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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aring.15 [Wildfire·野火](1/2)

作者:狐夫
前言:

藝術乃德行的寶庫。

——奧諾雷·德·巴爾扎克

......

......

[Part1·苟且偷生]

“我什麼都說...”

法依·佛羅莎琳猶豫再三,選擇了屈服,她已經認輸。

費克伍德·艾比的背叛變成了一種破窗效應,就像公司裡帶頭反水的意見領袖一樣——

——連他都出賣猶大教長了,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法依女士這麼想著,從巨大的心理壓力中解脫,講出這些話以後,反倒覺得內心輕鬆了不少。

艾歐女神並不能左右化身的想法,就像化身無法操縱[天授]的力量一樣,這些平行宇宙傳召而來的衍體,也會受到心理壓力和死亡威脅的影響。

法依女士早就知道,生命對她而言只有一次,從沒有什麼死而復生的奇蹟。

就算她死了,接替她的那個人,哪怕擁有她的經驗,有體驗和回憶,但主導意識的個體也絕不是她本人了。

她只能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看著下一任法依·佛羅莎琳享她的福,睡她的男人花她的錢,吃她的人肉打她的娃(如果還有機會生娃的話)——這些恐怖的幻想已經把她撕碎。

放到二十四個小時之前,猶大教長和艾歐都在盯著她,無時不刻的監視著她——她不敢想,更不敢做。

現在死神就站在法依面前,沒有什麼歸一教或是薪王,沒有任何鐐銬束縛她拷打她——授血怪物的基因在隱隱作祟,她想為自己活一回。

說得好聽點,她是永生者聯盟至高領袖的護命羽毛。

說得難聽一些,隨便找個零號站臺的僱傭兵,這些教宗教祖的精神狀態都要比法依女士健康快樂——畢竟高階打工人的生活還能有點盼頭,在槍匠砍掉他們的腦袋之前,那無惡不作的福氣是真的享到了。

至於法依·佛羅莎琳呢?她自己呢?

她要跟著猶大教長低三下四偷偷摸摸的過日子,每一次深入九界各個行政區,執行諜報任務時都是字面意義的九死一生,或者乾脆把化身當做消耗品來使用。

對於艾歐女神來說,法依就是消耗品,她有任何圖謀不軌的想法,艾歐都會降下聖旨委託猶大,要除掉這些不聽話的化身。

稻恆縣特殊的靈壓環境暫時矇蔽了艾歐女神的視聽,法依·佛羅莎琳徹底暴露出本性來。

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與貪吃暴食的艾歐一樣,無法忍受心裡強烈的飢餓感——如果把猶大當做商品賣掉,把達格達之釜打個包,一起賣給死神,或許能得到一個好結局。

至於如何擺脫母親的影響?這不是她要關心的事,猶大教長已經身體力行教過她如何思考了。

資源方不需要去考慮價格,儘管開條件,至於錢如何來,如何滿足這些條件,那是採購方的事情。

“我答應你,槍匠...”

法依·佛羅莎琳說——

“——前提是,你得保護好我。”

江雪明沒有感到絲毫意外,說實話這種談判在遠征時期屢見不鮮,有很多癲狂蝶聖教的領袖,有很多零號站臺的幹部,在失去優勢的一剎那就要主動投敵。

這些做慣了人肉生意的野獸,根本就不在乎同胞的死活,沒有什麼東西不能賣。零號站臺的經營模式更像一個個單打獨鬥的部落氏族,除非是生死存亡的大危機,否則這些教團也成不了氣候,無法成為產業集團——它的管理成本太高了。

江雪明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我保證,我能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你得想辦法,把我帶去秘文書庫,找到靈體學術科研方面的專家。”法依幻想著今後的生活:“艾歐的靈體時時刻刻監視著我,現在她瞎了聾了。我才敢和你說幾句真心話。”

江雪明:“會安排的。”

法依:“我要比利·霍恩回心轉意。”

江雪明頗感意外——

——這句話好像包含了一段漫長的故事。

按照客船的正常航程,比利小子和福亞尼尼應該已經回到戰情中心了。

此前比利·霍恩心裡掛念著法依女士,常常把這個壞女人掛在嘴邊,他的心智不堅立場不定,槍匠一直很擔心這個學徒的精神世界——可是又沒辦法直接以江雪明的身份和比利進行溝通,大多時候都是張從風醫生去做心理輔導。

法依說的這個“回心轉意”是什麼意思呢?

雪明搞不清楚,於是開口直接問。

“你們見過面?”

他擔心無名氏的隊伍裡出了內鬼,在熱戰時期,難道比利和這位護命羽毛私下見過面嗎?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法依直言不諱,把所有故事都講明白說清楚:“我作為猶大的護命羽毛,一直在跟蹤比利·霍恩,準備攔截你兩個學徒,問出你們此行的目的。”

“可是猶大突然猝死,我起初猜測,應該是被你殺掉了,不死鳥沒有這種力量。”

“稻恆縣周邊的靈壓環境越來越糟糕,費克伍德的閃電星隊伍大多變成了血鷹怪物,我和猶大沒有自保手段——這次對費克伍德的訪問,他帶來十位光之翼,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安保隊伍,好像在你手裡...”

說到此處,法依渾身顫抖著,不由自主的戰慄。

“他們就像脆弱的嬰兒...”

“情況出人意料,我們和比利·霍恩,還有福亞尼尼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為了躲避血鷹怪獸的追殺,我們必須同舟共濟互相幫助。”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槍匠打斷道:“他屈服了嗎?”

法依慘笑應道:“如果他屈服了,我不該出現在這裡,也不會使用費克伍德的靈能逃跑。”

江雪明在功德簿上劃去了比利小子的名字,鬆了一口氣。

法依好奇問道:“您在寫什麼?”

江雪明:“沒什麼,接著說吧。”

“這個渣男...”法依想到比利·霍恩的措辭,想起這小男生滿臉忿恨的神態,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他拋棄了我!背叛了我!我要他回心轉意!等我回到九界,他要接著侍奉我!”

“等一下。”槍匠抬手喊停:“等一下等一下,我不太理解。我不懂...”

法依不耐煩的問道:“我的話很難理解嗎?很難懂嗎?”

槍匠:“你的意思是,我的學生得罪了你。”

法依:“沒錯,他罵我下賤無恥,臭不要臉,是個殘忍冷血的婊子。”

槍匠內心躊躇——

——比利·霍恩確實在車站吃了不少苦。

畢竟這小子是戰幫來的,按無名氏的座次,他排在唐寧和哈斯本後邊。而且沒有資格領取棍棒和輝石,作為靈能者,要完成蛻變只能靠他自己。

照著法依女士的說法,這小子出息了,鬥得過血鷹怪物,能讓猶大放下身段談合作。而且還把這兩個高價值目標逼回開物大殿,沒給他們任何機會——發動莫比烏斯的時間視窗都沒有,應該是覺醒了魂威。

想明白這些事之後,槍匠接著問,開始站在授血怪物的角度給法依順毛。

“那是我教得不夠好,是我的錯。”

法依:“您太錯了!槍匠!您是一個用情極深的人。”

槍匠:“啊?”

法依:“您的妻子以前也是報童,犯過錯誤...”

槍匠:“確實。”

法依:“杜蘭和弗拉薇婭都是授血怪物,我們的額葉和頂葉結構與智人不同,很難擁有真情實感。”

槍匠:“是這個道理...”

法依:“我們可以模擬一部分感情表達,比如傷心、同情、感恩,觸及內心的柔軟之處那種多愁善感,我們都可以假裝自己能體驗到,甚至能仿照著智人的資訊素,促使身體分泌出這樣的訊號。”

槍匠:“嗯...”

法依:“那麼他為什麼要羞辱我?”

雖然說授血怪物很難擁有真情實感,舉個比較典型的例子,馬利·佩羅被風暴鷹強行授血之後,這個孩子也漸漸喪失了一部分感情,漸漸迷失在暴力和情慾之中,要逐漸忘記弟弟的血海深仇。

但是杜蘭和弗拉薇婭都找回了這種功能,馬利也不例外。

瑪麗·斯圖亞特主母,對江雪明的愛意是真的。

勞倫斯教祖對舊劍的友誼也是真的。

康雀·強尼對傲狠明德類似小孩與父母那般索求寵愛的驕躁也是真的。

他們或多或少恢復了一些額葉功能,保留了含人量比較高的那一部分。

......

......

[Part2·最喜歡的一集]

可是法依·佛羅莎琳的腦子恐怕沒有這個功能——

——說到比利·霍恩的歸屬問題,她只是按照財產的劃分辦法來談這件事。

“我不理解,我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對我發火?”

“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把夫人車上的輪轂給卸下來,或者拍幾張照片發給教長。”

法依在討論這些事情時,都是滿臉的委屈。

“是他們要我這麼做的,我有什麼錯?”

她自始至終都只是完成任務的工具,由於前任法依已經死了,她甚至很難感受到前輩們的心情。只覺得無辜無助,就像一個背黑鍋的替罪羊。

“我們不能重新開始嗎?我就想問問你的學生。”

“難道他不愛我嗎?以前我偷偷溜回車上,找到他借個肩膀,他也沒拒絕呀...”

“本來喂他人肉吃,這是教長的想法,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他不去怪教長,對我發什麼脾氣呀?”

“槍匠先生,我覺得你得勸勸他——我真的很喜歡他...”

講起這件事,法依就像在討論玩具,討論裙子,討論愛吃的那家餐廳。

“我答應你,配合你工作。但是比利·霍恩一定要回心轉意,他嚇壞我了。”

槍匠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緊接著換了個話題——

“——猶大還會接著從你的靈體裡鑽出來嗎?”

法依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順著髮際線使勁撓頭,也搞不清楚[天授]出了什麼問題。

或許是艾歐女神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暫停了天授的召喚儀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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