快刀斥候早期收集的情報資料,就沒有後來不死鳥的大膽跟進——也輪不到槍匠上場,這是戰略層面逐輪逐次投入合適的兵力,將軍們和克帥一起,以作戰邏輯巢狀連環評估戰事資源做出的決策。
在東馬投入二級備戰隊伍來解決歌莉婭·塞巴斯蒂安,這個決策其實充滿了無奈。他們意志不堅未經磨礪,以龍騎兵老帶新的形態,對上猶大的護命羽毛,能夠解決歌莉婭·塞巴斯蒂安和一眾光之翼的靈災,擊落化身蝶——有一大部分運氣成分,是由BOSS來承擔這種賭命風險。
這也是登陸香巴拉三個多月之後,對仙丹洞府連環爆破的最大戰果。它直接導致猶大露出死門,決定離開丹秋國,對費克伍德所在的稻恆縣進行安全訪問。
槍匠在東南各部州潛伏了這麼久,能在這種作戰環境與猶大近距離接觸,能創造出如此優異的作戰條件,擁有裝備支援,有部署先攻伏擊的優勢,它與每一位戰友的才華息息相關。
猶大就像一個古老帝國的統治者,在國家即將分崩離析的時刻,大部分資源都用來維護管理這套原始的社會系統,維持人肉貿易關係的穩固性。他醉心於權力的置換,不斷的剪除羽翼,削弱地方軍閥的戰鬥力來保持以前的平衡,繼而使香巴拉的牛鬼蛇神變得更加離心化,更加虛弱。
這一切都是可以預見的,並非是空穴來風,所以早在第一位光之翼流血落敗,康雀·強尼死於槍匠之手的那一刻,其實已經註定了猶大的失敗,這種持續性的崩塌,經過兩千多個日夜,終於顯化為猶大的主要死因。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元質,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對攻堅戰團的組合拳了,猶大要面對的,從來都不是一面孤零零的旗幟。是在行政、軍事、工業基礎、文化素養、靈能技藝和戰鬥意志各個方面降維打擊的威武雄師。
正如多年之前,教長在葫蘆谷參會講話,與會盟的重要會員們親口所說的那樣。
“在這個時代,能找到沒有案底,能當臥底的人才,就已經很難了。”
“有點功底的,大多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出路。”
“天變地異,各位好自為之。”
教長的本意,是要各位會盟成員低頭做人,熬過五十來年,估計到了下一次收穫季又是一片形勢大好的景象。
但是他低估了槍匠的殺傷效率,也低估了傲狠明德的決心,更低估了這幾十年裡,遭受維塔烙印迫害千萬人民的仇恨心。
這是一種異常強大,難以想象的偉力,是眾生共業創造的奇蹟。
此時此刻,它依然在發揮作用,依然應驗在法依·佛羅莎琳身上。
她被一種強大的思維慣性控制,被幻想束縛著,坐在“後悔椅”上寫下的每一個字,畫出來的每一幅圖,都不以為意,都不以為然——她以為這只是通向個人幸福的開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就和她的授血怪胎基因本能一樣,只有吃掉某些東西,才能獲得安心感,獲得強烈的飽腹感。
但是這些冷冰冰的資料,這些兵力分佈圖和地形地勢標線圖樣,都會變成廣陵止息揮向歸一聖教軍的屠刀。
她根本就意識不到這一點,法依女士的額葉無法組織起同情心——
——正如聖血配方的最初設計語言,猶大和費克伍德合力製造的怪物,沒有這些多餘的感情。
寫完三十二頁,法依女士還要裝出興奮嬉笑,來討好面前的VIP大人。
“您看!您看!我寫得夠詳細嗎?”
蘇綾老師輕輕鼓掌:“精彩!請繼續發揮您的才華!”
“您真是太客氣了!”法依聽見“您”這樣的尊稱,愈發覺得自己要走上一條前途無量的道路,受到了正反饋激勵,她也愈發賣力。
要知道,猶大就是這麼訓狗的——
——香巴拉的絕大多數授血怪物,都要變成肉狗。
不聽話的代表,就是歌莉婭·塞巴斯蒂安,如今死了,猶大也要拍手叫好,也不會覺得可惜。
費克伍德這個倔老頭也是如此,猶大三番四次苦口婆心的勸,才勉強把這位護命羽毛的管理成本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
至於法依·佛羅莎琳為什麼是猶大最喜歡的貼心小棉襖?能自由跟隨猶大出入背叛者之地獄?這下你應該能明白了吧?她擅長自我管理,幾乎不需要鞭子去抽打,就能找到合適的主人依靠,是一條聽話且好用的肉狗。
早在槍匠遇見趙家兄弟,走完黑風嶺,走穿珠州泰野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會盟管理模式的縮影——它利用恐懼、利益、慾望和痛苦來控制人們的思想,這種模式一路沿用到癲狂蝶聖教,可謂效率奇高的吃人機器。
道德神劍是它用來修剪規範肉狗思想的武器。
血肉元質包裝成仙丹靈藥,是獎勵肉狗的飼料。
聖教經書是它用來劃定肉狗品種,決定肉狗階級種姓的工具。
妖魔鬼怪和天災地劫就是恐嚇肉狗,使肉狗不得不服從的死亡威脅。
癲狂蝶聖教的零號站臺已經奇招盡出,把這套出招表都完完整整演示過一遍——
——至於更原始,更野蠻的香巴拉,也無法逃出這些客觀規律。
這臺機器製造出來的血肉畸形,它們感受不到信念的力量,至於愛和友誼,勇氣和責任,對授血怪胎來說更像是一種奢侈品,只有在解決了溫飽問題,在強烈的飢餓感中掙扎出來,才能勉強體會那一點點虛假的光明和溫暖。一旦見到真正的太陽,離毀滅也不遠了。
雪明自始至終都沒打算留法依一命——
——要問為什麼?是槍匠沒有同情心嗎?是他濫殺成性嗎?
不是的,這不是找什麼理由藉口,他不需要拿法依的人頭去領賞。
對於絕大部分授血怪物來說,活在人世間這件事,本身就代表著極大的痛苦。
能夠早一點死,死透了死乾淨了,這些怪物肚子裡的飢餓感才會慢慢消退,打至魂飛魄散,才能讓這些怪物完全逃離維塔烙印的控制,毀掉靈體和肉體,從惶惶不可終日的飢餓感和恐懼心中獲得自由。
法依現在急不可耐的“捕食狀態”恰好能說明這一點——
——她餓得兩眼發青,完全被授血基因支配著,想賣掉一些“無用舊物”,換取未來的美好前程。
她被幻覺支配,以為比利·霍恩能夠成為她的財產,能逃離艾歐和猶大的掌控,但事實證明,只要她接著這麼做下去,自始至終她都在按照蒙恩聖血的意願來辦事,她甚至不會站到槍匠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也沒辦法去揣度槍匠的意圖。
死性不改的食人魔是無法融入人類社會的。法依自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對受害群體沒有半點同情心,沒有絲毫的悔悟,只認為這是生意,是工作。出賣夥伴也只是利益置換,是生存的手段而已。
因為艾歐女神賜給她的一點點愛意,她反倒開始責怪比利·霍恩,一個施暴者對受害者強詞奪理,要受害者繼續貢獻元質,要比利·霍恩接著侍奉她——法依從來都沒有收斂的意思,她亮出滿嘴獠牙,只想吸血吃肉,她被蒙恩聖血折磨,早就失去了人身人形。
寫完了六十六頁,法依依然在塗塗改改,生怕這筆生意做得不夠漂亮。
蘇綾老師則是站在門外,時刻觀察著綜合體裙樓,細細聆聽著遠方工程機械傳來的動靜。
“我寫完了!”法依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蘇綾身邊。
她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高了——
——於是馬上佝身低頭,降到矮人一等的位置。
蘇綾只說了一個字:“好。”
法依連忙問道:“能保證不殺我嗎?”
蘇綾跟著羅平安真人學過幾年道法,要做真人,說真話,幹真事。
於是她乾脆不講話了。
法依也不去追問,她總是在等待救主,猶大要訓狗,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服從性——主人不給的,狗不能主動要。
跟著蘇綾一路看去,法依心裡好奇,接著問。
“VIP大人,您在看什麼?”
蘇綾:“觀察天氣。”
法依憂心忡忡的說:“也不知道費克伍德干了什麼傻事,靈災什麼時候能消退呢?”
“不清楚,太神秘了。”蘇綾隨口答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這番對話沒什麼營養,VIP也不願意和法依做什麼表面塑膠姐妹花。
......
......
[Part2·血衣]
法依自討沒趣,開始觀察倉儲區的周邊環境,突然看見幾個小工裹得嚴嚴實實,正在搬運血淋淋的貨物,在清掃街道垃圾。
“那是什麼?”
蘇綾:“我和槍匠的工作成果。”
法依的視力很好,她看得清楚,那些屍體大多都是血鷹怪獸的殘骸。從綜合體生活區各處運過來,要統一焚化處理。
從數量看,死了四十多個血鷹怪物,還有一部分完全羽化,擁有白羽鷹身粉紅肌肉的化身蝶。
她滿頭冷汗,突然問起——
“——這些怪物,都是...”
蘇綾:“大部分都是槍匠收拾的,他這個冰棒小子,不要我老年人做復健運動,把髒活累活都攬下來。”
法依難以置信:“怎麼會...”
玫瑰仙子上一回直面槍匠,已經是數年之前的事情了。
撇開遠征時期那些運動相機裡拍到的夜魔形象,佩萊里尼的具體死因都沒來得及送回會盟,沒有槍匠的音聲映畫資料。
就芬芳幻夢的真實能力這一條資料,在眾多會盟成員的小圈子裡都是眾說紛紜,這個神秘的符號化角色,似乎只打上了“死神”的簡單標籤。
一個智人?擁有傲狠明德部分精神元質的孱弱智人?他殺掉了這麼多的血鷹?連續殺死至少六頭化身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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