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藝術應當擔負起哺育思想的責任。
——伊麗莎白·巴雷特·白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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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毫無懸念]
“夜魔...”
“傲狠明德的爪牙走狗...”
猶大低聲罵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
他嚇得神智失常,光是看見槍匠就已經喪失了所有戰鬥意志。
“大不敬者...”
“不信亞蒙神只的異端...”
“域外天魔...”
他神神叨叨的,反覆唸叨著工作內容——
——這些稱謂都是猶大胡編亂造,與香巴拉眾多部下反覆宣講的東西。
這五六年裡,每一次收到癲狂蝶聖教覆滅的訊息,收到各個行政區發來的戰報,還有不少GoPro運動相機拍下來的戰情錄影,這些音聲資料已經把槍匠妖魔化,已經變成了猶大心裡的陰影。
插播一個很離譜的地獄笑話,每次調集歸一教的幹部複核這些音聲資料的時候,猶大都必須強調——未成年癲狂蝶信眾需要在成年邪教徒的陪同下觀看,癲狂指數過高和潛在心臟病患者,以及歸一意願強烈的部分狂信徒不推薦觀看槍匠的作戰記錄,因為整個過程實在太血腥,太暴力,而且充滿了蠱惑性。
這個男人能手撕化身蝶,能擊敗神話傳說中的巨物,能把山妖巨怪的腦袋當球踢,是暴力的化身。有不少戰幫的遺老在遠征時期逃過一劫,轉頭就在身上紋了無名氏的面盔徽記,幾乎把槍匠當做神來看待。
猶大爬不快,也逃不掉——
——他的腿上還綁著一塊石頭,就好像PTX7745預見了這一切。
猶大和艾歐合力殺死了這個異界來客,侵佔了他的肉身,可是這塊用來沉河自殺的石頭,很有可能變成猶大的主要死因。
槍匠沒有急著動手,反倒是十分好奇。
從費克伍德·艾比口中,他了解到[天授]的奧秘,也明白眼前這個滿臉絡腮鬍的猶大隻是邪惡教長的無數化身其中之一。
要如何斬盡殺絕呢?要怎樣才能根除亞蒙神靈的合作伙伴?
“我和費克伍德談到你。”
江雪明語氣冷淡,拔槍指向猶大的鼻樑。
猶大立刻應激:“不不不不!不!”
江雪明:“他什麼都說了,也什麼都做了。”
猶大聽見這話,猶豫了片刻——
——他的腦子在飛轉,連忙追問。
“老頭兒答應你什麼了?他在幫助你?”
江雪明:“他為你提供[生路],為你提供快捷通道——使你來去自由,快速穿行於夏邦的各個部州。”
猶大黑著臉:“所以...”
“所以他選擇幫我,猶大。”雪明手裡景光槍口指向猶大的下半身,沒有對準要害:“事情其實很簡單,你總喜歡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比如你的宗教,你的人肉生意,你找各種各樣的藉口,用各種各樣的幻想來誘惑你的部下。”
“我說,費克伍德,既然你那麼想去地心。”
“那麼試試吧,我們談談合作的事,我能操縱機械,修理機械,或許你的超深孔鑽探裝置需要一點幫助。需要一個心智堅定,能對抗原初之種靈壓的機械師。”
“既然你把事業和理想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那麼我就幫你這一回。”
“合作的前提,就是把我的戰友們從莫比烏斯里放出來,就這麼簡單的事情。”
“至於你,猶大。”
“你算是贈品。”
猶大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贈品?”
“我不太清楚你的去向,沒法鎖定法依·佛羅莎琳的具體位置,自然找不到你。”江雪明面無表情,漸漸扳動景光的龍角擊錘:“也沒抱著多大的期望,畢竟天上不會掉餡餅嘛。我不願意去幻想這些事——費克伍德說,留在開物大殿,或許你會回來。”
“起初我還搞不太懂[生路]的魂威機制。”
“我就想呀,世上還有那麼好的事情?這拍立得相機還有這個本事?能把你送到我面前來?”
“費克伍德與我說,這只是贈品,是他臨終前能做的,最後幾件有意義的事情。”
“他能調換莫比烏斯的照片排序,能解除這種無盡的時間迴圈,也可以微調拍立得的靈能特效,改換照片所代表的生路出入口,自由存取每一份攝影棚檔案,簡而言之就是——”
“——只要有人對你拍攝照片,他總有辦法讓你回到這裡,當然了,還包括法依·佛羅莎琳。”
話音未落,FF遲來一步。
朦朧的虛影漸漸在開物殿構築出凝實的肉身,法依·佛羅莎琳滿臉疑惑,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記得自己的上一個存檔點,上一個攝影棚明明安排在斧鋒山。卻被傳送回稻恆縣了!
沒等她站起來,炙熱的子彈轟擊著她的雙腿。
有艾歐女神的靈體護命,她沒受到傷害,卻被彈頭的衝擊力打得橫滾出去——
——猶大找準機會,正準備趁著槍匠調轉射界的空檔期做點什麼。
他伸手去解綁腿麻繩,想丟下沉河大石,要呼喚靈體保命跑路。
回答他的東西,是狩獵女神槍口噴吐的火焰,是二十四顆7.62*39mm穿甲燃燒彈。
子彈轟在[點石成金]的兀鷲靈體身上,當頭十二發打得它腦袋瓜嗡嗡作響,後來十二發經過芬芳幻夢的壓槍調教,幾乎與本體同步射擊,從江雪明的身體中端著槍站了出來,透過兀鷲的兩腋縫隙,穿過胯下空檔,打斷猶大的雙腿,打得骨渣肉沫四散紛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對於法依·佛羅莎琳來說,情況也不容樂觀,她透過[生路]回到開物閣,落地時恰好在大殿一根結實的澆銅立柱旁邊,她被景光壓制不能動彈,靈體雖然給了她一套護甲,但是無法還擊,只能被動挨打。
她聽見猶大的慘叫聲,心一亂,就想還手——想還手,靈體就要離開肉身,從護甲變成武器。
聽叮叮噹噹幾聲脆響,柔軟的銅殼花生皮在立柱上彈跳著,打出兩次校準彈確定折射角度,滾燙炙熱的鋼鐵泥團幾乎擦著法依的臉飛過,爆鳴聲在耳邊嘯叫,接下來的十八顆子彈以銳角折射的飛行方式,結結實實打進FF的後心,打斷了坐骨,把尾椎骨轟碎了。
她完全癱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胸腔重金屬超標,心肌也逐漸缺血缺氧。
只在短短的十來秒裡,猶大從戰鬥意志崩潰的狀態陷入完全絕望。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擊敗槍匠,別說什麼靈能對決——
——這傢伙手裡有槍有彈,殺傷效率實在太恐怖了。
“別動,猶大。”江雪明與芬芳幻夢比手勢,要魂威保持持槍高位警戒,同時給魂威遞爆彈:“別動,多活一回兒。”
猶大粗重的呼吸聲在大殿之內來來回回,變成驚慌失措的喘息,他像一個小孩子,在槍匠的安撫下漸漸找回了正常的心率和血壓,雖然下半身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失血的速度也漸漸慢下來了。
“你到底...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要戲弄我?要侮辱我嗎?”
江雪明看清猶大腦袋上的血條,還剩百分之三十七,正在持續往下跌,離完全死亡還有一段時間。
他慢慢蹲了下來,夾在兩個歸一教核心領袖中間的感覺,其實一點都不好受——
——他非常害怕,是怕這兩頭魔怪失去理智,怕他們玩出新的花樣,留著什麼絕地翻盤的底牌。
但是有件事,江雪明一定要搞清楚,也是秋收行動的核心要務。
“費克伍德說,法依·佛羅莎琳身上的仙丹儲備不多,只要你遇見攸關生死的大危機,都有四次買活的機會,可以透過天授和仙丹,再造你的血肉之軀。”
“狗日的叛徒!”法依吐出一口膿血,大聲罵道:“老不死的!真他媽下賤!”
江雪明沒搭理這瘋婆娘,隨手給了一槍,子彈敲過去,法依就立刻老實了。
“猶大,你還有幾次復活的機會?四次嗎?還是三次?”
“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沒用塵晶爆彈來對付你。”
聽見塵晶武器,猶大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也明白了槍匠的依仗——
——在黑風鎮,他的靈體見識過塵晶武器的威力,與夏莉·奈特的塵晶魔術類似,是一種輝石能源為基礎,對碳基生物殺傷力極強的雲爆彈。
用這種武裝來對付靈能者,對付災獸和授血怪物,就像是大炮打蚊子,無論是射程還是破壞力,都是單方面的碾壓,根本就撐不到短兵相接,撐不到魂威搏命的環節。
“機會難得,我想和你談談。其實BOSS也想和你談談——畢竟你們鬥了那麼多年。”江雪明坦言告之:“不過你沒機會當政治犯,死刑是板上釘釘。”
“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猶大的心已經死了,從歌莉婭·塞巴斯蒂安的死訊傳到他耳邊時,他就有一種預感,只是不夠強烈。
護命羽毛的死亡也沒能讓他走出幻覺的控制,就像是公司股票崩盤的前一天,誰都不會認為企業已經患了絕症。猶大也是這麼想的,這個世上,但凡以宗教迷信或市場信心為主導的金融體系,都有這種突然猝死的奇異現象。
正如貨幣本身的屬性,有人信它,用它,它才值錢。而信用本身就是一個很玄幻的東西。
猶大必須保持幻想,他不念血蝴蝶聖經,但是一定要念自己心裡的生意經。
他可是領袖,如果他自己都頹廢失落,狀態低迷,他根本就管不住一群野獸——
——他親手建立了歸一教的叢林法則,如果表現得弱勢,他會被部下端上餐桌。正如藍彩雲對靈光佛祖的血肉視若珍饈,只要是授血單位,都想嚐嚐猶大的味道。
“有太多事情可談了。”江雪明歪著腦袋,代傲狠明德問道:“出發之前,BOSS和我說。”
“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能活捉你,它有句話一定要問清楚。”
“它說——”
“——猶大,你總是以為癲狂蝶是工具,是一種力量。你可以掌握它,利用它,其實正好相反。”
“它在利用你,控制你,它本身的屬性是病毒,是寄生蟲,跟著生物種群一起演化。”
雪明抽出手來,開啟日誌本接著念。
“我也是病入膏盲的狀態,血肉已經變成維塔烙印的載體,變成它的傀儡了。”
“我不得不丟掉獸性,試著融入頂級掠食者的圈層,融入人類社會,變成人們喜歡的樣子,藉助人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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