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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特的快門聲(1/2)

作者:狐夫
“客官...”

賬房姑娘的眼神立刻變得陰沉。

“迎客的兩個夥計,沒有和您交代過...本店不收銀子這件事麼?”

“所以我很好奇!”蘇綾雙手互抱,歪著身子佝下腦袋,四十五度角斜視著這頭授血怪物——她稍稍推起太陽鏡,就看見一雙凌厲如火的眼睛。

“如果把銀子塞到你嘴裡,會發生什麼事?”

“我師承武靈山無根樹一派,師兄弟都是斬妖除魔的衛道士。”

“而你呢?你是什麼妖精?哪個品種?”

“愛吸什麼人的血?愛吃什麼人的肉?”

“男人?女人?還是特別喜歡小孩子?”

“你的主人是誰?給你聖血的人是誰呢?”

“如果你不打算主動交代,那麼我就只能用拳頭來問了...”

講完這些話,VIP不再有任何動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這使賬房姑娘壓力倍增,她看上去完完全全被嚇住了,臉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炙熱的靈壓好似熊熊烈火,蘇綾在引動靈能時完全不像黃石人,她需要一點熱情——鮮紅熱烈的珠寶首飾就會回應她。

維塔烙印與聖血在霎那間失衡,賬房姑娘撐著櫃檯,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壓住。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臉上也開始長紅斑,從眼角流下兩行淚水,它們暈開脂粉,融化眼線墨漬,使這怪物現了原形,原本還算圓潤的耳廓漸漸變成頭頂的一對灰毛尖耳。

“這婆娘是頭老鼠!”比利驚聲叫喊。

負責迎客的兩個“小孩子”看見妖怪真身,態度卻完全相反。

男孩像是新來的僱工,不知道賬房的事,更不知道這澡堂裡到底藏著什麼“神仙”,嚇得喘氣不止,不敢驚叫出聲,低聲嘀咕道。

“怎的?!難道羅家大院裡都是一窩老鼠麼?武靈山來的仙長?您可要救救我呀!我...”

另一位小女娃——

——她反倒是勸誡蘇綾,要VIP好自為之。

“仙長,這是靈光佛祖的護法神獸...”

“您要想清楚,我在白貝港呆了七十多年,給羅家人幫廚,給大浴場辦事——打著降妖伏魔的旗號來找麻煩的仙家,都是有來無回。”

“若是賬房先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

此時此刻,趴在櫃檯叫靈壓反覆折磨的灰耗子妹妹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來往的客人們沒有靈感,也僅僅是知道櫃檯似乎發生了什麼,有好事之人上前想要幫忙,看賬房痛苦,就想來問一問。

蘇綾只是回頭瞪了一眼,那人便不由自主的退到前庭迴廊去,再也不敢多問一句。

“VIP!你打算殺死她麼?”比利看見檯面上已經濺起一片血泊,賬房妖怪開始吐血了。

蘇綾指著櫃檯一側的小抽屜:“你去開啟它。”

比利疑惑道:“那裡有什麼?”

蘇綾:“這頭肥老鼠動不了,她一直想開櫃子,似乎是她的護命法寶。”

比利順著指引找過去,從櫃子裡搜出來一臺造型奇特的拍立得——

——拍立得相機是一種一次性成像的快速攝像機。

它不像單反機或卡片機那樣,需要複雜的化學品處理或是數碼攝像顯影。只要按下快門,就能立刻得到一張照片。

由於其特殊的結構,需要儲存藥包和轉印相片,拍立得的尺寸都很大,它在比利手裡就像一件......

很難形容的笨重古董。

是的,對於大夏來說,它過於先進。

對於東洋來的客人們,它實在有些古老了,只有某一類追求拍立得的出片質感,講究旅行抓拍藝術的小眾群體,才會去研究這種攝影器材。

“看來你要找的東西,就是它了。”[不死鳥]立刻開始做元質分析,為蘇綾提供相機的各類資料。

[它是一臺單卡單攝,利用正負片和光漿相紙造影的相機,來自2009...]

[不,從它的使用痕跡來看,完全不像它生產批號和機身鋼印所顯示的20091010批次。]

[該相機的品牌Igood(拍立得)公司也是在同年停止生產此類相紙。]

[隨拍隨取的相機被數位相機所取代,這是歷史潮流,是不可逆變的事實。]

[你需要關注它的出片區,這裡有強烈的靈能潮汐,敵人的魂威似乎就藏在其中。]

“比利。”蘇綾沒有急著動手檢視相機,而是繼續囑咐小幫手:“看看櫃檯裡有沒有相片。”

照著VIP的吩咐,比利把拍立得掛在脖子上,挨個去探查收銀臺的櫃面抽屜,找到八張成片——

——這些照片有男有女,都是三四歲的孩童模樣。大多貼在一封黃頁合同上。

比利看不明白,他不知道這些照片所指何人,也不清楚為什麼要給這些不滿三四歲的孩子拍照。

只是給三歲小孩籤僱傭合同這件事,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就這些了...”比利只找到這麼點東西,想要再仔細查探前臺的資料,就得去觸碰搬運賬房姑娘的身體,這頭老鼠精擋住大半櫃面,似乎受到靈感壓力的一瞬間——她深知自己再無逃跑的機會,拼命護住最重要的幾個抽屜。

“你慢慢過來,不要去碰她。離她遠一點。”蘇綾說。

比利原本照著VIP的吩咐做,可是看清櫃檯前吐血不止的授血怪物時。

——有那麼一瞬間,他作為授血扈從卻有些心軟。

腦海之中有個影子在漸漸重疊,那是屬於法依·佛羅莎琳的身影。

試想一下,那是他生命中第一個愛人,這個姑娘看起來無辜無助,需要他這樣的城市英雄去呵護。

可是終有一日,猶大的羽毛都要拔除,或許往昔同床共枕無話不談的戀人也要飽受這靈壓的折磨,跪地伏首吐血不止。

當然了,我們可能沒辦法理解比利。

因為正在流血流淚的,不是我們的親人愛人。

在這一刻,比利猶豫了,也僅僅是兩三步走得慢了一些。

眼睛裡的模糊影子,與這灰老鼠貴族互相重合。

他心裡亂,就立刻走神,走了神,胸前的拍立得便撞在櫃角——

——這一撞,閃光燈裡的鎂粉亮起。

“咔噠”一聲,快門落下。

“VIP!”比利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完全沒反應過來,第一時間還在擔憂蘇綾的安危,錯把快門聲聽成了其他動靜,錯把閃光燈看成敵襲的象徵。

他大氣不敢喘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頭。從相機的鋼珠滾軸吐出一張照片。

它起初是黑色的,剛剛接受顯影藥包的澆洗,落到地上還是黏糊糊的。

就在這一刻,灰老鼠掙脫了靈壓的鉗制,被一股更強勁的力量帶起——

——她迅速飛退,往身後倒退飛跑。

與[後悔藥]的靈能特質十分相似,她先是回到內室銀庫,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銀票都“散開”,然後與空氣對話,緊接著退出裡屋,在兩位客人的眼皮子底下像加速倒放的錄影帶角色,從一樓退回二樓掌櫃的房間。

在蘇綾觀察不到的地方,這賬房肚子突然鼓起,又立刻往外吐出一股腥臭的濃漿,它們全都飛回碗裡,緊接著送進一臺石磨盤。

老鼠精的四足變成尖爪,套上二樓花園裡的磨盤絞索,來回往復的轉著圈,這腥臭粘稠的膿液就變回了一條粉嫩的胳膊。

這條胳膊再次被老鼠精裹上黑布,小心捧著,倒退著要從一樓廳堂送到熱泉去。

蘇綾想要留下這飛速倒退的影子,無論怎樣都做不到——

——她的手觸碰到灰老鼠的身體,就從中毫無阻滯的穿過。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授血怪物飛退去地下一層,退回熱泉浴場。

VIP二話不說跟了上去,比利沒有那麼驚人的腳力,他只得踉踉蹌蹌勉跑下樓,在昏暗燈光裡辨清前方的道路,兩側牆壁還有蘇綾蹬牆借力如履平地的腳印。

櫃檯旁,地上的相片已經完全顯出影像。

更像一張敘事畫,更像一次預言。

畫面直指熱泉的男浴泡池,在氤氳水汽之中,一把利劍穿透了蘇綾的胸膛,鮮血四濺的背景中,灰老鼠倚靠在總旗大人身邊瑟瑟發抖,向鏡頭控訴著什麼。

......

......

進入熱泉地窟之後,空氣中的含氧量越來越低,蘇綾跑得飛快,也覺得壓抑。

四處都是氤氳蒸汽,有好幾次她險些在溼滑巖臺摔倒,勉強能跟上這虛無的幻影,雖然搞不清這魂威的能力,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基礎特質——

——它與時間有關,需要拍立得或者其他靈媒道具來發動,魂威的主人利用這些道具,與授血怪物們分享這種力量。

她毫不猶豫的闖進男浴場,在客人們的驚叫聲中飛跑跳躍,跟到天然熱泉的餐食場所——這裡氣溫極高,是天然桑拿區,也是餐廳所在,非常適合食物保溫的地塊。

老鼠精的影子退到這裡就停下,她懷裡的手臂像是被一把大刀乾淨利落的“合攏”,似乎有個受害者在此受刑,地板四散飛射的血漿又回到了這條手臂裡。

漫長的時間倒流過程終於結束了,賬房姑娘又恢復了神智。

她倚在熱泉的地臺磚石一側,抱住這條幼弱粉嫩的人肉餐食,向河水裡起起伏伏的幽暗身影求助。

“總旗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武靈山的臭道士來啦!”

兩個迎客小工也一路跟來,隨著比利一起跟到天然熱泉。

男娃臉色越來越難看,瞅見賬房先生懷裡的手臂,立刻解釋道:“您已經吃下了!怎麼又吐出來啦?講好的事情!不能反悔呀!”

比利連忙扯開這男娃的外袍,裡衣背心也揭開,就看見男娃的右手皮膚特別白——顯然是新長出來的。

仔細想想,應該是這小工初來乍到,拿自己一條臂膀和妖怪換了一份工作。

另一邊,從熱泉之中湧現出駁雜氣泡,先是探出一頭墨綠色的,好似藻植質感的頭髮,緊接著一張油膩溼滑的蒼白麵容在髮絲之間忽隱忽現,慢慢來到燈光之下。

那是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似乎與鯊鯊一樣,都是魚人混種。

只不過這男人要更成熟,更強壯,幾乎有兩百二十多公分的體長。

他走出熱泉時渾身還在冒白煙,好像從地下熱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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